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傅知寧在吳家做客的事人盡皆知,無形之中仿佛連地位都高了不,人來客去的不斷有找搭話的,心里存著事,勉強應付一陣后只能假裝神不濟,神懨懨的樣子總算勸退了周圍人。
默默松一口氣,看一眼四周確定無人盯著自己,便不聲地將袖中之涂到了傅通和周蕙娘的杯子上。
傅通與周蕙娘很快回來,傅知寧主為二人倒茶:“爹,夫人,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知寧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周蕙娘十分欣,“等日后嫁人了,肯定也是個好媳婦兒,吳家這回真是有福了。”
“我傅通的兒,自然是不會差的。”傅通得意地端起杯子,心極好地跟周蕙娘了一下。
周蕙娘嗔怪地看他一眼,兩人將杯中溫茶一飲而盡。
傅知寧心中愧疚,勉強笑了笑后便別開了臉。
一刻鐘后,兩人突然腹痛不止。
“怎麼回事,難道是出門時吃壞了東西?”傅知寧蹙眉,“不會是我給你們拿的糕點吧?”
“……有可能。”傅通難不已。
傅知寧嘆了聲氣:“都是我不好,沒有提前檢查糕點是否新鮮,這下可怎麼好,馬上圣上就要來了,大好的日子,若是看到你們病怏怏的,只怕他會不高興。”
周蕙娘一聽就著急了:“那那那我們走吧?”
“也好,你們先回去請大夫,我等宴席結束再走。”傅知寧溫聲道。
傅通皺眉:“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待會兒宴席結束,我得同吳老夫人說說話呢。”傅知寧提醒。
傅通聞言便沒有說什麼了,只是今晚記得回家團圓,不要中秋也在吳家過。傅知寧答應之后,便親自將他們送到了宮門口,再獨自一人折回來。
等重新在席位前坐下,趙益便出現了。
時隔將近兩個月,傅知寧第一次見趙益,不由得心下一驚。全然沒想到如今的他會衰老這樣,難怪平日還算淡定的朝臣們人心涌,不停地勸諫他趕立儲。
他這次只帶了趙良毅與趙懷謙,沒有帶齊貴妃,想來對謀害皇后一事還耿耿于懷。傅知寧也不難理解,畢竟有些男人天生如此,對孩子比對妻子包容多了。
除了這三父子,高臺之上還有百里溪與劉福三,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劉福三了站在趙益邊的人,而百里溪卻在下首,雖然還在高臺之上,卻與趙益隔了三五米,更靠近趙懷謙的方向。
……這倆人倒是徹底不避諱了。傅知寧有些酸溜溜。
今日中秋,趙益心似乎不錯,還舉杯多說了幾句,朝臣們紛紛行禮道賀,傅知寧也跟著下跪,跪完便重新回到座位上。
的位置雖然離高臺很遠,但由于傅通和周蕙娘都不在,便顯得的存在格外明顯。
趙益顯然也瞧見了。
對于這個幾次三番都無意間經歷皇家大事的子,趙益簡直印象深刻,本來是沒什麼好的,可先前被趙良鴻追殺時,舍擋在自己前,卻讓他略微改觀,覺得這姑娘雖然麻煩且多事,但比起大多數男人還是要強上許多。
傅知寧本就一直觀察高臺,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過去,不經意間與趙益對視后,立刻乖巧地笑了笑。
趙益頓時心大好:“把那丫頭過來。”
“誰?”劉福三問著,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傅知寧后頓了頓,猶豫一瞬還是去了。
百里溪看到劉福三往哪走,眉頭略微皺了皺,一低頭便對上趙懷謙疑的眼神。
傅知寧一聽圣上自己,當即心下一松,小步快走地上了高臺。朝臣及家眷們瞧見之后,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想知道圣上怎麼又召過去。
“圣上。”傅知寧恭敬行禮。
“今日怎麼就你一個人,傅通呢?”趙益頗有興致地問。
傅知寧垂著眼眸,無視側邊幾人的視線:“回圣上的話,家父子不適,提前回府去了。”
“原來如此,你若一個人無聊,不如就坐這兒吧,也能也朕說說話。”趙益緩緩開口。
傅知寧忙回絕:“小不敢,小份低微,在高臺落座只怕會折了福壽。”
“大好的日子,說什麼折壽不折壽的,再說你也算有護駕之功,朕先前病了許久,也沒好好嘉獎你,如今不過賜你個位置,也不算什麼。”趙益勾著角笑道。
傅知寧眨了眨眼睛,試探抬頭:“圣上說沒好好嘉獎小,那……小可否趁今日,向圣上討個嘉獎?”
