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危玄拒絕了,“你這些銀子留著傍,即便真捐了,恐怕也到不了中州百姓手中。”
朝廷現在上下爛這幅模樣,朝廷救災的銀子都不一定能到中州,更加不同說其他地方捐過去的,何況現在討論這事兒還有些早。
許沁玉也知現在談論這事兒的確還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裴危玄又告訴玉娘,“應該還有半年的時間,若下次馬六再來,你讓他給家中帶個口信,莫要用書信來往,讓岳父岳母那邊悄悄囤些糧食。”
許沁玉點頭,記得馬六哥跟說過,年后還會送一批犯人過來邊城,到時候會給帶家里的書信。
次日,裴危玄就去見了太守一面,同他說了自己會觀天象,知道中州那邊再過幾個月會有天災發生,希太守幫著給朝廷上封折子,就說從一個云游四海的道士口中得知,中州那邊過些日子恐會有天災發生,希朝廷可以提前預防下。
想要預防,也就是趁著現在糧食價格正常,多囤些糧,到時候就能救濟災民。
太守聽聞,果然也是擔憂,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他給朝廷寫了封折子,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
等這封折子快馬加鞭送到京城,進到伏太后的書桌前,伏太后冷笑一聲,“這饒州城的太守真是好糊涂,連這種江湖士的話語都相信,真要有如此高人,為何不來宮里做國師,跑去云游四海吃苦難。”
伏太后自然沒信這種折子,就給扔在了一邊。
已經過去四年,始終沒找到先帝寫的那封立太子的招數,不過都過去四年,這兩年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焦躁不安,想著或許只是自己弄錯了,并沒有那封詔書,不然為何翻遍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
也漸漸沒把聞氏跟四皇子那一脈放在心中。
豎王如今也就是跟著個小商隊跑商,就是德昌侯府那個二姑娘還算有點本事,開個酒樓賺銀錢養活一家子,也不差那點銀錢,自然也不在乎,何況還是最低賤的商人罷了。
只不過最近也有不煩心事,史一直痛罵跟漢東王,又不能讓新帝在朝堂上直接把史給殺了。
好在最近新得了兩個男寵,也算有所藉。
……
德昌侯府里頭。
許沁慧也焦頭額,依稀還記得今年會有些異象,好像中州那邊有了天災,太后對中州不管不顧,中州百姓死傷無數,天下開始了起來,不地方開始起義,漸漸有氣候的只剩下豎王那一脈。
之后又過幾年,豎王領著起義的義軍們漸漸多了起來,連著收復不州城。
第十年的時候,直京城,還拿出先帝寫下立大皇子為太子詔書來。
所以豎王這也算名正言順的討伐昏君跟妖太后,順利繼承大統。
就只剩下五六年時間,許沁慧嘆了口氣。
即便再愁苦,眼下還得先顧著中州的事。
自然不是顧著中州那些百姓,那些百姓的死活跟又沒什麼關系,而是中州出事后,京城價也漲了許多,所以先讓許父去囤了不糧食,不過都放在娘的陪嫁莊子上,并沒有運來府中,也沒有驚擾到其他人。
……
饒州城。
裴危玄對京城還有朝廷并不報希,在饒州城待了半月后,朝廷也沒派人回太守的信,他就回了島上。
許沁玉也專心忙著飯莊的事。
又過了一個月,馬六送犯人發配西南,又給許沁玉帶了崔氏的回信。
等許沁玉拿到爹娘的回信,著里面厚厚一摞,就知道,肯定是娘把之前給的那二萬兩的銀票又給寄了回來。
許沁玉拆開一看,果不其然,薛氏說自己留二千兩銀票,說賺錢也不容易,讓自個存著,自己吃好穿好,家里不缺銀錢,財也莫要給其他人知曉,絮絮叨叨說了不。
想到中州會發生的天災,許沁玉擔心家里那些銀錢不夠用,所以打算再把這銀錢送回去。
這次沒寫書信,只重新用信封把這一萬八千兩的銀票裝了回去,又讓馬六給家里代,讓家里囤點糧食。
說辭還是太守給京城里頭遞折子那樣,說是遇見一位云游四海的高僧,觀天象得知幾個月后中州將有異象,會有天災發生,所以才讓家里人囤點糧食。
許沁玉又讓馬六把此事保,到時候找個其他借口,讓家中親朋好友囤點糧食。
跟馬六也認識四年多,自然知曉馬六為人。
馬六一聽,立刻跟許沁玉保證,此話絕不會對外說。
等馬六帶著一封只裝有銀錢的書信回到京城,把信封給薛氏,又把許小娘子代他的話說給了薛氏聽。
聽完馬六口信,薛氏果然沒在拒絕,只是擔心,擔心中州百姓,也擔心玉娘,這些銀票準備留下多買點糧食,等到中州真發生天災,也能把多余糧食捐過去。
薛氏也聽了玉娘的話,囤了不糧食,不過沒把糧食放在德昌侯府,而是放在了兄弟薛良家中。
薛良現在從一個小小的茶攤開了二層樓的小食肆,專門做燒烤,一年能賺個三萬多兩銀子,對他來說,已經很是滿足。
他還在城外買了莊子,買了些田地。
從妹妹口中知曉此事,薛良立刻就信了,幫著妹妹還有自己囤了不糧食放在莊子上,這事兒也沒跟家里孩子們說,只有他跟妻子石氏知道。
石氏也有點擔心玉娘,問他,“中州要真有天災,西南不會有事吧?”
