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害他!求圣上做主!”齊妃激烈反對。
趙益疲憊地了眉心,正要開口說話,劉福三突然進來了。齊妃一看見他就發了瘋,紅著眼沖過去撲咬他,劉福三驚呼一聲連連后退,幾個宮人及時攔在二人之間。
“狗奴才!狗奴才!肯定是你跟趙懷謙勾結害死了毅兒,還不給我毅兒償命!”齊妃張牙舞爪,幾個宮人都差點攔不住。
劉福三連忙跪下:“奴才冤枉啊娘娘,就是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謀害主子啊!”
“狗奴才……”齊妃已經失了理智,翻來覆去都是這樣罵。
劉福三痛哭流涕,扯著袖眼淚時,掃了攔著齊妃的宮人一眼,宮人當即扶上齊妃脖頸,略一用力便打暈了。
“娘娘!”
趙益愣了愣,忍不住上前一步。
眾人連忙將齊妃扶住,劉福三驚慌失措:“快快快,送進寢房,請太醫!”
“是。”
一陣兵荒馬之后,殿徹底清凈下來。劉福三沒有起,而是跪著挪到趙益面前:“圣上英明,天地良心吶圣上,奴才對天發誓,絕沒有謀害二殿下,否則就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別廢話了。”趙益一臉疲累。
劉福三頓時不敢再多說,殷勤起攙扶趙益到桌前坐下:“奴才知道圣上傷心,可也千萬要保重龍啊!”
趙益了鼻梁,眼底是一片憔悴。
劉福三嘆了聲氣,正要再說些什麼,軍統領突然來了,他只能適時閉。
“參見圣上。”軍統領下跪行禮。
趙益看了他一眼:“查出什麼了?”
劉福三垂下眼眸,耳朵支棱起來。
“回圣上的話,卑職又查了一遍,可以確定奴才們說的基本屬實,火是從二殿下寢房燒起的,并非房屋四周,而房多絹布綢,皆是一點即著的東西,若是在里頭縱火,必然會引火燒,本來不及逃走,當時在屋里的只有殿下和李姨娘,并未見第三人,想來只是意外。”
“那個李姨娘品如何?”趙益緩緩開口。
劉福三心下一沉,忙回答:“圣上可還記得,二殿下在宮中養傷時,特意進宮服侍的幾位姨娘?”
趙益眼眸微:“記得。”
“那位李姨娘,便是唯一的一位良妾,自從側妃的事……其他側妃和良妾都走了,只剩下幾個通房還愿意跟著殿下,李姨娘是唯一肯留下的妾室,想來對殿下深種,不該害殿下才是。”劉福三緩聲回答。
軍統領微微頷首:“不錯,卑職查到的,與劉公公所說無異。”
趙益沉默許久,才道:“沒有縱火的嫌疑,又沒有第三人,所以真的只是意外。”
軍統領低頭稱是,劉福三見他沒有別的話要說,便知道二皇子府那些人,已經被四殿下和掌印全部擺平,不會有誰敢泄大火前的那場爭執,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趙益眼睛愈發渾濁:“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軍統領應聲之后突然面猶豫,眉頭也糾結地皺了起來,掙扎著走到門口后,又忍不住折了回來:“圣上,卑職還有一事稟明。”
趙益看向他:“何事?”
軍統領糾結地看了劉福三一眼,擰著眉從懷中掏出幾封書信:“這是從二殿下的書房找到的,似乎是他調查了許久的東西……”
劉福三雖不知那是什麼,但心里咯噔一下,覺得要糟。
軍統領將信件呈給趙益時,外頭的天兒已經徹底亮了。
喝了安神湯的傅知寧,此刻還沉沉睡著,連百里溪回來了也不知道。
“小姐剛睡下不久,估計還得一會兒呢。”蓮兒小聲道。
百里溪彎了彎角,抬眸看向:“你為何不去休息?”
