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五公主抓住他的腰帶,故意往自己跟前一拉,韓靖的子被迫地靠了過來,膛撞上了的額頭。
韓靖耳尖遽然一紅,目落下,咬著牙正開口,五公主卻已經埋下了頭認真地解起了他的彎刀刀鞘。
“上回本宮就見你這刀鞘磨損了,特意買了個新的回來,免得你這番出去被別人說,主子待你寒酸。”
韓靖提醒,“五殿下不用心,東宮自有人替屬下準備。”
言下之意,并非是自己的主子。
五公主豈能聽不出來。
“只要一天在替本宮做事,本宮就得對你負責。”
韓靖:
五公主功地取下了他的彎刀,回頭從秋揚手里拿過了新的刀鞘,又給他重新裝了上去,彎刀被隨意出的一瞬,韓靖的眼皮子眼可見地跳了跳。
“哐當——”一聲,五公主將彎刀了新的刀鞘,子后仰,端詳了一陣,滿意地道,“這才配。”
韓靖實在沒工夫同玩鬧,“五殿下可還有旁的事。”
“沒了,你走吧。”五公主這回倒是干脆。
韓靖轉便走。
腳步剛下臺階,后便又傳來了五公主的聲音,“韓大人記得,晚上來給本宮換藥。”
韓靖頭也沒回。
可五公主卻樂得歡,真的好喜歡看他這幅吃癟的模樣,每回見他如此,便覺得在報龍鱗寺的仇。
五公主進屋,繼續剝起了葡萄,午時了,才聽宮娥說起,昨兒唐韻被唐家人欺負了。
五公主正歪在榻上躺尸,眼皮子都快合上了,愣是一下坐了起來,“是唐家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
秋揚稟報了一遍,“唐家如今就只有唐姑娘這麼一條路,那唐公子將唐家宅院輸給了賭坊,還欠了一屁債,如今一家在了一破院子里,唐家想不出法子,昨兒便給唐姑娘遞了一封書信進來,說是唐老爺子不行了,唐姑娘一著急,便出了宮,一出宮,險些沒能回來。”
五公主聽得腦門心直跳,“后來呢?”
“后來”秋揚目看了一眼四周,見無人了,才悄聲附耳同五公主道,“太子殿下派了順公公去尋,昨兒回來直接將人帶去了東宮。”
五公主一愣。
突地一聲嗤笑,“這可是難得,咱們那位皇兄,一向鐵面無私,堅守規矩,怎還干起了強搶民這檔子無賴事兒。”
秋揚臉有些不太自然,又輕聲道,“太子殿下昨兒打的是殿下的名頭,這不今日唐家人便去了京兆府敲鼓,非得要五殿下將人還回去”
五公主:
五公主驚愕地看向秋揚,半晌才吐出一句,“合著本宮又背鍋的了。”
前段日子,四公主還同邊的兩個伴讀埋怨,“那繡房,日都在忙乎五妹妹的裳,不知道的還以為五妹妹又要出嫁了呢,那麼多的好料子,也不怕穿不完,這般下去,覓樂殿索自個兒設個繡房得了”
五公主頭大。
“京兆府怎麼置的?”
秋揚一笑,“原本那些要賬的,還愁尋不到人呢,這鼓一敲,直接被京兆府的高大人扣押了下來,說記先讓唐家把欠人的錢銀先還了再說。”
這才從牢里出來多久,自己又折騰進去了。
這要是旁的人家,五公主已經罵上了難聽的話了,如今心頭只替唐韻糟心,“韻姐姐怎就攤上了這麼個家族,往后該如何是好”
父皇說得沒錯,唐家當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害了自個兒不說,韻姐姐也被一道牽連了進去,要不是礙著有皇兄在,五公主倒是覺得,云貴妃那建議也不錯。
做母后的干兒,當個公主。
五公主又才想了起來,“父皇那兒,可有定下來和親的人選了?”
