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師一直在夸你,兒子真棒。”
剛開始只有陸宴臣在跟母親通話,不久之后,開著玩車闖的陸習突然沖進來,喊著要跟媽媽說話。
陸宴臣把手機遞給弟弟,陸母在電話里問小兒子,“玩好不好玩?”
小陸習說:“好玩,還要。”
陸父的聲音進來:“買,只要你喜歡,爸媽都給你們買。”
小兒子想要什麼都直說,大兒子卻很懂事,從不主提要求。夫妻倆不偏心任何人,便問他有什麼生日愿。
那清秀的年音卻說:“沒有。”
這時那道稚聲重新電話:“要爸爸媽媽回來玩。”
陸宴臣告訴弟弟:“他們很忙。”
小陸習不聽,手機里的父母用另一種方式安小兒子:“小習,你已經許愿要玩了哦,不可以貪心。”
小陸習不依不饒,纏著他向父母許愿:“哥哥,許愿,要爸爸媽媽回來陪我玩。”
六歲弟弟直白而簡單的要求中了十二歲年對父母的思念,在弟弟循環式的催促下,年終于許愿:“我希,你們能夠回來陪我跟小習過生日。”
陸爸陸媽很是為難。
小兒子好哄,簡單的玩就能讓他開心,可大兒子不一樣。那麼懂事的孩子,唯一的生日要求只是見他們一面,夫妻倆猶豫很久,終于不忍拒絕兒子的要求。
至此,錄音結束。
這才是,十七年前的真相……
姜予眠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彈。
等回過神來,發現臉上的眼淚都快干涸。
姜予眠跑去洗手間沖了個冷水臉,鼻尖紅彤彤的,出來又差點撞到陸宴臣。
“怎麼了?”陸宴臣一眼察覺不對勁。
“沒,沒事。”姜予眠心慌慌的。
那條錄音的存在,不確定有多人知曉,但肯定,那通電話的經過,陸宴臣一定記得。
那時他已經十二歲,有著清晰的認知能力和記憶,怎麼會不記得許愿的起因和經過。
可他什麼都沒說。
剛經過冷水刺激的鼻尖再度泛酸,姜予眠展開手臂:“陸宴臣,你抱抱我。”
陸宴臣,我想抱抱你。
孩一臉無法言喻的可憐勁兒把男人堅的心得稀爛,他把人攬進懷里,下輕輕在頭頂,似把整個人包裹起來,以一種充滿安全的姿勢。
“遇到什麼事要跟我說,嗯?”
姜予眠隨口扯了個慌:“真的沒什麼,剛才打盹做了個夢,夢見火災,心有余悸。”
有人在公寓接電線,不慎起火,又恰好到易燃易,所以火勢蔓延很快。除了像他們這樣平安逃的人,還有兩個重傷院,不知生死。
到了后半夜,天降大雨,重刷了火燒的痕跡。
陸宴臣信了的話,整個下午都陪待在書房。
傍晚又下了一場雨,吃飯時,姜予眠有意挨著陸宴臣坐下,理由是陸宴臣右手因傷,要肩負起照顧陸宴臣的責任。
陸老爺子沒有懷疑,只有陸習注意到兩人之間每一互,心里難極了。
自己喜歡的生喜歡別人,那個人還是自己大哥,除了吃醋,還有疑。
他難以想象,差別這麼大的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陸宴臣才回國半年,突然就跟姜予眠兩相悅了?還是說他們很早之前……
那時姜予眠還是個高中生,如果陸宴臣對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孩心思,那可真惡心。
還有姜予眠,日記本里明明白白寫著“哥哥”,卻親了陸宴臣,這算什麼?背德.倫?
陸習越想越氣,直接扔了碗筷:“不吃了。”
“這臭小氣,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陸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卻又拿小孫子沒辦法,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讓人去問問。
陸習心不好,不待見任何人。直到陸宴臣主敲開他的房門。
“喲,大哥來了。”陸習一開口,滿嘲諷,“剛表演一出英雄救,不抓時間培養,來我炫耀?”
陸宴臣不輕易怒,這點稚的言論還不足以擾他的心緒,依舊沉穩訓道:“你現在這幅怨天尤人的樣子做給誰看?”
“我怨天尤人?”陸習不甘控訴,“明明是你們自己做了齷齪事。”
“不會說話可以閉。”陸宴臣不接把那些難聽的詞用在姜予眠上。
“這就聽不慣了?”陸習勾嘲諷:“也是,外面都夸您神俊朗、潔自好,他們哪知道,你連住家里的妹妹都不放過。”
“你喜歡就是真心實意,我心就是哄騙不堪?”陸宴臣抬手,手指骨結抵在腦袋輕敲幾下,“陸習,二十三歲的人了,長長腦子。”
“還有,別用你這幅表來面對我,面對。”陸宴臣頭一次出手,警告這位肆意妄為的弟弟,“我跟,沒有任何人對不起你,不要用你這充滿惡意的眼睛看。”
陸習的確算不清那些賬,但不妨礙他認定:“你奪走了爸媽,還要搶走我喜歡的人!”
