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英送完東西, 沒有多打擾阮溪阮潔,主要是太過尷尬呆不住。
掛著笑臉出去后,阮秋月拿起桌子上的那些吃食看了看, “現在應該后悔死了吧。”
阮溪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的后悔, 我這麼努力地考大學,考好大學,也不是為了爭口氣讓馮秀英瞧得起的, 在我心里沒這麼重要。后悔不后悔, 都和我沒有關系。”
阮秋月放下手里的東西,深深吸口氣,沒再說馮秀英, 只看向阮溪阮潔道:“大姐堂姐, 你們現在正式為我的榜樣了, 我也要開始努力了,認認真真地努力。”
阮潔看著笑,“加油!”
阮秋月給自己打氣,“努力!”
站著又和阮溪阮潔說兩句話便回屋去了,回屋簡單收拾一下,再去洗漱。
阮秋月走后,阮溪從書桌邊站起來,和阮潔說:“我們收拾收拾吧。”
阮潔立馬懂了阮溪的意思, “明天就回家嗎?”
阮溪點點頭,“嗯, 明天就走。”
高考結果已經下來了,通知書也已經拿到了, 還留在這里干嘛?要不是為了等高考結果, 等錄取通知書, 們在考完試以后就直接回家去了,不會留在這玩。
阮潔自然也是很想回家的,在這里是完全的寄人籬下,要不是每天干什麼都有阮溪帶著,有阮溪擋在面前,怕是半天都不會過舒服。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茅草窩。
在哪都沒有在自己家好。
剛好現在離過年還有十來天的時間,們趕回鳴山,在家里還能踏踏實實過上幾天,過完年直接拿著錄取通知書去學校報到就行。
考上大學這種喜事,阮溪阮潔不得立馬告訴阮志高和劉杏花知道,畢竟最開心興的事一般都是想和最重要的人分,這樣快樂才會翻倍。
而且這種事在信里說都沒意思,一定要當著面說,讓他們和們一起開心。
于是手收拾起行李來,阮溪阮潔面上一直帶著微微興的笑意。
這一次收拾行李和之前的兩年都不一樣,們不是簡單收拾幾件換洗的服,而是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所有必須要帶走的東西全部都放進了包里。
行李包裝不下那麼多東西,而且路遠又麻煩,們便扔了一些服鞋子在這里。
依次洗漱完回到房間,拉了燈躺在床上,阮潔長長松口氣問:“姐,明天回去鳴山以后,你以后還會回這里嗎?”
阮溪松了口氣說:“不太想回,但看況吧。”
阮潔想了想說:“我想過了,我等以后有出息了再回來看大伯大伯母。畢竟如果沒有大伯大伯母的話,我也沒有地方好好上學,更沒有書本資料好好學習,可能也參加不了高考。在這里吃喝住兩年多,我要是以后不來了,那不是忘恩負義嗎?”
阮溪笑笑,“那你以后有出息了,沒事就買點東西回來看看他們。”
阮潔點點頭,“嗯,我是這樣想的。”
說完躺著長長吸口氣,片刻又繼續說:“姐,我現在還覺跟在做夢似的。以前在鄉下的時候,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那樣了。結果沒想到,突然變了。”
阮溪笑著看向,“你不覺得高考恢復是個預示麼,以后這個世道肯定還會變的,變什麼樣可能更加想不到。但我們只需要記住一點,跟著時代踏實努力就行。”
阮潔在城里這兩年多其實一直都是很自卑的,言行小心不出頭不惹事,這一天是信心最高的一天,點頭道:“嗯!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經過一夜的沉淀,第二天清晨,家里的氣氛完全好了起來。
當然高考落榜又鬧了一場被打的葉秋雯是好不起來了,的人生再一次跌更深的谷底。若不是還有下一次高考,只怕是直接跌深淵了。
馮秀英讓阮秋下樓吃飯,也沒有下來。
不下來倒也是好的,畢竟氣氛能好上很多。
阮長富神煥發,對阮溪阮潔和葉帆說:“今天你們媽媽,小潔你的大伯母,帶你們出去轉一轉,看看想要什麼,只要條件允許,都給你們買。”
阮溪沒多猶豫,直接說:“不用了,我們等會就走了。”
飯桌上一家九口人,除了阮秋事不關己滿心尷尬游離在外,其他人都沉浸在喜悅中。阮秋是因為一直瞧不起阮溪阮潔,現在被重重打臉后不好意思。
也還是要臉面的,可不想像昨晚那樣被阮溪阮潔阮秋月針對。
所以便擺出一副什麼都不關我事的態度來。
沒什麼反應,其他人全都愣了一下,看向阮溪和阮潔。
阮長富看著阮溪明知故問:“去哪?”
