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習質問:“你們還沒在一起,對吧?”
姜予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陸習拍桌站起,在此宣告:“你也說了,拒絕是你的權利,追求是我的權利,你能喜歡別人,我也能喜歡你。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他活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明白自己有個喜歡的孩,怎麼肯輕易撒手。
姜予眠習慣跟人心平氣和的講道理,可顯然,陸習本不吃這套。
結局只能是不歡而散。
見過陸習之后,姜予眠又去找了盛菲菲。
鬧矛盾的時候不能拖,一拖延就會胡思想,如果遇到兩個倔強的人誰也不肯先低頭,就會漸行漸遠。
好在姜予眠是理智的,愿意主踏出那一步,去跟朋友和解。
盛菲菲在景大附近的院上學,住在另一棟公寓樓,姜予眠曾經去過,還知道碼。
到公寓樓后,姜予眠給盛菲菲打電話,很巧的是,盛菲菲剛好拎著一袋工從電梯口出來,手機嗡嗡作響。
兩人站在走廊對看幾秒鐘,姜予眠掛斷電話,盛菲菲換了只手拎東西,去輸碼。
推門后見姜予眠站在門外一不,把東西往旁邊一放:“進來吧。”
盛菲菲肯讓進屋,說話卻沒有以前見面時那種帶笑的熱乎勁兒,姜予眠猜還在生氣。
姜予眠進了屋,盛菲菲也跟從前一樣沒有特意招呼,先把工放進畫室,才出來見。
姜予眠開口:“菲菲,對不起。”
盛菲菲作一頓:“你不會又是因為陸習喜歡你這件事來跟我道歉的吧?”
“不。”否認,并解釋,“你覺得我在知道真相后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作為朋友的你,這才是我道歉的原因。”
盛菲菲手里著剛才購的小票,“那這麼說,我也應該向你道歉,我沒有顧及到你的為難。 ”
兩人的道歉奇奇怪怪,們不像是吵架,倒像是在比賽認錯。
偏偏姜予眠還認真思考了一下,對說:“你要因此跟我道歉的話,我接的。”
盛菲菲實在憋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把團的小票扔進垃圾桶,擺擺手,“算了,跟你吵架沒意思。”
姜予眠沒懂的意思,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實話:“我沒想跟你吵。”
盛菲菲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我想跟你吵啊。”
姜予眠說:“吵架不好。”傷。
盛菲菲扶額,真是敗給了。
“其實昨晚回來我就沒氣了。”盛菲菲摟住抱枕,“仔細想想,也沒那麼難過,當我發現陸習喜歡別人的時候,我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掉。”
“可能我早就不喜歡他了,只是沒遇到更喜歡的人,所以一直堅持著,好像自己很鐘一樣。”
那份喜歡,早就埋藏在十七八歲的青春里,跟二十二歲的盛菲菲有什麼關系。
盛菲菲一副看淡的姿態:“正好,這次托你的福,讓我徹底斷了念想。”
姜予眠半信半疑:“你真是這麼想的?”
盛菲菲鄭重點頭:“比真金還要真。”
姜予眠眼里恢復彩:“那我們,和好了?”
盛菲菲猶豫了一下,拇指著食指比劃:“還差那麼一點點。”
“哪一點?”姜予眠迫不及待問。
盛菲菲扔了抱枕,手手豎在前,一副等待的姿態:“你喜歡那個人是誰?”
猝不及防的問題砸姜予眠臉上,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問這個問題。
上一個暫時不能說,這一個麼,有點害,“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好奇啊,我姐妹有喜歡的人我居然不知道,這合適嗎?”盛菲菲拽胳膊,“你快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姜予眠被搖得不能安生,眼神飄了一圈,“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認識啊?”盛菲菲更加好奇,“快說,是誰?”
“陸……”
姜予眠慢吞吞的,剛說一個字就被打斷,“你昨天才說不喜歡陸習的!”
