宋俊霖抬起雙手,食指跟大拇指同時捻起墨鏡框,暗中觀察:陸習這家伙以為他要請姜予眠泡溫泉就這麼激,不會是……
喲,這可被他逮住了。
迫于家長威信,兩人表面握手言和,實則開始暗中較勁。
宋俊霖特意走到姜予眠面前,摘下用于耍帥的墨鏡:“小姐姐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宋俊霖。”
話說一半,抬手了下韓式劉海,特意補充:“神俊朗的俊,雨下雙木霖。”
陌生人的過分熱讓不太適應,姜予眠小小的后退兩步,禮貌開口:“你好,我姜予眠。”
宋俊霖嘿嘿笑:“小姐姐名字真好聽。”
帥氣的年笑時出一口大白牙,有些傻氣,又很真誠。
沒接之前,姜予眠以為他跟陸習一樣是個蠻橫年,認識之后發現,宋俊霖跟陸習有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甜。
甜的人到哪兒都吃香,至比賤的人吃香。
不僅如此,宋俊霖打著宋夫人的名義給送東西,姜予眠沒來得及拒絕,隔壁房間的陸習就殺出來攆人:“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
宋俊霖秒變黑臉:“陸二你找打是吧?”
陸習冷哼:“不服氣來啊,出去再打一架。”
“你們別吵……”剛開始,姜予眠試圖阻止,無效。
發生兩三次后,趁兩人約架的功夫,姜予眠抱著書本悄悄從門邊溜走。
進了電梯,姜予眠按上一個樓層,按照記憶中的房號依序尋找。
“6012……在這。”站在門前做了幾個深呼吸給自己鼓氣,然后抬手,敲響房門。
“篤篤篤——”
敲門三下,姜予眠抱著書靜靜地站在門口等。
過了一會兒毫無回音,瞥見旁邊的門鈴,懊惱地拍拍腦袋,心想自己怎麼這麼笨。
出食指,緩緩按向門鈴,房屋里響起“叮咚”的聲音。
怕打擾,只按了一下。
大概十幾秒后,門邊傳來聲響,姜予眠退后一步,見房門從里面拉開,形頎長的男人站在屋。
“那個……”抱書的手指翹了翹,眨眼,說明來意,“宋俊霖跟陸習時不時就要在門口吵一架,有點吵,我可以來你這里做作業嗎?”
里面的人遲疑兩秒,讓出一條道。
陸宴臣的房間比更大些,有客廳、有臥室,還有一件較小的書房。姜予眠不著痕跡地打量,見客廳桌上擺著電腦,猜測陸宴臣剛才在這里辦公。
陸宴臣指著里面那間:“里面有書房,你可以在那里寫作業。”
姜予眠推開門,這間書房雖小,該有的設施一件不,但卻說:“里面的線沒有客廳好。”
只要有心,總能挑出幾個不如意的地方。
陸宴臣挑眉:“你覺得這屋里哪個位置好,選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坐。”
他的坦大方讓姜予眠心虛,假意掃了一圈:“還是書房好了。”
陸宴臣尊重的選擇,只提示說:“覺得線暗可以開燈。”
或許是因為說過想要安靜,陸宴臣還心替關上門。
姜予眠把書本擱桌上,不滿地在書面敲了敲。
本以為套房都差不多,哪知陸宴臣會有單獨書房,隔著一堵墻跟在自己房間寫作業有什麼區別?
因為見不到人,只好靜下心刷題。姜予眠速度很快,許多題看一眼都能出答案。
書房里的習題書翻了一頁又一頁,客廳里的鍵盤聲噼里啪啦響。
姜予眠把不會的難題單獨標出來,留到最后帶出去:“陸宴臣。”
孩聲線清甜脆,傳正在通話的手機。
剛聊完工作,在電話里吐槽合作商太磨蹭的秦舟越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怎麼聽到有人的聲音,你不是在酒店?”
“八卦,多做事。”陸宴臣掛斷電話,無掐滅秦舟越熊熊燃燒的好奇心。
他越想越不對勁,陸宴臣那個工作狂怎麼會突然去雪山度假,搞不好……
秦舟越“嘖嘖”兩聲,在通訊錄找到趙漫兮的號碼:“看在咱們認識多年的份上,好心提醒你,陸宴臣邊好像有人,小心被捷足先登啊。”
客廳里。
見陸宴臣的作,才發現他電腦旁擺著外放的手機,姜予眠本子,小聲問:“對不起,打擾你了嗎?”
“沒事。”陸宴臣將屏幕叩向桌面,抬頭問:“怎麼了?”
