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早就重獲自由,已不是你家丫鬟,你憑什麼帶走人!”老婦一提銀子,當即用袖子將臉一,起便跟要賬。
“我就是小姐的丫鬟,一輩子的丫鬟。”蓮兒有氣無力,咬著牙也要為傅知寧說話。
“啐!賤蹄子!”老婦怒罵。
“你這老婦講不講理,自己都承認是傅家丫鬟了,你還胡攪蠻纏什麼!”里正忍不住了。
老婦又啐一聲:“好你個里正,做個芝麻大的,也與他們狼狽為了?”
“你怎麼說話的!”里正氣憤。
老婦雙手叉腰,直接拿脯扛他:“我就這麼說,我就這麼說……”
里正被扛得連連后退,引起眾人一陣哄笑。
傅知寧懶得給旁人當笑話看,扶著蓮兒便要離開,一直沒說話的伯父見狀頓時急了,連忙‘哎哎哎’地他們,老婦見狀拿起鋤頭便擋在眾人面前,死活都不讓走。
傅知寧徹底沒了耐心:“再不滾開,我就不客氣了。”
老婦瑟一瞬,但看了眼虛弱的蓮兒,還是橫下心決定胡纏到底。
傅知寧眼神一冷,吩咐家丁開路,原本圍觀的百姓們頓時不樂意了。他們本就是一個村的,往上三輩都是一個祖宗,哪有眼睜睜看著傅知寧這些外人搶人的道理,于是一擁而上,場面頓時膠著起來。
傅知寧這次來雖然早有預料,還特意帶了十幾個家丁,可與這些莊稼漢相比還是不夠看,尤其是還有翻著花罵人的婦人們。一番爭執之下,傅家漸漸落了下風。
“……小姐,實在不行你們就走吧。”蓮兒含淚道。
傅知寧蹙眉,還未開口說話,傅知文先嗤了一聲:“說什麼廢話,我姐要真將你留下,只怕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爺……”
“行了,趕走。”傅知文說著以相護,掙扎著帶們往外突圍。
老婦一看頓時惱了,尖著朝傅知寧撲來,直接打掉了的帷帽。帷帽落下,致的容暴在眾人眼前,眾人停滯一瞬,男人的眼睛都快黏在臉上了。
傅知寧一陣惡心,正要將帷帽撿起,便有男人朝這邊來了,手便要推。
只一瞬間,一只臟兮兮的手便到了臉前,傅知寧反胃地躲了一下,接著便聽到一聲利刃破風聲,等回過神時,一支匕首便已經扎在了臟兮兮的手上。
眾人同時一靜,接著便是鬼哭狼嚎聲。傅知文趁眾人還傻站著,連忙撿起帷帽扣在傅知寧頭上。
姐弟二人同時扭頭,便看到矮矮的院墻外,百里溪坐在高頭大馬上,面平靜地看向這邊。
傅知寧隔著帷帽與他對視,心跳突然慢了一瞬。安州的記憶變得清晰又遙遠,看著氣勢人的百里溪,不太能將他和記憶力總是翩翩佳公子扮相的他聯系起來。
京郊附近,天子腳下,即便是再深山老林的人,也不會不認識東廠的裳。眾人瞧見百里溪,雖然不知他的份,卻也被他上袍震得說不出話來,更不用說他后還有十幾兵。
百里溪刺出匕首后,便騎著馬不不慢地離開了。兵緩緩跟在后面,跟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很快便沒了蹤跡。
……這就走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這場推搡要不要結束,只有被扎穿了掌心的人蜷在地上,被家里人哭著抬走了。
場面瞬間安靜,又一批人馬到來,傅知寧再次看去,發現還是人。
“四殿下!”傅知文快樂地打招呼。
趙懷謙坐在馬上,笑得風度翩翩,惹紅了不婦人的臉:“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熱鬧?”
“殿下救命,這群人攔著我們不讓走。”傅知文忙道。
老婦一聽他喚趙懷謙殿下,心里便開始發慌,聞言直接雙一跪在地上,也不管是哪個殿下了,只管哭著求饒:“殿下明鑒吶!是他們天化日強搶民啊!”
“你將蓮兒囚,我還未告你欺凌弱小,你還敢惡人先告狀?”傅知文冷笑。
老婦不服:“是我侄,也早了奴籍,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家事!”
“難不天底下所有違法紀之事,只要冠上家事之名,便能隨意為之?”傅知文辯駁。
“你管得……”
“別吵了,”趙懷謙掃了二人一眼,繼而看向傅知寧,“傅小姐呢,既然是自由人,只怕你們不能將人帶走。”
“蓮兒是自由不錯,可也以自由借了我一百兩銀子,”傅知寧隔著帷帽淡淡道,“若不想讓跟我回去,那便讓將銀子還了。”
老婦冷笑:“你是瞧我老婆子什麼都不懂,特意來糊弄我是吧?若真欠了你銀子,白紙黑字總要有吧?”
老婦說完,蓮兒虛弱點頭:“我的確欠了小姐銀子。”
老婦頓時惱了:“你這個……”
“債主和欠錢的都承認的事,沒有白紙黑字也算契約,那孤做個主,你們將銀子還了,傅小姐也別將人帶走了。”趙懷謙輕笑道。
老婦瞪眼:“我哪有那麼多錢!”