阮溪看著他簡單回答:“回家。”
阮長富自然知道說的家是鳴山,但他還是說了句:“這里不也是你的家嗎?”
阮溪看著他笑笑,沒說話,所有的話都在那意味很明晰的笑里了。
阮長軍這會又興起來,亮著眼睛道:“大姐,我也去。”
阮溪收收臉上的笑意,這便又轉頭看向阮紅軍,醞釀一會道:“這次回去就不回來了,過完年我和小潔直接從鳴山去學校報到,所以……”
看著阮紅軍頓了好片刻,到底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說了出來,“就不帶你們了。”
阮紅軍臉上本來全是興明亮的笑意,聽到阮溪說完,他臉上的笑便掛不住,慢慢全部垮下來了。他看著阮溪眨眨眼睛,愣是沒說出話來。
阮溪又看著他笑笑,“等你長大了,你可以再去看爺爺。”
阮紅軍高興不起來了,垂下目,還是不說話。
還是阮長富又清了清嗓子出聲:“要不……今年就留在這里過好了,你和小潔來了三年,一次也沒在這里過年,今年就在這里熱鬧一下。”
阮溪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行,我們得回去陪爺爺過年。”
飯桌上的氣氛再一次僵住。
兩個小時后,吉普車停在了大門外。
阮溪阮潔拎著行李包出門,除了葉秋雯,家里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阮紅軍眼眶是紅的,眼睛里全是意,在阮溪和阮潔出大門的時候,他吸鼻子出聲問了句:“大姐堂姐,你們以后都不回來了是不是?”
阮溪帶著阮潔轉過,看著阮紅軍,心里確實很不忍,于是深深吸口氣道:“有時間肯定會回來看你們的,你們在家都要好好聽話,尤其是紅軍你,考六十分還是太了,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得考到九十分。”
阮紅軍道:“那我爭取考一百分。”
阮溪沖他笑笑,“加油!”
阮紅軍突然拳頭一握,又是響亮的一聲:“加油!!”
這一次阮長富沒抬手呼他腦袋,阮秋月和葉帆也沒有翻他白眼。
阮溪沒有站著和他們多聊,又看向阮長富和馮秀英說了句:“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和小潔的照顧,讓我們安安心心學了兩年多的習。”
馮秀英現在才知道,阮溪阮潔每天除了吃飯上廁所全都悶在房間是在干什麼。又眼淚汪汪的,看著阮溪說:“小溪……要不……就留下來吧……”
來了快三年,都沒有好好補償過。
阮溪沒接這個話,全當做沒聽到一般,轉便往車上去了。
阮潔又和阮長富馮秀英告別,“大伯大伯母,謝謝你們這兩年多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會一直記在心里的,以后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說完又和阮紅軍幾個人揮揮手,便跟著阮溪上車去了。
阮長富馮秀英阮紅軍阮秋月葉帆阮紅兵幾個人站在大門外看著吉普車走遠,每個人臉都不好看,阮紅軍先哭出聲來,哭兩聲后抬手抹一下眼淚。
葉帆在旁邊拍拍他的肩,被他鬧得眼眶也了。
吉普車消失在視線中他們幾個人還站著,尤其馮秀英視線追在遠,站著也不一下,心里像堵了噸的棉花,幾乎快要不上氣來。
阮長富似乎知道心里在想什麼一樣,站在旁邊開口道:“給了你快三年的時間,你連一分鐘都沒嘗試過要好好了解一下,你說你都干了什麼。”
說完他便轉回屋里去了。
而馮秀英,心里堵得更加厲害了。
阮溪和阮潔拎著行李上火車,放好行李后兩人到位置上坐下來松口氣。
火車上依然嘈雜擁味道很重,但兩人的心卻是很好的。
阮潔放松筋骨靠在椅背上,看著阮溪說:“馬上就可以見到爺爺三姑五叔和五嬸了……對了!還有新出生的小弟弟!”
阮溪沖挑一下眉,“馬上?”
阮潔嘻嘻一笑,“也就五六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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