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月亮大而明亮,似乎能看得到玉兔搗藥的影。
阮溪手扶欄桿仰面吹著湖風,看了看頭頂的月亮。
許灼在旁邊問:“凌爻是誰啊?”
阮溪說:“在鄉下的朋友,他父親當時犯錯被下放,他跟著他父母一起去了鳴山,在鳴山呆了七八年吧。七六年平反嘛,全家就回了申海。”
許灼又問:“普通朋友?”
阮溪笑一下看向他,“那麼小,還能有什麼朋友?可能是因為家里的事吧,他當時有點太過封閉自己了,所以我沒事就多找他玩一玩,讓他開心。”
許灼聽完松口氣,手掌拍一下欄桿,“那就好。”
阮溪笑著白他一眼,“好什麼?我和你也是這種普通朋友。”
許灼道:“我知道,沒收到信都無所謂的那種。”
說著他又問:“那這個凌爻呢?你還想再聯系上他?”
阮溪手指握在欄桿上,“算了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他早就有自己的生活啦。自從他回了城里我就不擔心他了,在鄉下的話,我倒是會擔心他過得好不好,惦記他過得開心不開心。你說這天各一方的,都沒有共同的生活圈子,能有多共同話題?慢慢都會淡了斷了的。現在就算我能聯系上他,又能說什麼呢?”
許灼看著他搖頭嘖,“你怎麼這麼現實?”
阮溪看向他,“現實點怎麼了?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沒有覺嗎?你是不是也覺得有點融不進我和謝東洋之間,時不時地覺得自己很尷尬?”
許灼清清嗓子,“你真是什麼都知道。”
阮溪深吸一口氣拍一下欄桿,“朋友嘛,遠了淡了很正常,近了相多了自然又會再起來。有緣再見還是好朋友,你說對不對?”
許灼點頭,“您說得都對!”
阮溪笑一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學校吧。”
兩人并排騎車回學校,許灼又問阮溪:“作為您現在的好朋友,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您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就沒遇到過自己喜歡的?”
阮溪說:“長得好看的男生我都喜歡!”
許灼:“……”
“我跟你聊認真的。”
阮溪還是說:“確實都喜歡啊,賞心悅目誰不喜歡?不過我現在沒那個方面的心思,星期一到星期六上學,生怕跟不上課程,邊都是學霸你知道吧?還是很有力的。星期天又要出去擺攤賺錢,累都累死了,哪有時間想別的,能睡飽覺我就心滿意足了。”
許灼轉頭看著,“家里不給你寄生活費?這麼拼命干什麼?”
阮溪說:“我們家的關系那麼復雜,里面的門門道道你哪能都清楚。錢倒是每個月都會寄,吃的用的也都會寄,但我還是要自己賺錢,趁年輕,多拼一拼!”
許灼是真關心,“再也悠著點,到底是個孩子。”
阮溪轉過頭看向他,“你瞧不起孩子啊?”
許灼忙道:“那我可真不敢,我是發自肺腑地關心你。”
阮溪笑起來說:“等著吧,雖然現在我擺攤是不面的,什麼人都能丟個白眼看不起我,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羨慕我了,說不定還還要來求我呢!”
也就等到今年年底,“萬元戶”橫空出世,那些在這一年嘲笑過的人,全都是要傻眼的!現在有多瞧不起和謝東洋,說的話有多難聽,到時候就會有多想自己大子!
車子下坡的時候阮溪放開車把手,直接張開手臂迎風往下沖。
許灼騎車跟在旁邊,喊:“你瘋啦!”
阮溪迎著風大聲道:“我沒瘋!我要乘風而起!飛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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