“大膽,竟敢向圣上索要東西,是不想活了?”百里溪沉聲開口。從過來開始,他便心里不安,此刻聽到要什麼嘉獎,終于確定肯定有什麼目的。
可偏偏猜不出要做什麼,心慌之下只能開口打斷。
趙良毅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傅知寧,聽到百里溪說話當即笑了一聲:“父皇大度,怎會與小姑娘計較,相卻如此張,是太擔心傅小姐,還是太信不過父皇?”
“奴才絕無此意,”百里溪面向趙益垂首,“只是覺得傅知寧挾恩圖報有些不妥。”
“小不敢挾恩圖報,只是想向圣上討一樣圣上早就答應過的東西。”傅知寧忙道。
百里溪警告地看向,傅知寧別開臉,假裝沒看到。趙懷謙拉了一下百里溪的袍,示意他冷靜些,又提醒地看向傅知寧,要懂些分寸。
傅知寧抿了抿,無聲示意他放心。
一片靜默之中,臺下眾人全部心思都飛了過來,恨不得沖上高臺聽是怎麼回事。趙益興趣地開口:“朕早就答應過的東西?那是什麼,朕怎麼不記得?”
“您日理萬機,不記得也是正常,但圣上每一句話都是金口玉言,小自然記得清楚。”傅知寧討好道。
長得漂亮,眉眼又乖順,真鐵了心要哄誰時,就沒有不功的。
趙益果然龍心大悅:“那你說,朕欠了你什麼。”
“圣上是否還記得,小年后曾在宮里住過一段時間,為圣上抄經祈福?”傅知寧循循善。
趙益笑了笑:“印象深刻,自然記得。”
“那時候圣上還問小,想嫁個什麼樣的人,小說要等救命恩人到今年六月,圣上可還記得?”
在場的所有人都記得此事,一聽突然提起,便紛紛看了過來。百里溪極力克制,才沒強行將人拉走。
究竟要做什麼?到底想做什麼?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問題,連趙良毅都生出了無限好奇,只有趙益始終淡定:“記得,當時朕還夸你有有義,還許給你……”
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接著一陣大笑:“好啊你,竟在這兒等著朕呢!”
“圣上息怒,小也是厚著臉皮,才有勇氣提此事。”傅知寧不好意思。
趙益笑完喝了一口清茶潤嗓:“朕的確答應過你,不論你將來看上誰,都會為你賜婚,所以……你這是不打算等救命恩人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趙懷謙下意識看向百里溪,便聽到傅知寧緩緩道:“小已經等了他三年,說起來也算仁至義盡,所以小不打算再等了,想另擇佳偶婚,還圣上全。”
仁至義盡……不想等了……一字一句皆意有所指,就差將‘分道揚鑣’四個字糊在百里溪臉上了。趙懷謙心下一驚,第一反應便是要讓父皇給和吳傾賜婚!
他想過年紀小心不堅,會對吳傾生出些許好,可沒想到會做得這麼絕,他前腳剛吩咐吳家別急著定親,后腳便來找父皇親自賜婚,擺明了是打算徹底拋棄百里溪了。
趙懷謙平白生出一怒氣,再看邊的百里溪,竟到了此刻都一臉平靜,若不是自己坐得近,能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在抖,還真以為他無于衷呢!
傅知寧、傅知寧……怎麼能這麼心狠!趙懷謙咬著牙看向傅知寧。
趙良毅似乎也想到要做什麼了,臉上的笑意淡了三分,眼神也變得郁。
高臺之上幾人心思各異,臺下眾人也長了腦袋看,與吳家坐得極近的幾人,都在低聲音恭喜,吳閣老夫婦只是笑著搖搖頭,并未理會他們的道賀。
傅知寧說完話,趙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等了三年,耽誤了大好的年華,確實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你今日求嫁何人,說出來讓朕聽聽。”
“小說了,您便許嗎?”傅知寧討好地問。
毫不吝嗇地表現自己的小聰明,惹得趙益又是一陣大笑:“許!你想嫁誰朕都許!但先說好,朕是賜婚,不是拆人姻緣,你若想嫁有正室的,恐怕只能做個偏房了。”
“他尚未娶親呢。”傅知寧笑著說,直接無視百里溪快將自己刺的目。
趙益微微頷首:“那便正好,說吧,想嫁誰,朕這便人拿圣旨來,正好讓群臣做個見證,只要你說了名字,朕便立刻下旨。”
百里溪雙手死死攥拳,拳頭得愈發厲害,緒已經到了連遮掩都無法的地步。
“多謝圣上!”傅知寧激俯,用盡生平所有孤勇,“小想嫁的,便是司禮監之首百里溪,還圣上全!”
百里溪一愣,回過神后猛地看向。
傅知寧還趴在地上,便清楚地覺到一灼熱的視線,腦子里就只有一個想法——
他估計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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