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潔跑去阮溪那打探一番,回來告訴陳衛東:“確實住在這里,就前天星期天,剛剛才搬過來。說是沒地方住,先租在這里。”
陳衛東問:“他哪個單位的呀?單位里沒地方住?”
阮潔看向他,“你看他渾那氣質是干什麼的?人家可厲害了,在國家最高研究院,研究的都是我們普通人不懂的項目。”
陳衛東輕輕嘶口氣,“那是高級人才啊。”
阮潔說:“他從小就聰明,別的不干,就看書,看的書我們都看不懂。”
陳衛東想了想,“他和你姐沒什麼其他的關系吧?”
阮潔自然道:“他和我姐就是好朋友啊,這麼多年沒見了,能是什麼關系?”
陳衛東松了口氣,“那就好。”
阮潔看他一會,“好什麼?”
陳衛東笑笑,“沒事。”
晚飯做好,一家人加上個凌爻,坐了滿滿一桌子,滿屋熱鬧。
都是自己家里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吃飯說話都隨意。只有凌爻一個客人,但阮溪對阮翠芝他們說了一句:“他也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凌爻自己也出聲附和:“是自己人。”
本來就都認識,確實也不需要太過客氣,于是阮翠芝他們也就放松自然了。
阮溪坐在凌爻旁邊,不時往他碗里夾一點距離遠的菜,怕他因為自己一個人是外人仍是客氣不手去夾。而凌爻不客氣也不拒絕,真就很自然地給吃了。
陳衛東在旁邊看得人都傻了,小聲問阮潔:“這只是朋友?”
阮潔點頭小聲道:“對啊,我姐從小就照顧他,把他當弟弟一樣嘛。”
陳衛東:“……”
我讀書你不要騙我。
阮潔和他嘀咕了兩句沒再理他了,忽想到個要事,便出聲對阮長生說:“五叔,大寶的上學問題已經解決好了,明天開學直接去學校報到就行。”
阮長生聞言道:“那就謝謝小潔了。”
阮潔笑著道:“一家人還說這種客氣話呀?”
一家人親叔侄,說一句客氣話也就足夠了,接下來仍是吃飯閑聊,熱熱鬧鬧地過完這個晚上。因為第二天都要忙,吃完飯又稍微留一會,阮翠芝和阮潔他們便回去了。
阮翠芝和岳昊帶著阮玥回鄉下去,阮潔和陳衛東則是回自己家。
阮溪和阮長生錢釧送他們出門,凌爻也站在阮溪旁邊送人。
陳衛東走之前還借著月多看了凌爻幾眼,等出了胡同和阮翠芝岳昊分道,他迫不及待跟阮潔說:“你快給我講講,那凌爻跟你們到底什麼關系。”
阮潔沒有辦法,只好坐在后車座上扶著他的腰,把和阮溪凌爻小時候三個人的事都給他講了一遍。其實沒什麼很特別的經歷,就是一起放豬一起學習。
哦,倒是有一個特別的,就是阮長生去錢家提親那回,去公社一起看了場電影。
陳衛東聽完了點頭,“這麼說倒是合理。”
因為從小就認識,關系得好,當自家人也正常。
阮大寶這次來城里就沒再去鄉下了,第二天小學開學,阮溪帶著他去學校報到,了學費帶他進教室。中午放學又去學校領他回來吃飯,吃完飯再給送過去。
這樣來回接送兩天,阮大寶記住了上學的路,放學的時候又有隊伍跟著回來,而且他和同胡同里的幾個同齡小孩了朋友,約了每天一起上學,阮溪便沒再接送他了。
這年頭可不像后來,小孩上到初高中都要家長接送。
日子規律下來后,阮溪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四合院的正房里,安安心心做自己的設計,這里儼然了薔薇閣的設計部,但到目前為止,設計師只有一個人。
現在招也是招不到這方面的人才的,等過些年服裝行業全面發展起來再說吧。
阮長生和錢釧每天去店里賣服,凌爻則每天都去上班。
本來阮長生和錢釧還準備等店面生意穩定下來后生二胎的,但因為計劃生育這項政策的頒布,這個計劃就徹底泡湯了,再不想這事了。
凌爻在四合院里住下來后,阮溪和阮長生錢釧都不拿他當外人,他自然也就為這個家里的一員了。有時候阮大寶寫作業遇到難題,還會拿著作業本去找他。
科學家這三個字在小孩子心里那可是有巨大環的,說閃耀全宇宙都不夸張,所以凌爻在阮大寶心里,那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
他崇拜凌爻崇拜得要死,沒事就嚷著自己長大也要當偉大的科學家。
阮溪花三千多巨款在家里裝了個電話,凌爻晚上要是忙不能按時回來的話,他會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如果不忙正常下班,他會和阮溪阮長生他們一起吃晚飯。
也如一開始說好的那般,星期天要是不忙的話,阮溪會帶他出去到玩一玩。
但不管有多忙,凌爻每天晚上都會回來,哪怕是忙到夜深。
阮溪有時候靈充沛忙著做設計,晚上也會很晚睡。
今晚凌爻回來的晚,阮溪忙設計熬得也晚。
凌爻栓好大門進二門,看到正房里還亮著燈,便去正房里看了一眼。
他以為阮溪還在畫圖打版做服,結果已經累到直接趴在工作臺上睡著了。
凌爻這便沒出聲,進屋走去旁邊,蹲下來輕聲了兩聲。
看睡得沉,他輕輕吸口氣便沒再繼續,而是起彎腰把從椅子上抱起來。
抱著走去架子床邊,輕著作把放到床上躺好,幫了拖鞋蓋好被子。
然后他在床邊坐下來,睫上撐著疲憊,靜靜看了阮溪一會,描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雖然這些細節早就刻在了他的腦子了,刻進了他的記憶深。
片刻收神,他輕輕吸口氣準備起回西廂,但還沒做出作來,目不經意間忽掃到阮溪的右手,只見手心里躺著一只老懷表,懷表的背后朝外,上面正刻著他的名字。
目被懷表鎖住,他像被點了位一般沒再,但眼眶卻慢慢變紅了。
紅意滲到眼尾,似乎睫閃兩下,就能有眼淚掉下來。
阮溪覺不舒服了一下子,眼睛微睜開些看到凌爻坐在床邊,就努力撐住了這點隙沒閉上,迷迷糊糊中看著他說了句:“你回來啦。”
睡夢中聲音含糊,帶著鼻音和濃重的氣。
困得想要再閉上眼睛睡覺,但眨一下后忽捕捉到了凌爻那發紅的眼眶。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努力撐著胳膊坐起來,困得暈乎乎地看著他問:“你怎麼了?”
還是那樣帶著點迷糊和鼻音的音。
看他不說話,只好繼續問:“誰欺負你了嗎?”
“是不是工作太累……”
凌爻就這樣紅著眼眶一直看著阮溪,在問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忽傾過去堵住了的。
話沒問完,聲音戛然而止,斷在空氣里。
阮溪驀地僵住,呼吸和聲音一樣在瞬間消失不見,只有睫輕輕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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