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全世界對抗的,自然有它的壯之。
再大的風波,也都有平靜下來的一天。
自從葉秋雯繼續上學后,阮溪們慢慢也就不關注這個事了。們仍然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活在沒有太多聚燈的角落里,做著重復不變的事。
們的生活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阮家的家庭格局還是發生了很大變化的。
葉秋雯自然不再是那個天之驕了,甚至了家里最沒有地位和說話分量的人。
馮秀英因為這件事更是每天低頭弓著腰,除了做飯持家務,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凈凈把幾個孩子照顧得舒舒服服的,并不開口多說什麼話,好像失語了。
現在家里和走得最近,平時和在一起說話多一點的是阮秋。阮秋在外面就和蘇萌萌呆在一起,到家就和馮秀英呆在一起,母倆比別人親近一些。
兩個被葉秋雯傷害了的人,在家里抱團取暖,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的。
葉秋雯曾經是們的底氣,現在則是們臉上的刺。
而葉秋雯和阮長富之間的關系更是降到冰點,阮長富那一掌打得太狠,打腫了葉秋雯的臉,也打進了的心里,當然葉秋雯也讓阮長富失頂了。
期有多高,失就會有多大,這話是一點也沒有錯的。
對一個人失到了極點,大概也就是視而不見了。
在他心里,葉秋雯和阮秋們不一樣,阮秋們犯錯是真的因為年齡小或者一時腦熱快,需要教育。但是葉秋雯什麼都懂,這是讓阮長富最沒辦法原諒的地方。
就算馮秀英沒用,腦子漿糊,沒能抓到的問題阻止住,可他是明確說過不準談,不準違反校規校紀的。阮秋們都聽得懂的事,葉秋雯不懂嗎?
什麼都懂,甚至能輕松拿馮秀英,只是沒把他這個爸爸放在眼里罷了。
他拿他比親兒還親,家里誰都過委屈只有葉秋雯沒有。從小到大怕心思敏想自己的親生父母,怕帶著弟弟葉帆一起委屈,所以他們竭盡全力對好。
為了,他委屈了自己所有的孩子,讓阮秋阮秋月事事不與爭,甚至一開始把阮溪扔在鄉下讓爺爺帶,結果到頭來,就是這樣回報他這個當爸爸的!
在這個家里,他阮長富對誰都有虧欠,但對葉秋雯問心無愧!
如果家里沒給足夠的安全和,出去到別人那尋求懷抱和溫暖,他阮長富打的就是自己的臉。可在他們家,不管是質上還是神上,葉秋雯都是獲得最多的那一個。家里八個孩子,最不該干這個事的人就是!
有時候他想,可能這就是報應吧。
他當初為了葉秋雯把同年的阮溪扔在鄉下,一年拖一年不回去接,一拖就拖了十幾年,從阮溪去年到城里的那一刻起,他的報應就已經開始了。
時至今日,他了一個失敗到極點的父親,對大兒小心翼翼傾盡全力卻沒有養好,把二兒扔在鄉下吃了十幾年的苦,到現在也本就不認他這個父親。
他這個父親,失敗頂!
街邊的梧桐和銀杏落禿了枝丫。
已經是冬天了。
寒假開始前的最后一天,教室里只還剩下稀稀朗朗幾個學生。
阮溪和阮潔來學校拿了期末考試試卷,拿到后沒急著走,在教室里坐著多留了一會。等到放學的時間,兩個人才收拾起書包回家去。
傍晚的夕很紅,把人的影拉長在街道兩邊。
阮潔問阮溪:“今年還回去過年嗎?”
阮溪想也不想道:“當然回啊,今晚回去跟阮長富說一聲,讓他明天給我們弄好通行證件再稍微安排一下,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阮潔笑起來,“又可以回去看爺爺他們了。”
一整年沒見了,平時兩地通信比較困難,幾個月才能來回一封,而且信里也說不了什麼,每次都是寫一些報平安的話和事,本解不了想家的緒。
兩人說著回家過年的話走到家,在要進門的時候,阮溪忽又折步子回來,到信箱里去看看有沒有自己的信。平時收信不多,隔些日子才會看一下。
但今天運氣比較好,打開信箱就看到了寄給自己的信。
看完信封笑著跟阮潔說:“是凌爻寄來的。”
拿到信沒有立即撕開看,而是在手里拿上樓,到樓上進房間坐下來才撕開。
因為不是寫給阮潔的,阮潔當然不好奇信里寫了什麼。
如果是家里人寄來的信,會跟著一起看。
阮溪坐在桌邊小心展開信紙,慢慢閱覽信件,看到一半的時候眼睛突然亮起來了,然后面上浮起笑意,最后看完看向阮潔說:“凌爻家平反了!”
阮潔聽到這話一愣,抬起頭來看向阮溪,“平反了?”
阮溪點點頭,“自從四個人倒臺以后,很多人都平反了。”
阮潔默聲想一會,角綻開笑意,“那他是不是和他爸媽就可以回去城里了?”
阮溪笑著又點點頭,“這次回去可能就看不到他了。”
這話這會說起來竟半點傷也沒有,只有滿滿的開心和高興。
他們一家被下放這麼多年,被凌致遠犯的錯在頭上了這麼多年不過氣。現在凌致遠平反了,他們一家總算可以松口氣,回到城里過正常的日子了。
尤其是凌爻,應該不會再像在鄉下活得那麼抑。
阮潔說:“真憾,都沒機會送送他們,以后估計都見不到了。”
好歹在鄉下相了兩年,怎麼說也是有的。如果凌爻還在鄉下的話,們回家就能看到他。但如果他回去了城里,以后八就再也見不到了。
阮溪卻還是很高興地說:“沒什麼憾的,只要能回去就是值得高興的大好事。崽崽他就應該有更大的天地,他不屬于鳴山上的小山村。和我們能做一場朋友,已經算是很大的緣分了。我們只需要祝福他,為他高興就行了。”
人這一生要去很多的地方認識很多的人,而在認識的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只是路過一段。分離是人生最大的常態,雖然不免傷,但往前走才更重要。
阮潔點點頭,“城里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
阮溪把信紙折起來,塞回信封里,然后把信放進書桌的屜里面。這個屜里有這兩年收到的所有信,數量不多,每一封都保存得好好的。
因為這封信里的容,今天晚上格外放松開心,連吃飯時候和阮長富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時要輕快很多,眉眼里也帶著笑意。
阮長富看出來今天心好,只以為是因為要回家而高興,所以自然沒有掃的興,直接就答應了說:“行,明天我到單位安排一下。”
然后還沒等阮溪說謝謝,阮紅軍突然說:“我也要去。”
阮長富看看他,又看看阮秋月葉帆,開口問:“你們是不是也還想去?”
家里現在這樣的鬼氣氛,誰還想在家過年啊,所以阮秋月和葉帆一起點頭。
阮長富本來是不想放他們去的,因為如果他們都走了,家里只剩他和馮秀英以及阮秋葉秋雯,再加個小不點阮紅兵,這個年會過什麼樣可想而知。
去年就過得很冷清,今年家里發生這些事,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他看著阮紅軍葉帆和阮秋月的臉,到底沒說出不讓去的話。想想留下來又能熱鬧到哪去,沒一個人能過得開心,不如放他們去鄉下好好過個年。
于是他猶豫一會,開口道:“想去就去吧。”
他們家里這邊這個年不過也罷,總之是熱鬧不起來的。
阮紅軍看阮長富答應了很是開心,齜開大牙一笑,“謝謝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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