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飯的時候吃得也不多，吃兩口就算了，有時直接就不吃。

　阮翠芝心里著急，給他夾菜讓他多吃點，但他本不聽。

　知道阮志高狀態不好，阮溪阮潔和阮長生自然會拖家帶口地過來陪他，想讓他熱鬧一點。他看到孫子重孫子重孫，狀態會稍微好那麼一點，臉上能有些表。

　今晚阮溪和凌爻帶著樂樂和可可過來吃飯，凌致遠和周雪云也一起過來了。不過才半個月下來，阮志高上的老態便又重了很多，走路打晃，拿筷子手都抖。

　吃完晚飯回家，坐在車上的時候凌致遠和周雪云沒說什麼。

　到家洗漱完上床，周雪云跟凌致遠說：“我看老爺子撐不了多久了。”

　凌致遠輕輕嘆口氣道：“自從溪溪走了以后，他就沒有活著的奔頭了，你看就這十來天，他氣神完全變了個樣子，眼睛里都沒神了。”

　周雪云跟著嘆氣，“唉，人老了，都要走這一遭。”

　***

　關了燈，阮溪平躺在床上，眨眨眼睛沒有困意。

　凌致遠和周雪云能看出來的事，當然也能看出來，其他人也都能看出來。只是沒辦法當很普通的事來談論，所以不和凌爻討論阮志高還能活多久。

　阮志高和劉杏花于阮溪而言，不止是爺爺那麼簡單，因為“”的世界里是沒有爸爸媽媽的，這一世所有的都來自爺爺。

　爺爺不在了，的世界也就缺了很大一部分。

　凌爻把攬進懷里，讓的額頭靠在口，安讓睡覺。

　阮溪睡著以后開始做夢，夢里全部都是阮志高和劉杏花兩個人的影，從第一次見面阮志高著筷子讓站那不要，到他們送去城里，跟來北京。

　夢里的阮志高和劉杏花一直都是笑著的，一會一聲——“小溪。”

　最后阮志高和劉杏花對說：“小溪，爺爺要走啦。”

　阮溪想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驚醒，眼睛睜開發現臉上全部都是眼淚，枕頭已經了一大片。然后還沒，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又響了起來。

　阮溪坐起子，手拿起手機接通放到耳邊，還沒出聲，便聽到阮翠芝哽咽著聲音說：“小溪……你爺爺……走了……”

　阮溪著手機愣著沒有，凌爻醒過來坐起來問了句：“怎麼了？”

　阮溪沒有回答他，還含著眼淚的目落在床前的半空中。

　凌爻順著的目看過去，只見半空中飛了兩只蝴蝶，翅膀扇影翩躚。

　兩只蝴蝶在床前的半空中振翅飛一氣，似乎是在留什麼，然后慢慢落下來，落在阮溪額側的頭發上，停留了很長時間未。

　阮溪和凌爻也都沒有，默聲看著蝴蝶在阮溪頭上停留，又看著蝴蝶振翅飛起來，一前一后飛往窗邊，從未關嚴的窗戶中飛出去，消失在院子里的花叢之中……

　***

　有人說，人死后靈魂會變蝴蝶，飛回來看看最親最的人。

　這也是，最后一次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