姜予眠稍稍朝前遞出作業本:“有兩道題不會做。”
陸宴臣沉道:“拿過來吧。”
姜予眠站在他旁,把本子遞過去,陸宴臣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搬過來坐。
兩人挨在一起,椅子和凳子之間相隔不過十厘米。
需要探頭去看,之間的距離逐漸拉近,屬于對方的獨特氣息一點一點“染指”對方。
這不是陸宴臣第一次教做題,卻是姜予眠恢復嗓子后,能夠及時回應他的每句話。
男人磁沉的聲音耳邊落下,姜予眠需要克制才能將注意力集中到題目上,否則就會……
“懂了嗎?”低頭講題的男人忽然看向。
孩心口一跳,濃黑長睫跟著,只得胡點頭。
陸宴臣把筆遞過來:“重寫一遍公式看看。”
姜予眠:“……”
不敢不敢接,作慢放似的拿起紙筆,重新去看那道題。對數字天生敏的此刻只覺得,天書也不過如此。
見從頭到尾沒吭聲,陸宴臣刻意強調:“說話。”
姜予眠突然很懷念以前當啞的日子。
他語氣不兇,甚至算得上溫和,可有些人天生自帶威嚴。
走神是不對,姜予眠支支吾吾:“我,還有點沒懂。”
陸宴臣斂眸:“哪里不懂?”
心虛的孩出手,手指在題目上點了點:“這,這里不會。”
陸宴臣掠過題目,視線落在上,眼底染上幾分深意:“我記得你之前攻克那些題,比這個難很多吧?”
接連的質問讓人招架不住,不安地耳朵:“每,每道題不一樣,做題時間也不一樣。”
陸宴臣瞥眸看去,小姑娘還在狡辯。
瑩潤一張一合,黑白分明的杏眼圓潤明亮,看起來非常無辜。
“我不是故意不會的呀。”不敢承認開小差,什麼借口都胡往上湊。
見他還不說話,有些急了,手指拎著他袖一點點:“陸宴臣。”
喊了名字,就這麼把人著,仿佛多說一句為難的話都是罪過。
陸宴臣輕“嘶”一聲,按眉心。
不知道小姑娘為什麼執著喊他全名,更不明白一個人的聲音那麼奇特,三個字在口中變得婉轉。
“遇到事直接說明需求,而不是盲目點頭,知道嗎?”大抵是因為太脆弱,總忍不住在長路上幫一把。
“嗯!”重重點頭,好像懂了。
陸宴臣步步引導:“那麼現在,你告訴我需要什麼?”
很認真地思考,秀氣的眉頭皺起來。
眼里的迷茫散去,姜予眠終于想到什麼,著他的眼睛堅定道:“你教教我。”
這句話,后來跟陸宴臣說過很多次。
-
徹底完作業的時候,天已晚。
度假山莊的老板為他們準備了味晚餐,姜予眠再次在餐廳遇到宋夫人。
宋夫人的目在跟陸宴臣之間徘徊,發現這個在外不怎麼講話的小姑娘,眼神總是粘在一個人上。吃飯的時候,放著多余的空位不坐,也要搬椅子挨在陸宴臣旁邊。
宋夫人心下了然,差一點就能完全確定。
適時向姜予眠發出邀請:“明天煮茶給你喝。”
姜予眠并不懂品茶,但想去接那些不曾了解的知識。陸宴臣說過可以跟宋夫人多來往,便覺得這是件好事。
煮茶時,宋夫人邊做邊教,解釋每個步驟,姜予眠記好,雖然沒手,但是把口頭上的講解記了七八。
有時宋夫人會跟講一些趣話,姜予眠聽得認真。
中途宋夫人接了通電話,沒刻意回避,姜予眠能看見臉上綻放的笑容。
后來宋夫人掛了電話才說:“我丈夫。”
記得宋夫人剛才打電話,滿臉洋溢笑容的樣子就像……
就像曾經陪媽媽一起給爸爸打電話時會出的表,連說話的口吻都那麼相似。
眼底驀地一酸,姜予眠低頭掩飾,扣著手指輕聲道:“你們很幸福。”
宋夫人淡淡微笑:“可能是因為在一起之前經歷了太多苦,后來只想過得更好,把那些日子補回來。”
“經歷,很多苦?”姜予眠抬頭,眼里酸已經咽回去。
“我以前也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跟我丈夫相的時候有不反對的聲音。”宋夫人輕描淡寫地把自己曾經的故事講給聽,“當然了,也不止家世差距,還有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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