秋揚搖頭,“聽說已經給了太子殿下,如今朝中臣子個個自危,誰都不想被盯上”
五公主臉不太好看,“西域匈奴日漸猖狂,這幫老匹夫,回回都不建議出兵,如今又將頭進了烏殼里,西域之地就如此可怕?歷代王朝,嫁去西域的公主還嗎,個個都只記得前朝那兩個沒得善終的,怎就不說說之前周家幾位嫁去烏孫,為我大周守護了幾十年和平的公主?再說前朝那兩位,皆是自個兒跑回大周,半路上死在了戰中,怨得了誰”
五公主突地道,“要真沒人去,本宮去”
橫豎這輩子也沒打算規規矩矩地嫁人,倒不如去西域同烏孫和親,為大周做出點貢獻。
秋揚臉一白,急得就要去捂住,“殿下,可別說”
一旦去了西域,可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誰去也不到五殿下去。
五公主沒再說話。
并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想去西域看看。
秋揚見還在想著,忙地打斷,“殿下,要不咱去瞧瞧唐姑娘吧。”
五公主這才回了神,“行,本宮去瞧瞧。”
唐韻昨兒兒就沒什麼事。
月事過了頭一日,小腹便也沒有那麼疼了,再加上昨兒太醫開的那藥,是正正經經地喝了幾頓,子輕松了許多。
自來就很珍惜自個兒的子骨。
在唐府最后的六年里,縱然再艱苦,也從未待過自己的。
也沒對太子說謊,吳氏除了薅了幾頭發,旁的還真沒能將如何。
若非自個兒愿意,吳氏也薅不到的頭發。
五歲起,便開始同先生學扎馬步,七歲上馬背,在校場同一幫兒郎揮著刀槍,揮到了十歲,斷也沒有旁人看起來的那般較弱。
只不過如今落魄可憐,人人瞧,便也忘了當初,也曾是侯府世子,曾同顧家的幾位公子,拼過刀槍。
罐子里藥阮嬤嬤早就已經給煨上了,唐韻從東宮回來,便倒了一碗,喝完,沉沉地睡了一覺。
翌日寅時三刻準時到了上書房。
四公主,五公主都沒來,室尤其的安靜。
唐韻認認真真地聽起了課。
手里的幾張宣紙,麻麻地寫滿了字跡,每一個字均是下筆流暢,極為工整,并非有不會的。
唐韻寫的文章,從未上過先生,一下課,便將宣紙折好,練地夾在了書本里,帶了出去。
剛到逢春殿,五公主便來了。
一面,五公主眉頭就愁上了,“你可怎麼辦記”
要當真去了西域,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唐韻。
分明那麼可憐,卻格外地努力。
真讓人心疼。
“本宮都沒去,你大可在家歇息幾日。”五公主上前,握住的肩膀,打量了一圈,見其上并沒有哪兒傷,才放下心。
唐韻讓坐下,轉便從櫥柜里拿出了一盆備好的食材,和一套鍋碗瓢盆兒。
五公主驚愕地看著,“韻姐姐這是?”
“殿下今兒想不想吃臊子油潑面?”
在龍鱗寺,五公主提起那家面樁時,實則并沒有去過,不過是路過,瞧見了一回罷了。
說的話,也只是誆。
是以上回同嬤嬤出去同寧家表哥相見,特意跟著阮嬤嬤去了五公主曾提過的那家面樁,點了臊子面,吃過一回,便也大概知道怎麼做了。
拿不出來旁的東西來激五殿下的恩,五殿下也不會稀罕。
唯有在這些點點滴滴中,盡量地去補償。
五公主正閑得無聊,聽一說,眸子瞬間亮了,連連點頭,“自然是想。”
宮中固然有膳房,能做出各種好吃的滿足,可怎麼都比不上在龍鱗寺那會兒兩人圍著火爐子烤來得香。
過幾日便是冬至,一到下午,外面便吹起了涼風。
兩人拴好了門,就圍在火爐子邊上,一面聊著,一面吃著面食。
沒有份的懸殊,彼此之間,不過是兩個再平常不過的姑娘。
聊起話來,也沒有顧忌。
五公主看了一眼唐韻,突地問,“韻姐姐是如何上喜歡皇兄的?”
唐韻沒料到會問起這個,神一愣,抬起頭,“我”
“本宮如今還真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人了。”不待唐韻回答,五公主又道,“蔣家公子可真是喪了天德了,如今本宮瞧誰,都像是負心漢”
唐韻見沒再追問,送了一口長氣。
也不知道該怎麼安,只心疼地勸說道,“公主尊貴,長得又好看,心腸也好,將來定會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公主要是不想嫁出去,等婚后,住進公主府便是。”
皇后就這麼一個兒,斷也不會讓苦。
五公主卻似是沒有聽在說話,托腮沉思了一陣,抬頭看向唐韻,悄聲地問道,“皇兄有沒有親過韻姐姐,韻姐姐是何覺。”
唐韻的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耳子,支支吾吾地道,“殿下,問這作甚”
五公主見不說,胳膊肘撞了一下,更是好奇,“這兒又沒旁人,韻姐姐就說說嘛,不瞞韻姐姐,我還沒同人親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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