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已經結痂,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徹底痊愈,只是痊愈之后,多會留下痕跡,與周圍潔的格格不。
百里溪薄輕抿,拇指輕輕拭過疤痕。傅知寧輕哼一聲,終于在莫名的意中幽幽轉醒。
黑暗中,先覺到了百里溪的存在,才隔了許久勉強看清他的廓。傅知寧眨了眨眼睛,默默抓住了他的手:“你怎麼又我服。”
剛睡醒,聲音還著懶意,像是在撒。
百里溪揚了揚角,反手將的手指攥在手心:“看看你的傷。”
“有點丑吧。”傅知寧嘆氣,前幾天就發現了,這傷搞不好要留疤。
“不丑。”百里溪回答。
傅知寧扯了一下角,似乎不太相信。
百里溪定定瞧了許久,突然傾下去。傅知寧心下一驚,本能地想往后退,百里溪察覺到的想法,當即扶住了的骨,輕輕吻了上去。
……是親傷口啊。傅知寧猛地松了口氣,隨即意識到自己方才生出了什麼大膽的想法,臉頰瞬間就紅了。
百里溪也沒錯過小小的呼吸,眼底閃過一笑意,抬起頭問:“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以為,”傅知寧強作鎮定,將他從下面拉起來,“上面還涂了藥,不嫌苦啊?”
“甜的。”百里溪說罷,在上親了親,“你嘗嘗。”
傅知寧鬼使神差,真的輕一下,結果被苦得皺起臉。
百里溪沒忍住輕笑一聲,被傅知寧強行捂住了:“你就會欺負我!”
百里溪笑得愈發清晰,眉眼溫潤著溫,看得傅知寧心都快化了。
不知不覺中,屋里靜了下來,輕松的氣氛中似乎又添了些別的。傅知寧紅著臉不敢看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沐浴了,如果你想要的話……”
這已經不算是暗示了,傅知寧說完,覺得自己太過直白,男人未必會喜歡,驀地生出一分忐忑,正要再說些什麼,百里溪已經在側躺下了。
“睡吧。”他低聲道。
傅知寧頓了頓:“現在就睡?”
“知寧,”百里溪聲音平靜,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克制之下藏了什麼,“我上的春風醒已經徹底退了,我不會再你,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傷人,換了尋常姑娘定然是要誤會的,可偏偏傅知寧不是尋常姑娘,聽完輕易地知到他言語中的珍視,連帶著眼角都熱了。
百里溪將人抱在懷中,在額上印下一吻,正準備無視的變化陪睡時,傅知寧突然小聲開口:“可是我想要你呀。”
轟隆——
仿佛一道驚雷在腦海炸開,理智瞬間搖搖墜。
傅知寧默默鉆進他的懷中,悶悶開口:“我想要你呀,你也要拒絕?”
“知寧……”
傅知寧默默攥了他的袖,無聲傳遞自己的堅持。
許久,百里溪艱難開口:“我今日來時,沒吃避子丹。”
“可你不是子嗣艱難麼,就一次,應該沒事的。”傅知寧眨了眨眼睛,說完還想再勸勸,紅便突然被堵上了。
上次在宮里,他只是單方面照顧了,這還是知道他的份后,第一次真正與他做些什麼。傅知寧心下張不已,連子都變得僵。
百里溪知道還不適應,便耐心地吻著的,直到放松后才進行下一步。
衫一件件落到地上,床幔輕輕晃,對流的風原本還著一涼意,漸漸就變得燥熱起來。
一夜無話,傅知寧翌日醒來時,上已經洗干凈,也換了新的里,床單被褥更不用說,而本該早就離去的某個男人,此刻卻靜靜坐在床邊。
傅知寧愣了愣,之后滿是張:“你你你怎麼還沒走?不怕被發現嗎?!”
“想等你醒了再走。”實際上是怕自己像以前一樣不告而別,心里會不是滋味,可看到此刻張的神,百里溪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傅知寧匆匆穿好裳,跑到門口往外看一眼,確定外頭沒什麼人后,趕催著他離開。
百里溪臉上閃過一無奈:“我不會被發現。”
三年多來是進出這個院子都數不清多次了,傅家的守衛與布防,恐怕他比傅通還清楚。傅知寧卻不管這些,堅持讓他趁現在大多數人還沒起床趕離開。
在的催促下,百里溪只能答應,只是走之前突然想到什麼:“我之后恐怕還是會忙……”
“我知道的,”傅知寧打斷他,“我哪都不去,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你不必掛心我,只管顧好自己即可。”
百里溪沉默看著,半晌輕輕抱了一下:“乖。”
傅知寧笑笑,將他送了出去。
接下來幾日,他果然也沒有再來,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溫存的一夜只是傅知寧的錯覺。
坊間依然在議論皇后重病的事,傅知寧偶然聽到傅通提起,說是趙良鴻寫了許多信,想要見皇后一面,圣上卻因為懷疑他們別有用心,直接拒絕了。
“天家果然沒什麼親。”傅通嘆了聲氣。
傅知寧眼眸微,心里覺得有些微妙。
轉眼又過了十日,天氣已經徹底熱了起來,已經到了不用冰鑒睡不著的地步。傅家存冰稀,每晚只能放一塊冰降溫,對于傅知寧是完全不夠的。
折騰了兩夜之后,下定決心要下本買些冰來,結果還未等出門,便有人送冰上門了。
“這是您前些日子定的冰,小的給您送來了。”兩個短衫打扮的小伙計殷勤道。
傅知寧眨了眨眼睛,正想說沒定這些,便看到某個小伙計袖間一道腰牌閃過。頓時恍然,咳了一聲道:“存到地窖里吧,多謝二位了。”
說著話,傅通和周蕙娘趕來了,看到冰塊頓時驚訝。
“我買的。”傅知寧主代。
傅通大怒:“買這麼多冰作甚!奢侈!”