陸宴臣簡直氣笑,他怎麼會有如此蠢笨的弟弟。
“這麼多年,我為陸家付出一切。”
“陸習,我不欠你。”
他沒想跟兄弟來個煽故事然后握手言和,故事的結局早已注定,從此他只想護住自己想護的人。
陸宴臣轉離開,影果決,充滿堅毅。
只留陸習在原地,憤懣不已。
窗外雨聲四濺,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燈下出現了姜予眠的臉。
“小啞……”陸習還像以前那樣喚,想起復雜的關系,又改口稱呼:“姜予眠。”
姜予眠毫不在意這些,一步步走到陸習面前,走廊燈下的面孔冷若冰霜,連聲音,都是生的:“你為什麼,要那樣說他?”
“我。”氣勢洶洶發火的人突然變被問的一方,陸習梗著脖子,聲氣:“我怎麼了?我有說錯嗎?他本來就欠我的。”
“啪——”
從未主手打過的人的姜予眠,第一個掌扇在了陸習臉上。
陸習難以置信,眼底一下子冒起火:“姜予眠你!你居然為他打我!”
從來沒人打過他耳,從來沒有!而姜予眠居然為陸宴臣打他!
“你該打。”姜予眠聲俱厲,“我從來都不屬于你,何來搶走一說?”
又想起陸習殷切向表白的話,跟當初在電話里聽到的無男生截然不同,姜予眠再也無法和悅跟他好好談話。
直接把最狠絕的話扔到陸習臉上:“你說喜歡我,要追我,但你知道嗎?我本不可能喜歡你。”
陸習咬牙切齒,不甘地追問原因:“為什麼。”
姜予眠笑,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一通電話:“你還記得吧,高中時候我遇到過校園暴力。那時我覺得自己快熬不下去,唯一一次想跟你們求助的時候,是你接了電話,諷刺我癡心妄想,警告我不準再打。”
“其實,不用你威脅,我本不會打第二次。”因為那一次已經耗費了所有勇氣,磨滅了所有希冀。
那是陸爺爺的孫子,陸宴臣的弟弟,怎麼會質疑他的話呢。
只能相信,爺爺曾托付的陸家也不會對施以援手。
于是只能靠自己撐下去,直到陸爺爺主提出帶回家。
姜予眠是個明白人,也從未因那件事記恨陸習,“其實我不怪你,幫我是分,不幫是本分。只是,你那時候真的很惡劣,你生活在云端,不知道陷在泥潭的人多麼絕。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是到他們的最后一稻草。”
從來不提往事,甚至在后來的相中跟陸習為朋友,卻不代表,會忘記那些傷痛。
陸習囂張的氣焰瞬間減弱:“這事我的確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
在看到日記本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做錯事,匆忙趕去醫院之后撞見的畫面讓他充滿嫉妒,連帶歉意也一并消失。
如今姜予眠親口提起,濃濃的愧疚再次席卷而來,得陸習悔不當初。
“不,你真正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姜予眠揚起手機,當著他的面按下播放鍵。
當陌生的對話從手機里傳出來,陸習從疑到震驚,最后已是滿臉難以言喻的驚慌。
直到最后,姜予眠故意問:“聽清楚了嗎?當初真正胡攪蠻纏,鬧喊著要爸媽回家的人究竟是誰。”
陸習面如死灰。
姜予眠卻沒打算放過他。
當著陸習的面,剖開鮮淋漓的真相,“是陸宴臣,替你瞞,代你罰,還因此自責多年。”
“你每年生日瀟灑無忌,肆意揮霍著陸爺爺對你的寵,可這一切本該是屬于陸宴臣的。”
“他那麼努力,從小就那麼優秀的一個人,為了你,為了保護他唯一的弟弟,一個人默默承所有指責和唾罵,背負任害死雙親的罪名,一夕之間失去所有。”那個看似無的男人其實最重。
陸習被犀利的言辭得節節敗退,姜予眠仍不肯停。
“可你呢?你做了什麼?”
“你仗著陸爺爺的偏不學無,任妄為,常常我行我素跟陸爺爺頂。”
“你靠著陸宴臣掙取的資產和地位揮霍度日,從未想過擔起守護陸家的責任。”
陸習啞口無言,猶如失語般,頹喪靠向墻面。
“我從來不喜歡跟別人分自己的,不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句實話。”為陸宴臣到不公,明明氣勢滿滿,自己卻先紅了眼眶。的眼里充滿了的倔強,第一次袒心扉,是為了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貪心的人不是他,是我。”姜予眠指著心臟,“我瞞著所有人,喜歡了他九年。”
從十四歲到二十三歲,整整九年,姜予眠都在追逐陸宴臣。
那是生命里,唯一能夠的星星。
姜予眠哭聲里摻著笑,像在嘲諷他盡保護卻毫無作為的這麼多年,“陸習,你對得起誰啊?你誰也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我陸總,真的了很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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