薛良道:“應當是不會,中州距離西南三千多里地,真要有些影響,也該是中州百姓堅持不下去,逃荒過去西南,不過中州距離京城近,逃荒也是先往京城這邊跑,玉娘倒不用太擔心,咱們自己把糧存好,把妹妹家買的糧也幫著存好。”
中州距離京城比較近,距離西南還是遠。
石氏點頭,最后還忍不住嘆息聲,“玉娘都發配西南四年多,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有機會見上一面,要不是玉娘,咱家哪能有現在這種日子過。”
薛良也不吭聲,他也記掛著外甥。
……
饒州城。
日子轉眼又過去一個月多月,飯莊里,年前蓋的園子已經弄好,也陸陸續續開始接待客人。
這邊的園子做桃林園,因為這邊每個院子都栽種著不桃樹。
多了個園子,就多了二十來個院子,自然又多了不的客人。
飯莊一直陸陸續續招人,眼下也終于差不多夠人了。
許沁玉在饒州城還是跟以往一樣,每日做做菜,跟著家人一起去泡泡溫泉,寧姐兒在城里的鋪子也已經租好,修葺裝修好開了業,寧姐兒也不用每日都去城里的鋪子上,請了個掌柜幫著照看鋪子,平日大多數時間也是待在宅子里。
許沁玉并不知中州那邊開始有個‘謠言’,說是再等不久,中州會有大旱發生,讓大家囤點糧食,有些人信了,就囤了些,有些人不信,還說,“前兩日剛下了場雨,哪里有半點大旱的跡象,怎地還信這種話,肯定是哪個米鋪想出來的主意吧。”
可自打這場大雨后,中州之后半個月都未曾在下雨,明明還沒夏,天氣卻很炎熱,日頭整日曬著,地里的莊稼都不怎麼長了,青黃不接,也只能從附近的河流運水澆灌一下田地。
有些人終于開始慌了,買了點糧食。
這會兒糧食價格已經上漲了點,但漲的也不算離譜。
等到一個月過去,還是一滴雨水都沒有下,連著大的湖泊水位下降許多,小些的河流已經干涸沒有一滴水。
大家這才知曉,原來那并不是‘傳言’,而是真的會有大旱。
不農作都還沒有,因為接連一個月的大旱,農作也到影響,有些百姓跟佃戶為了減損失,直接把農作收割,這樣至還有點收,糧食雖還沒徹底長,但煮煮還是能吃,不然再在田地里曬著,可就真正的顆粒無數。
也有些人還是不愿意相信會有大旱,認為肯定會下雨,不愿去收農作,讓它們繼續生長在田地里。
這時代,許許多多的百姓跟佃戶家里本沒有存糧。
特別是一些佃戶,因為是租別人的田地種糧食,通常只能拿到四,有些周皮一樣的地主,只給佃戶三,一家子就靠著這點糧食,都還要省著吃,真要有大旱顆粒無收,直接就連吃的糧食都沒了。
而大旱帶來最大的影響還有飲水問題。
湖水都干涸,更加不用說井水。
即便有糧食,飲水問題也不好解決,好在現在地上井水還沒徹底干涸,飲水還是有些。
而中州大旱的消息,也傳到大盛朝的各個州城,自然最先傳到京城。
伏太后萬萬沒料到,祝太守遞來的折子竟是真的,中州真發生大旱。
可即便知道,也已經無濟于事。
現在想要救濟這些災民也簡單,只要朝廷撥款,購買糧食總去賑災。
可整個中州的人口有幾百萬,一天就得吃掉多糧食,真要拿國庫的銀錢去買糧食賑災,整個國庫就要徹底空掉。
之前了為了建行宮,還有奢靡的生活,國庫里頭的銀子已經沒多。
伏太后一時也沒了法子,而朝廷百也都在上折子讓新帝賑災。
新帝半點主意都沒,散了朝就去問伏太后。
伏太后只能讓新帝先拖延著。
就這樣拖拖拉拉又是半個月過去,已經了夏,中州越發炎熱,田地里的農作都已經徹底曬死,不佃戶跟百姓們顆粒無數,勉強用家中剩余的一丁點銀錢買著高價的糧食先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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