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滿跑火車,什麼表姐和表姐夫,張口就來。
黎宇飛立馬把求助的目拋向陸宴臣。
走廊有人經過,陸宴臣輕握了一下姜予眠胳膊,拉往邊上靠些,說道:“事急從權,既然我們答應幫他這回,便要做到底。”
姜予眠哼聲:“我又不欠他的。”
黎宇飛雙手合十對著陸宴臣不斷搖晃,求他幫忙化解矛盾。
陸宴臣接收到他的求救目,朝姜予眠的方向微低頭,好言好語道:“這次被舉報也是個教訓,就再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對啊,姐。”黎宇飛狗地抱住姜予眠另一只胳膊,“我保證沒有下次。”
班主任端著茶杯站在辦公室窗口,看到這“嚴母慈父”的一幕,欣點頭。
之后,黎宇飛返回教室繼續上課,姜予眠得以解。
“經過黎宇飛的事,我總算知道你當初看我的心。”比陸宴臣小六歲,黎宇飛比小六七歲,站在現階段看過去,當真就是一小孩。
“你跟他可不一樣。”陸宴臣走在旁,近乎同步。
“他是叛逆的青春期,至于你……”一時間,他似乎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詞。
回顧曾經,姜予眠自嘲道:“哦對,我是生病了。”
“不,我是說,你……”陸宴臣言又止,在孩疑的求知目中,緩緩道出兩個字:“很乖。”
有脆弱的、堅強的靈魂,天生惹人憐,讓他充滿保護。
這話題,突然變得敏起來。
姜予眠撇開頭,邁著緩慢的步伐繼續向前走,故作隨意的語調:“啊,這麼說起來,那確實比黎宇飛省心很多。”
陸宴臣亦步亦趨跟隨后,低聲笑道:“也不是很省心。”
要幫解答難題,幫尋找記憶,帶看醫生,哭的時候還要哄。
他心去呵護一朵凋零的花,歷盡千辛萬苦讓那顆種子重新發芽,卻沒親眼看見那朵鮮花綻放。
今天陸宴臣被來幫忙,于于理都該謝,姜予眠看時間還早,沒到吃晚飯的點。
“本來想請你吃飯的,不過現在才四點,有點早了。”
“我可以等。”
“啊?你不是來這邊出差的嗎?”
“今天的事辦完了。”
話說到這地步,姜予眠不好再反悔。
能覺出來,陸宴臣回國之后在主接近,卻不知是何原因。
不過,陸宴臣當初收留照顧那麼久,請人吃幾頓飯,也是應該的。
黎宇飛的學校距離黎家不遠,姜予眠的房子也在這邊,距離飯點還有段時間,姜予眠請他去樓上喝茶。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空氣流通,采極好,對于獨居來說,再合適不過。
陸宴臣打量四周,家齊全,很有生活氣息。
“你打算長期在這邊?”
姜予眠搖頭,把手里的杯子遞出去:“這里只是偶爾過來住,也有兩年了。”
陸宴臣接過溫水杯:“類似于出差?”
姜予眠頷首:“可以這麼說。”
“租的還是?”
“買下來了。”幾十平的小房子也花不了多錢,對現在的收來說只是九牛一。
姜予眠捧起水杯抿了一口,似嘆:“不是屬于自己的地方總覺得沒安全。”
陸宴臣作一頓,杯子里的溫水也被客廳空調散發的冷氣吹涼,“所以當初你在陸家,很沒有安全?”
“那時候不是。”
姜予眠靠落地窗站立,斜進來,落在后。
指腹沿著杯壁挲打轉,抿,緩緩抬眸,跟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對上視線,“因為當時我覺得,有你在的地方最安全。”
那清凌凌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給了我需要的所有安全。
陸宴臣心念一:“眠眠,當初的事……”
“當初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已經過去很久了。”姜予眠忽然邁開腳步往客廳里面走,不經意地打斷他要說的話,“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嘛,我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進了廚房,把用過的杯子洗凈。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舉起杯子在眼前輕晃,余下的小半杯水在杯壁,將攀附的痕跡沖刷掉。
*
幾天后,科研所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姜予眠匆匆返回景城。
“逐星”系統在測時候發現一些問題,沈清白催好幾次。
連續兩周的工作讓忙得暈頭轉向,姜予眠在實驗室熬了兩天,眼角冒出黑眼圈。
許朵畫在宿舍群吐槽工作太忙,老員工把當免費跑的時候,姜予眠也提了一:“熬了兩天,整個人都不好了。”
徐天驕最近春風得意,看倆在群里訴苦,大方的說:“最近得了幾套護品,功效不錯,改天寄給你們。”
許朵畫連發一串謝表包,姜予眠已經被去工作,沒再看消息。
等空閑下來,群消息顯示99+,許朵畫總聊各種事,也懶得翻看,就這麼過去了。
徐天驕把護品分三套準備寄出去,姜予眠卻遲遲沒有回復。
快遞小哥上門收件,見擺著三個盒子:“這三個都要寄嗎?”
