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搖了搖頭:“可也不知該如何喜歡他。”
百里溪不再多言,只是攥了的手。
今日為了進宮謝恩,傅知寧起得比平日早了將近一個時辰,一回到家便開始犯困,最后還是在百里溪的監督下勉強用了午膳,裳都顧不上便倒在床上了。
百里溪只是出去倒個水的功夫,便已經徹底睡。看著微蹙的眉眼,百里溪輕笑一聲,上前輕手輕腳地為拆珠環、解帶。
隨著上頭上越來越輕,傅知寧的眉眼愈發輕松,終于在只剩一里時放松地翻了個,然而一條剛搭在被子上,突然蹙著眉頭輕哼一聲。
百里溪沒有錯過表的轉變,頓了頓后將的里輕輕起,便看到原本白皙的膝蓋上,此刻一片淤青。
作為在宮里爬滾打多年的人,百里溪一眼便認出這是久跪之后形的痕跡,原本輕巧上揚的角頓時放下,表也逐漸冷凝。
傅知寧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個時辰,醒來時只覺腰以下空空。停頓片刻,睡眼朦朧地低頭看去,就看到自己渾上下只剩下一件里,一雙完全在外頭。
正驚訝時,百里溪已經進門,驚呼一聲趕蓋上。
百里溪看到的反應只覺好笑:“你上哪里我沒看過?”
“那也不能……”傅知寧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又被他帶跑了,當即控訴,“你怎麼趁我睡著,將我裳都了?”
“還不是想讓你睡得舒服些,誰知我剛出去片刻,你便又蹬被子,”百里溪到床邊坐下,將的雙扶到膝上,摳了些藥膏輕輕涂抹,“今日跪了多久?”
“小半個時辰吧,從進去開始就一直跪著。”傅知寧也沒有瞞。
百里溪垂著眼眸,指腹在已經有些泛紫的膝蓋上打圈:“今日屈辱,我會一一替你討回來。”
傅知寧笑了:“這算什麼屈辱,你都不知道,齊貴妃被我氣得臉都紫了。”
“哦?”百里溪看向。
傅知寧眨了眨眼睛:“反正就是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百里溪揚了揚,也不知信了沒有。
涂過藥,又為蓋上被子,百里溪這才不不慢地開口:“我近來可能要忙一些。”
“我知道,你已經陪了我多日了,”傅知寧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就在宅子里,哪也不去,絕不會給你添麻煩,但你也得答應我,若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一定要回來與我商量,別總是自己做決定。”
“好。”百里溪輕笑。
傅知寧看著兩人逐漸相扣的手,眼底是淡淡笑意。
這一日起,百里溪果然忙了起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宮里,極偶爾回來看一趟,也是很快就離開,有好幾次回來時傅知寧已經睡著,翌日醒來他又已經走了,如果不是蓮兒回稟,甚至不知道他回來過。
八月一過,秋天便徹底來了,天氣轉涼,被褥也換上了厚實的棉被。百里溪依然早出晚歸,夫妻倆鮮有面的時候。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個多月,趙益又一次病重,眼看著快要不行了,儲位之爭徹底擺上臺面,雙方人馬各執一詞,但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讓趙益早立儲君。
一即發之時,趙懷謙的通房突然有了孕。
這件事猶如一滴水掉進熱油鍋,整個朝堂都沸騰了,原先搖擺不定的朝臣們,有相當一批投誠了趙懷謙,畢竟趙良毅雖從未承認自己不能誕育子嗣,可這幾個月一個接一個地納妾,卻從未聽到靜,趙懷謙才收通房不到四個月,便已經有了孩子,在開枝散葉一事上,已經遠強于趙良毅。
這種況下,饒是趙益再偏心,也不得不再掂量掂量了,畢竟一國儲君若是不能生育,那不用百年,皇位恐怕就要偏落了。
傅知寧這幾個月幾乎沒出過門,外面的事卻基本都知道,聽說趙懷謙的通房有孕后,便親自去庫房挑了一堆補品,正要送過去時,迎面遇上了剛回來的百里溪。
“你這是做什麼去?”看到后滿當當的板車,百里溪眉頭微。
傅知寧看到他,頓時欣喜地迎上去:“清河哥哥!你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宮中無事,便先回來了,”百里溪抬手的眉眼,“怎麼收拾這麼一大車東西?”