“不是陸習。”姜予眠揚聲反駁,口而出,“是陸宴臣。”
盛菲菲呆住了,很久之后,豎起大拇指給姜予眠點了個贊,“你好強,連陸家大哥也敢上。”
姜予眠支支吾吾,悄然紅了耳朵:“還,還沒上呢。”
是真敢想。
*
陸家兄弟倆的生日一晃就到,因為時段特殊,陸家從來不會為他們慶祝。
陸習覺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哥哥犯的錯不該由弟弟承擔,每年著生日該有的熱鬧和祝福。反之陸宴臣,永遠被束縛在十二歲那年那個冬天。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加寒冷。
姜予眠在晚上十二點之前給陸宴臣發了最后一條信息,繼續坐在電腦前導數據。
之前把從青山別墅拿到的手機拿去實驗室,借用機幫忙恢復數據,一并傳輸到電腦上。
今晚陸宴臣在祠堂,必定也睡不著,干脆加個班,把那些數據轉化音頻導出來。
視頻畫質損嚴重,模糊不清,聲音有些中斷,姜予眠還是聽到了一對中年夫妻的聲音。
父母,都是疼自己孩子的呀。
姜予眠一邊傳輸,一邊嘗試文件修復,直到一道稚氣聲跟還未變聲的清秀年音替傳耳中,姜予眠一下子來了神。
那似乎是,陸宴臣跟弟弟陸習曾經的聲音。
姜予眠正要仔細聽,公寓樓里一陣巨大的靜驚醒了所有人。
姜予眠走到窗口去看,只見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就要涌上來。
“著火了!”
“快跑!”
公寓樓響起一陣轟,充斥著逃命求救的訊號。
令人窒息的煙霧迅速遍布每個角落,烈火無地吞噬著周遭的,像兇猛的怪出獠牙和魔爪,徹底打碎夜晚的平靜。
通紅的火照亮一片天,察覺危險的人紛紛逃竄,姜予眠迅速抱起電腦,在房門口折回,打開屜拿出日記本,抱著兩個簡單的東西跑到樓梯間。
電梯還在運行,卻也不能使用。姜予眠用巾捂住口鼻從安全通道飛速下樓,還遇到兩三個跟差不多大的年輕學生。就在他們以為馬上就要逃出去那刻,一道倒塌的鐵門錯攔在出口方向,阻斷去路。
嘉景公寓附近年輕人較多,發生異和事故第一時間,照片和文字信息就被人傳送到網上。
甚至有人站在遙遠的地方開啟直播。
高速路上,駕駛黑轎車的男人面冷靜,腳下卻不要命似的加速,下了高速,他更是不守規則地沖破一道又一道紅綠燈路段。
手機打不通,姜予眠聯系不上。他打破規矩原則離開祠堂,失了穩重理智,以最快速度沖向火場。
大門被堵死,姜予眠跟其他人不得不回退室尋求安全點。
“去臺求救。”
這一面墻壁還沒被火勢覆蓋,高度卻不允許他們直接離開。
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最先摧毀的是理智。
他們這里有人喊啞了嗓子,樓下終于支起逃生氣墊。
一堆拉拉扯扯,生在男友懷里瑟瑟發抖,“要跳下去?我不敢。”
有些人天生畏懼高樓,會產生一種致命的恐懼。
依靠氣墊逃生只能一個一個下,這當中已經有人鼓起勇氣往下跳,有人功獲救,有人跳離中心點差點直接摔到地上。
友跟隨男友來到臺邊,害怕到雙打,一直抓著男友,里念叨著害怕。
男友最終狠心把人推開:“你不敢跳,我不想跟你一起死。”
姜予眠早已棄了電腦,手機也在逃跑時落,只剩懷里的筆記本。
在樓梯里吸進了煙霧,難極了,撐著來到窗臺邊準備跳下時,卻被生死死拽住:“帶我一起,求求你。”
姜予眠嗓音沙啞:“你跳啊。”
生卻哭著說:“我不敢。”
生不敢跳,也不肯松手。
煙霧越發濃烈,姜予眠的巾早已起不了作用,一時間無法掙格大自己許多的人。
姜予眠急紅了眼:“逃生氣墊一次只能一人,你要跳快跳啊。”
不想死,得活著。
掙扎過程中,姜予眠頭部撞到臺,有片刻暈眩。
樓下喧鬧聲不斷,大家都喊著:“跳,快跳啊。”
蔓延的火勢沖進房間,人嚇得顧不上高樓恐懼,踩著凳子爬上臺,摔在氣墊上。
人驚魂未定,以淚洗面,哆嗦著說:“上面,上面還有一個生,暈倒了。”
恍惚間,姜予眠看見沖天的火,聽到悉的聲音。
“眠眠。”
“姜予眠。”
沉重的一下子騰空,被人抱起來,姜予眠睜開眼,有風過臉頰,滾燙的、炙熱的。
那個抱著逐漸降落的人,是陸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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