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轉準備要走的時候,忽然又發現了不對。
倒不是覺得老裁格孤僻一定沒有親朋可走,而是發現老裁家的門上并沒有上鎖。外面沒鎖門卻打不開,那肯定是里面用門栓栓起來了。
所以,老裁肯定在家里。
可是,在家為什麼不來開門呢?
如果說老裁還在睡覺的話,那也不太可能。
老年人睡眠時間基本上都很短,一般早上很早就醒來了。
太升到了這個高度,他要是還沒起來,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思及此,阮溪又立馬折回來,繼續拍門了幾聲。
阮潔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只又好奇問:“不回去了嗎?”
阮溪一邊拍門一邊跟說:“他肯定在家里。”
拍了一會還是沒人應,也沒人來開門,阮溪果斷轉把手里的吃食塞給阮潔,在附近找個大小合適的石頭搬到院墻外,踩著石頭翻上院墻。
從院墻上跳下去,立馬去把院門打開,然后轉就往正屋里去。
正屋當間和旁邊房間里都沒有人,當間里擺著紉機和一些服布匹。
阮溪正要轉退出去,忽聽到阮潔喊:“姐,快來呀!”
阮潔的聲音來自旁邊的廚房,阮溪忙從正屋出來跑去廚房。
到廚房里一看,只見老裁摔在水缸邊,躺在地上也不,只張著氣。
看到這樣的景象,阮溪神經驀地一,忙彎下腰阮潔:“快扶起來。”
阮潔忙把手里的吃食放在灶臺上,過去幫阮溪一起把老裁從地上扶起來。老裁畢竟是男人,就算形偏瘦重量也不輕,阮溪和阮潔費了半天的勁。
磕磕絆絆把老裁扶去正屋房間里躺到床上,阮溪又阮潔:“我留在這里看著他,你趕去吊腳樓找凌爻的媽媽,趕過來。”
阮潔應聲便轉跑了,往眼村狂奔而去。
跑累了就走幾步,歇過來再接著跑。跑到凌家的吊腳樓,正好上周雪云從屋里出來,于是跑上去氣吁吁道:“周大夫,麻煩你到金冠村去一趟。”
周雪云跟在阮潔邊一路小跑去金冠村。
凌爻小跑著跟在倆后,上背著周雪云的醫藥箱。
周雪云浮著氣息問阮潔:“在家摔倒了?有沒有磕到哪里?摔昏過去了嗎?”
阮潔搖頭道:“沒有昏過去,還能眨眼氣,但是好像說不出話來了。”
周雪云沒再多問,跟著阮潔一路趕到老裁家。
三個人進院子去到正屋,便見阮溪坐在老裁的床前。
周雪云往房間里去,直接問阮溪:“現在怎麼樣了?”
阮溪從凳子上站起來,“我給他喂了點溫開水,看起來好了一些。”
周雪云直接上去給老裁看,檢查下來后說:“傷到肋骨了,但是傷程度我不能確定,傷到骨頭得臥床休息,藥箱里有點活化瘀的藥。”
阮溪看著老裁問:“您現在覺怎麼樣?”
老裁覺有點悶,但他搖搖頭虛著聲音說了句:“沒事。”
就算有事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年紀大了,骨頭本來就脆,這算不上什麼意外中的事。周雪云雖然能看病,但畢竟條件有限,也只能看點小傷小病。
如果正兒八經去醫院做檢查,他得讓人把他抬出山去,值不當的。而且就算下山到鎮上去,那里的衛生所的醫療條件也很差,又能查出個什麼?
到了他這把年紀,磕磕都是正常事,沒人會去折騰。
阮溪看他這樣,便給他喂了點活化瘀的藥。
喂完讓他躺著休息,阮溪和周雪云以及阮潔凌爻去到院子里。
阮溪問周雪云:“如果嚴重的話會怎麼樣?”