“哦,我想人給四殿下送去。”傅知寧回答。
百里溪失笑,牽著的手往屋里走:“他府上現在最不缺的便是補品,且人來客去的簡直鬧騰,我們就別湊熱鬧了。”
“可這樣天大的喜事,我們也總該表示表示吧?”傅知寧不太認同。
百里溪看一眼:“我與懷謙,不必像外人一般客套,這些東西還是你留著吃吧。”
“我選的都是些孕婦適用的補品,我又不生孩子,吃那些作甚。”傅知寧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妥,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麼張做甚?”百里溪失笑,“我還能因為這種事與你生氣?倒是你,不嫌棄我無用便好。”
“清河哥哥這麼會無用,清河哥哥是這個世上最有用的男人。”傅知寧忙道。
百里溪眼神暗了暗,笑得突然意味深長:“是麼?”
傅知寧:“……無賴!”就不該心疼他。
“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吧?”百里溪挑眉。
傅知寧臉頰泛紅,甩開他的手急匆匆往屋里走:“我不想理你。”
“這麼急做什麼,等等我。”百里溪噙著笑,慢條斯理地跟在后,等到進屋之后,順手便將房門關上了。
蓮兒本在院中干活兒,一看到兩人前后回屋,還把門關得的,便幽幽嘆了聲氣,帶著其他仆役退出了主院。
雖然不知道姑爺一個太監,與小姐獨自待在屋里能做什麼,但每次只要這樣關了門,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便等于放了一次小假,一下午都不必進去伺候了。
寢房里,床幔一一仿佛震,床角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墻上,將墻壁撞出一個小小的凹陷。傅知寧難耐地掐著百里溪的肩膀,意識模糊時,約聽到他輕笑:“清河哥哥有用嗎?”
傅知寧狠狠瞪他一眼,可惜眼底噙著淚,弱弱的沒有半點氣勢,反而引得上之人愈發囂張。
一直折騰到天徹底黑了,百里溪才人送水,親自幫自家夫人沐浴。
一桶水溢出大半,總算是徹底消停了。
傅知寧有氣無力地坐在床邊,任由百里溪為頭發。
“你已經許久沒出門了,我明日陪你去東山寺上香吧。”百里溪溫聲問。
傅知寧眼皮都懶得抬:“你明日有空?”
“嗯。”
“那在家陪我吧,我不想出門。”
百里溪頭發的手一頓:“你不必太過遷就我。”
“不是遷就,”傅知寧回,倒進他懷里,“是確實不想出門,你別覺得如今四殿下有了子嗣,一切便高枕無憂了,趙良毅就是個瘋子,如今了窮巷,只怕會愈發癲狂,得小心才行。”
“放心,我有分寸。”百里溪輕輕拍著的后背。
傅知寧深吸一口氣,在他懷里蹭了蹭:“好困……”
“睡吧,我等你頭發徹底干了再睡。”百里溪低聲叮囑。
傅知寧輕輕應了一聲,真就趴在他懷里開始睡覺。百里溪輕輕撥弄的頭發,許久之后突然開口:“知寧。”
“……嗯?”
“跟著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不能兒孫繞膝,天倫之樂,憾嗎?”他低聲問。
傅知寧了,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睡去。
百里溪眸清明,靜靜看著致如畫的眉眼,許久之后輕嘆一聲:“憾也沒辦法,我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放開你了。”
懷中小姑娘睡得極沉,半點回應也無。
轉眼便是天大亮,傅知寧迷迷糊糊醒來時,看到百里溪已經穿戴整齊。
四目相對,百里溪角揚起:“吵醒你了?”
“沒有……本就該醒了。”傅知寧乖乖坐起,眼底是還未徹底醒來的迷惘。
百里溪輕笑一聲,在臉上親了一下:“真不要我陪著出去走走?”
“不要。”
“好,我晚上回來陪你吃飯。”百里溪說罷,便轉離去。
傅知寧安靜看著他的背影漸遠,沒忍住突然住他:“清河哥哥。”
“嗯?”百里溪回頭。
傅知寧眨了眨眼睛:“能嫁給你,是我能想到的,這輩子最圓滿的過法,所以我一點都不憾。”
百里溪盯著靜靜看了許久,倏然笑了:“嗯,知道了。”
“今晚記得早點回來,我廚房給你做蒸糕。”傅知寧也跟著傻樂。
百里溪微微頷首,轉離開了。
傅知寧輕呼一口氣,重新倒回床上盯著床幔發呆,雙手無意識地著小腹。與尋常人不同,一向對親沒什麼興趣,更別說什麼傳宗接代了,若非說這樣會有什麼憾,唯一的憾大概就是百里家的風骨與品,無法再綿延下去了。
若百里伯伯他們天上有知,只怕也會難過吧。
“若是神明顯靈,對他多一些慈悲就好了。”傅知寧低喃一聲,很快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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