“……奴婢想陪著小姐。”蓮兒一臉糾結。
百里溪不認同:“你只有快點好起來,才能陪著。”
話音未落,蓮兒眼圈突然紅了,忍著疼跪在地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若非輕信外人,也不會讓小姐蒙難……”
床上的傅知寧似乎被聲音驚擾,不滿地輕哼一聲,蓮兒頓時不敢吱聲了。
“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糾結,日后好好當差就是,”百里溪說完,看了傅知寧一眼,“你下去歇著吧。”
“……是。”蓮兒答應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房間里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百里溪垂著眼眸,輕輕握住傅知寧的手,拇指在后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相的瞬間連熱意都相互傳染。直到這一刻,他才有種說不出的踏實。
沒事,真是太好了。
百里溪眼底一片,盯著看了許久后,俯親了親的額頭。
突然,房門被急促地敲響,睡夢中的傅知寧輕哼一聲驚醒,睜開的眼睛里滿是驚惶。
“再睡會兒,我出去瞧瞧。”百里溪安完,蹙著眉頭出去了。
傅知寧還沒完全醒來,一臉茫然地躺在床上,約聽到了趙懷謙的聲音。
“出事了,李前那老小子從趙良毅府上搜到些東西……”
眨了眨眼睛,想繼續聽,可聲音逐漸遠去。
因為安神藥的緣故,傅知寧還是很困,但對百里溪的擔心到底大過了睡意,于是掙扎著爬起來,簡單換裳便出門去了。
正廳,趙懷謙沒忍住砸了一個杯子。
“誰能想趙良毅死了死了,還能擺咱們一道,真是魂不散!”軍統領給趙益的,正是百里溪這麼多年為了報滅門之仇,以權謀私、報復世族的證據。
百里溪靜了片刻,開口:“所以,圣上已經全都知道了。”
“管他知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派人召你過去了,你等會兒去了只管否認,橫豎就幾封書信,也沒什麼實質證據,大不了咱們反咬一口,說是趙良毅故意構陷,反正他已經死了,死人是不能辯解的。”趙懷謙皺眉道。
話音一落,廳突然安靜,百里溪并未回應。
趙懷謙愣了愣,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你該不會是想……”
百里溪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你想都別想!”趙懷謙沉下臉呵斥,“父皇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若你承認從未放下滅門之仇,他定會覺得這麼多年了愚弄,到時候莫說為你平反,只怕還要治你個居心叵測之罪!”
說罷,他自覺語氣太過嚴厲,頓了頓后放緩,“都走到今日了,何必急于一時,等到我登基了,再為百里家平反,不也是一樣的?再說你不考慮自己,總得考慮知寧吧?你們如今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你忍心跟著你擔驚怕嗎?”
百里溪聽到傅知寧的名字,眼底總算有了一波。
趙懷謙見狀連忙再勸:“清河,你就聽我的,暫且否認了這一切,只要你不承認,那一切就有回旋的余地,父皇老了,大限將至,沒有那個心力追究……”
話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咳嗽,他瞬間閉,朝門口看去。沒等看清是誰,百里溪已經大步朝門口走去。
“怎麼跑出來了?”他緩聲問。
傅知寧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聽的。”
“進來,外頭冷。”百里溪說著,牽著的手往廳走。
趙懷謙看到是后,角微微揚起:“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嗯。”傅知寧點頭。
趙懷謙略微松了口氣:“那正好,你也快來勸勸他,別讓他胡鬧了。”
傅知寧靜了靜:“能讓我與他單獨聊聊嗎?”
“自然可以。”趙懷謙連忙出去,經過二人時還不忘向傅知寧使了使眼。
傅知寧哭笑不得,等他離開后才看向百里溪。
廳窗戶閉,地龍燒得火熱,唯有門口吹來陣陣寒風,中和了屋里的溫度。
許久,百里溪安地握住的手:“不必擔心,我不會沖的。”他方才確實有一刻不想再忍下去,可隨即還是冷靜了。
他如今,是有妻子的人,凡事是該三思而后行。
傅知寧靜靜看著他,溫地用視線描繪他的眉眼,角的笑意愈發深了:“清河哥哥真好看。”
百里溪失笑,抬手敲了一下的腦袋。
傅知寧不滿地輕哼一聲,臉上笑意漸漸淡去:“若我沒有嫁給你,你今日會如何做?”
百里溪彎了彎角,沒有回答的問題。
傅知寧眼底一片:“不論有沒有今日之事,你都會毫不猶豫,直接找趙益攤牌,拿出當年百里家被誣陷的證據,要求他為百里家翻案。”
昔日害過百里家的人都死了,趙良毅、趙良鴻也沒了,榮國公府、齊家貶的貶敗的敗,趙懷謙再無后顧之憂,那他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便是為百里家平反,還一家百余口清白。
“懷謙說了,他登基后會為百里家平反。”百里溪緩緩開口。
傅知寧笑了笑:“那怎麼能一樣呢?四殿下理此事,會人覺得是故意為他的功臣鋪路,會生出許多質疑與不服,即便百里家是清白的,也會因為四殿下的立場變得沒那麼清白。唯有當今圣上親自重審,還百里家一個公道,那才是真的公道,才會讓天下信服。”
靜了靜,眼底是淺淡的無奈,“百里伯伯他們這輩子已經夠苦了,你也不想他們在九泉之下,再那些質疑與冤枉。”
一字一句,都說進百里溪心里。百里溪卻只是靜靜看著,沒有半點反應。
“清河哥哥,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傅知寧嘆了聲氣。
百里溪結了,許久后才艱難開口:“知寧,我不可以……”
“你可以,”傅知寧打斷他的話,垂眸握住他的手,“做你想做的事吧清河哥哥,我會永遠在你后,看著你,支持你,做你的后盾,你的靠山,而不是你的拖累。”
說完,輕笑一聲,“不過去歸去,也得保護好自己,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告訴你,未免你分心,得等你回來之后才能說。”
百里溪定定看了許久,突然將人抱進懷中。
“你會平安回來的吧?”傅知寧小聲問。
“嗯,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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