周雪云道:“最嚴重是傷到了臟。”
下面的話沒說,都傷到臟了,又沒有條件救治,那自然就是一個結果。
但是很快又接著說:“但他應該沒有這麼嚴重。”
畢竟他只是倒摔了一跤,有可能會造肋骨骨折,但應該不會傷及臟。而且看他剛才的狀態,也并沒有糟糕到那個程度。
阮溪輕輕吸口氣,“那只能注意休息,讓骨頭自行愈合了。”
對于山里的人來說,去大城市看病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出山到本地的鎮上或者縣上去看,也沒什麼太大意義,鎮上和縣上的醫療條件也都很差,治不出什麼。
周雪云點點頭道:“沒事再用熱巾敷一敷,飲食要清淡,吃點容易消化的。他年紀大了,骨頭生長愈合會需要非常長的時間。”
阮溪沖點頭,忙從上掏錢,打算把藥錢給。
周雪云自然沒有收錢,走的時候問凌爻:“爻爻,你回不回去?”
凌爻直接把藥箱遞給周雪云,跟說:“我再在這呆會吧。”
周雪云就知道他要留下來,于是便自己背著藥箱走了。
老裁躺在屋里休息,阮溪阮潔和凌爻怕打擾到他,于是坐在院子里曬太。
阮溪像個老太一樣躺在搖椅上,阮潔和凌爻則坐在旁邊板凳上,三人面前又放個高一些的凳子,上面放一白瓷碟子,里面裝著瓜子和花生。
大年初一的上午半天時間,三個人便就這樣曬著太磕著瓜子吃著花生嘮著嗑。
隔個一會阮溪會從搖椅上站起來,去屋里看看老裁有沒有在睡覺。如果他不在睡覺的話,便問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喝個水吃點東西什麼的。
老裁說要上廁所,阮溪便和凌爻一起小心扶他起來出去。
因為傷到的是上半邊子上的骨頭,腳倒是沒影響。老裁下床的時候小心著,不讓上半有大幅度的作,忍著口的疼,上個廁所還是可以的。
上完廁所后依舊躺著,疼得厲害的時候就哼哼上幾聲。
休息得神恢復了些許,他虛著聲音說:“這一年怕是不順。”
這才剛剛新年第一天,他早上一起來就摔個跟頭傷到了骨頭,覺起來就不是個好兆頭。都還沒開始驗新年的新氣象呢,這就直接臥床不起了。
阮溪不迷信但也不聽這話,只說:“師父,這年頭可不興迷信啊。”
老裁哼哼兩聲,“我都躺這了,誰還能把我抓去批判不?”
阮溪看他說話這狀態,覺得他傷得應該是不嚴重。
但也沒有離開裁鋪,而是留下來照看了老裁一整天,一直照看到晚上睡覺前,在凌爻的幫助下幫他洗漱一番,才鎖上他家的門,從他家回家去。
和凌爻兩個人在裁鋪呆了一整天,卻沒讓阮潔也留在這。
為了讓劉杏花放心,中午的時候阮溪就讓阮潔回家去了。
初一的晚上沒有月亮,從老裁家出來,外面是手不見五指的黑。
阮溪鎖了院門轉,眨眨眼睛發現什麼也看不見,于是出腳慢慢往前蹚。
凌爻看著這樣,笑一下沖出手:“我牽著你吧。”
阮溪都看不清他的臉,在暗夜中眨眨眼問:“你能看清楚嗎?”
凌爻點頭道:“稍微能看得見一些。”
來的時候沒有帶手電筒,于是阮溪只好出手去,搭到凌爻的手上。
然后兩個人便就和上次去公社一樣,手拉手著山路往家回。
凌爻牽著阮溪往前走,不斷給報腳下的路況。
阮溪忍不住笑,覺得他像導航。
不過他導得確實好的,一路上沒讓打過一個磕絆。
然后兩人在走到半道上的時候,看到迎面掃過來一圈手電筒的芒。
阮溪和凌爻被線刺得下意識瞇起眼,等線落到地上才發現來的人是阮長生。
阮長生拿著手電筒走近,一打眼就看到了兩個小朋友手拉手。
他下意識清清嗓子,瞬間覺得自己混得還不如這個小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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