徐天驕低頭看著在盒子上的紙條,從中拿走了姜予眠的那盒,說:“寄兩個。”
-
忙完手里的事,姜予眠走出實驗室,終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沈清白隨后出來,在旁停下:“最近辛苦了。”
姜予眠回頭沖他笑笑:“你也是。”
沈清白單手兜,側頭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姜予眠十指握,掌心往下,活筋骨,“打算回去睡兩天把覺補回來。”
姜予眠這個人,聰明、善良,卻不輕易與人心,沒人知道在想什麼,沒人能猜到下一步計劃。
聽出打太極的意思,沈清白隨意點頭,岔開話題,“中午了,一起吃個飯?”
姜予眠輕輕搖頭:“抱歉誒,家里已經安排好了。”
談嬸知道今天開始休息,整個上午都在廚房忙活,煲湯給喝。
預約的車快到了,姜予眠朝沈清白揮揮手,迎著太跑向大門口。
驕下奔跑的靈跟實驗室里沉著冷靜的領導者截然不同,跟姜予眠認識三年,共事兩年,沈清白時常分不清,哪一面是真實,哪一面是只為做給他人看的模樣。
地面原本重疊的影子變得獨立,沈清白抬頭,踏出涼意遍布的空調屋。
另一邊,剛上車的姜予眠重新扎了下頭發,拿起手機給談嬸發消息。
已經快兩個月沒去陸家,生日那天陸爺爺說要給辦,以工作為由拒絕了。
到家后,談嬸先給盛了碗湯,姜予眠喝完在屋里走了會兒,實在抵不住困意,回房間躺下,很快睡著。
等醒來,太已經落山。
午休時間過長,睡得頭昏腦漲,姜予眠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洗了個冷水臉,頓時神清氣爽。
下樓途中,約聽見有人說話,提到自己名字,姜予眠豎起耳朵繼續往下走,看到兩個人——陸宴臣跟陸習兄弟倆。
姜予眠轉就要往回走,卻被犀利的談嬸發現:“眠眠,你醒了。”
姜予眠若無其事走出來,眼睛,含糊道:“睡太久了。”
“你也是辛苦了,該多休息,快來坐。”談嬸拉著坐在沙發上。
因為剛才陸習跟陸宴臣各坐一遍,現在姜予眠的位置在兩人中央。
談嬸看了眼時間:“哎呀,我該去廚房做飯了,你們三個聊。”
把人座位安排好,談嬸自己走了。
姜予眠滿腦子問號,甚至不知道,陸家兩兄弟同時坐在干啥。
客廳剩下三人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直到姜予眠手機響起,像是抓到一打破氣氛的稻草,趕順著爬。
姜予眠起接電話,陸習也跟著離開,姜予眠沒走太遠,陸習從后方經過,繞了一圈又回到沙發上。
這次,他挨著陸宴臣坐下。
平時吊兒郎當的陸習擺出一副嚴肅臉:“哥,你要提防沈清白。”
陸宴臣胳膊肘倚在沙發邊,問:“怎麼說?”
陸習竊竊私語:“沈清白對小……姜予眠有意思。”
“嗯?”陸宴臣松開支在腮幫的手,直立起來。
見大哥不溫不火的態度,陸習正道:“姜予眠從來到咱們家到現在已經好幾年,算半個陸家人吧,我總不能看著往火坑里跳。”
“上回你們那個學流會,你應該見過沈清白吧?”陸習思索形容詞,“長了一副冷淡的樣兒,看起來很不好相的那個。”
陸宴臣著下輕點頭,“似乎有點印象。”
“那就對了!”
“他在學校就我行我素,不近人,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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