“老爺息怒,你昨晚不還說太熱睡不著嘛,現在有了冰,晚上就能睡個好覺了。”周蕙娘趕勸。
傅知寧相當懂事:“對啊,都是給爹和夫人買的,我只用一小部分便好。”
周蕙娘聞言笑得更開心了,連哄帶勸地將傅通拉走,傅知寧趁機趕人把東西裝進地窖,再拿了兩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奉上:“二位辛苦了。”
沒想到跑一趟還能拿到這麼多賞錢,兩人寵若驚,趕接過去道謝。
有了冰之后,日子倏然好過起來,傅知寧每日里都待在房中,順便了院中幾個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進來,一群人在炎炎夏日中難得的清涼。
可惜這種好日子沒有過太久,宮里便傳出了皇后薨逝的消息。
皇后薨逝是大悲之事,需天下服喪。
文武百按照規矩早早進宮,傅知寧等人也在家中換上了素服。
七日的停靈之后,便要殮了,所有員及家眷都要去送喪,傅知寧覺得皇后大約是不想見到自己的,可規矩就是規矩,就算想裝病不去都不行,只能默默跟在周蕙娘后。
送殮這一日,趙良鴻也被特赦來了,傅知寧遠遠看了他一眼,頓時心下震驚。
這才多久沒見,他仿佛老了十歲,整個人形銷骨立瘦了相。從前的他偏圓潤些,與趙良毅半點都不像兄弟,如今瘦之后,反而有那麼五分相似了。
傅知寧雖私心覺得他活該,可心下還是有些發虛,只能默默低下頭遠離他,免得會引起他注意。好在送喪的人數有一千多,還都是一素,躲在人群之中,本不會被瞧見。
傅知寧低著頭,默默挪到最后一排。
送葬的人雖多,但大部分人到了皇陵便要停下了,只有皇親國戚和幾個重臣進去,其余人都跪在外頭等著。
烈日炎炎,曬得人頭暈腦脹,傅知寧早上本來就沒怎麼用膳,這會兒跪得久了,漸漸開始冒虛汗。
正難時,一個小布包突然落到手邊,傅知寧怔愣抬頭,突然對上一雙悉的眼睛。
“噓。”他無聲提醒。
傅知寧恍惚一瞬,悄悄背著其他人打開布包。
是幾塊糖點。
激抬頭,那人已經遠去。
京都喪葬一向都是晌午殮,晚上宴客,中間的一段時間是各自離開的,就連皇家也不例外,所以等到喪葬之后,眾人便各自散開。傅知寧本想找到周蕙娘就走,結果看到正與李夫婦聊天,旁邊是趙良毅和李寶珠,而傅通那邊,則有趙良鴻。
果斷轉,打算獨自離開,卻又一次遇見人。
“傅小姐。”吳傾客氣開口。
傅知寧福了福:“吳公子,剛才的事多謝了。”
“舉手之勞,傅小姐不必在意,”吳傾微微頷首,“我與祖母前些日子去了周山,昨日趕回來才知道京都近來都發生了什麼事,你可還好嗎?”
“多謝吳公子掛心,一切安好。”傅知寧笑了笑。
吳傾看一眼周圍的人,察覺他們正在朝這邊看,頓了頓后問:“祖母回來之后便立刻進宮了,但聽了你的事后也很是掛念,若你下午無事,不如先去祖母的馬車上如何?待會兒便來了,你們也好一起說說話。”
傅知寧也許久沒見吳老夫人了,聞言應了一聲,便朝著吳老夫人的馬車去了。吳傾見狀并未跟上,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等候祖母。
專程過來找人的劉福三瞧見這一幕,猶豫片刻后還是回去了。
百里溪剛將趙益送走,一轉便看到了劉福三,沉默一瞬后問:“糖已經給了?”
“……尚未。”劉福三言又止。
百里溪不悅:“但說無妨。”
“傅小姐……傅小姐上了吳老夫人的馬車,奴才找不到機會給,便先行回來了。”
百里溪微微頷首:“吳老夫人離京多日,如今回來定是聽說了先前的事,對掛心也是正常。”
“可是同吳傾說完話才去了馬車,而吳老夫人還沒回去呢。”劉福三補充。
百里溪一頓,許久都沒有說話。
傅知寧安靜坐在馬車里等著,正等得認真時,車窗前突然傳出吳傾的聲音:“傅小姐,糖點你吃完了嗎?”
傅知寧頓了頓:“只吃了一塊,還有兩塊。”
“能先給我麼,祖母似乎不太爽利,要吃一塊緩緩,”吳傾有些不好意思,“我來時備得了,還傅小姐別嫌我唐突。”
傅知寧一聽就知道,這些糖點是他特意給吳老夫人準備的,只是剛才看到不舒服,才會先悄悄給。于是連忙掀開車簾,將東西給他。
“可要我一同前去?”擔憂地問。
吳傾微微搖頭:“大殿下也在,你還是別去了。”
傅知寧愣了愣,隨后激地點點頭:“多謝吳公子提醒。”
百里溪來時,便看到坐在馬車上,正低頭淺笑與吳傾說些什麼。
兩人都生得極好,在一片青山綠水中,得好似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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