“沒錢便放人!”傅知文嚷。
老婦還要再辯,被里正一把拉住:“你還要不要命,他可是皇子殿下!”
老婦腳一,頓時不敢再吱聲。
傅知寧當即看了傅知文一眼,傅知文二話不說將蓮兒扶到了馬車上,周圍看熱鬧的也生怕惹了事,皆轉頭離開了。
一場鬧事就這麼結束,傅知寧松了口氣,走到趙懷謙跟前恭敬地福了福:“多謝四殿下。”
“只言語道謝,似乎誠意不足。”趙懷謙勾,玩味地看向。
傅知寧頓了頓:“那……依殿下之見?”
趙懷謙思索一瞬:“不如,請孤吃個飯?”
傅知寧失笑:“行,等哪天殿下有空,小請殿下吃飯。”
“孤今日就有空。”
傅知寧:“……”
“不愿意?”趙懷謙挑眉。
傅知寧無言以對:“倒不是不樂意,就是……”
扭頭看向馬車旁一臉期待的傅知文。
趙懷謙順著的視線看去,和煦地問:“后續之事,你能置好嗎?”
“自然能的!”傅知文本來還期待能跟他們一起吃飯,聽到趙懷謙問話當即保證,“我回去之后就給蓮兒找大夫,人好好照顧,姐姐你安心跟殿下去吧,父親若是問起我就說你暫時有事回不來。”
傅知寧:“……”你這會兒倒是能事了。
自己親弟弟都這麼說了,傅知寧只好答應,趙懷謙失笑:“會騎馬嗎?”
“會一點。”
趙懷謙頷首,人牽了匹馬來,本來還想個人來扶,結果就看雙手撐繩,如飛燕一般輕巧落在馬上,頓時有些驚訝。
傅知寧看出他的吃驚,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許久沒騎,都生疏了。”
“傅小姐客氣了,走吧。”趙懷謙說著,拿鞭繩輕輕敲了一下的馬匹。
兩個人并肩慢慢騎馬,走在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傅知寧耐著子,聊了許久后終于將話題不聲地引到百里溪上。
“今日殿下怎麼有空來鄉間,還與掌印同行?”佯作好奇地問。
趙懷謙笑了笑:“父皇命我來修河道,我在這兒已經有些時日了,相今日前來,是奉父皇之命查看進度。”
“原來如此。”還真是巧,傅知寧垂下眼眸。
趙懷謙扭頭看一眼,見所戴帷帽上沾了不塵土,一時有些好笑:“帷帽都臟了,別戴了就是。”
“無妨。”傅知寧回神。
趙懷謙角笑意不減:“摘了吧,有孤在,無人敢直視你。”
傅知寧頓了頓,隔著一層輕紗對上他認真的眉眼,頓了頓后低聲答應,手便要去摘。然而真是許久沒騎馬了,鄉間小路又崎嶇,雙手剛放開韁繩便有些坐不穩,又趕重新扶住。
趙懷謙被搖搖晃晃的樣子逗笑,直接拉著的韁繩將兩匹馬并到一起。傅知寧微微一怔,還未回過神來,他便已經替解開了頜下繩子,徑直將帷帽摘掉了。
“……多謝殿下。”傅知寧干開口。
趙懷謙松開韁繩,任由的馬匹離遠,拿著帷帽打量一圈,不無憾地開口:“看得出是心制,可惜臟這樣,再洗也會發舊,不如孤再送你一頂新的,這頂就扔了吧。”
“不必了,這個就好。”這是百里溪所贈,一聽他要扔了,傅知寧連忙去搶,結果傾上前時,馬兒剛走到一個斜坡,一個不穩徑直朝地上栽去。
趙懷謙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這般著急,趕手扶人,卻沒想到自己的馬也上了斜坡,扶住傅知寧后也沒穩住形,兩人一同往地上摔。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影閃到二人之間,一手攔起一個落到地上。
傅知寧驚呼一聲,下意識扶住了他的腰,一抬頭便對上一雙冷凝的眼:“掌、掌印……”
與趙懷謙這輩子都沒如此默契過,兩人幾乎同時往后退了一步,撤離了百里溪的懷抱。
“多謝相。”趙懷謙松了口氣,沒有半點尷尬。
“殿下想英雄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若是傷了子,傅小姐只怕賠不起。”百里溪淡淡開口。
被點名的傅知寧立刻站直了
趙懷謙一臉謙虛:“教了。”
百里溪看了二人一眼,轉往前走,趙懷謙與傅知寧一左一右跟上,三人一同走了一段后,總算走到了道上。
“傅小姐打算請孤吃飯,相可要一起?”趙懷謙客氣詢問。
百里溪:“嗯。”
“嗯……的意思是?”趙懷謙遲疑。
傅知寧好心解釋:“就是要一起的意思。”
趙懷謙:“……”
傅知寧看到他的表,輕輕嗤了一聲。這人怎麼跟爹一樣,明明不想一起吃飯,偏偏上還裝大方。
那可是百里溪,旁人只要邀請肯定會去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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