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的臉一瞬千變萬化,半天才開道,“唐姑娘說什麼呢”
“是那日你撿到的那個荷包吧?”唐韻看著繼續道,“皇后娘娘壽辰當日,太子的腰間正好配著我送給他的荷包,皇后能夸你針線好,想必你很擅長刺繡,也能看得出來針腳。”
蘇姑娘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掛不住了,“我不明白唐姑娘說的是什麼。”
唐韻一笑,“荷包你或許還只是懷疑,可隔日太子送進來的那筐橙子,便讓你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逢春殿所有的秀都知道我的名冊會去二殿下和三殿下的宮里,只有你知道,我要去的是東宮,你著急了,但又不能明著告訴大伙兒,你見我一直攔著不讓你進記屋,便料到了我屋子里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是以,你給云姑娘出了消息,讓云姑娘推開了我的門,以此想讓大伙兒知道,我同太子已經有染。”
蘇姑娘臉都白了,地道,“唐姑娘,我怎可能”
“你猜得也沒錯,我確實同太子有染,太子也送了我很多東西,不過在被你們闖進來之前,我都挪了地兒。”唐韻看著,憾地道,“今日你既然在花園,看到了太子同我私會,便也該應該知道輕重,收了心思。”
“可是你沒有。”唐韻的聲音陡然一涼,問道,“知道我為何會答應帶你去花園嗎。”
蘇姑娘角發抖,已經說不出話來。
“因為你提起了你姨娘。”唐韻的目冰涼地落在臉上,“我念著你我都是沒有母親之人,我對你生了憐憫,如今我才知道是我想錯了,我們完全不一樣,我的母親母親,你的那姨娘,相差萬里,又何來的同病相憐。”
“唐姑娘,你真的誤會了”
“蘇玉。”唐韻輕聲打斷,“我那般挑明了同你說,勸你別打我主意,你還是沒聽。”
“你出低賤,在蘇家那樣的家族里能討出一條活路來,確實不容易,你既然知道咱們同樣都是從泥潭里滾爬出來的人,就應該明白,這樣的人,不可能只有一顆同心。”
唐韻看著漸漸恐慌的目,從袖筒里取出了一本名冊,輕輕地放在了的面前,“這是太子今兒派人給我的,你翻開看看。”
蘇姑娘下意識地抬頭。
明黃的名冊上,刻著龍紋。
折。
蘇姑娘手腳瞬間生了涼,聲音都啞了,哪里還敢去看。
是對唐韻的獻有所不甘。
但怎麼也沒料到,太子竟寵到如此地步。
唐韻手替翻開,翻到了那一頁,遞到了的眼皮子底下,緩聲道,“太子說,你子懦弱,膽小怕事,且無雄厚的背景撐腰,這樣的人,將來做了太子妃,不會為難我,蘇姑娘自個兒說說,太子有沒有看走眼?”
唐韻每說一句,蘇姑娘的臉便白上一份,唐韻說完,蘇姑娘的子便攤在了地上。
“我能放心地帶你去花園,是因為我知道你一旦對我生出歹心,你便會死路一條。”唐韻也沒再嚇了,收了冊子,起看著慘白如雪的臉,輕聲道,“嬤嬤還沒歇息,蘇姑娘這會子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唐韻轉往門口走了兩步了,蘇玉才回過神來,猛地起爬了過去,拽住了的,臉上再無半點冷靜,急切地道,“唐姑娘,唐姑娘不是我是云姑娘,是讓我約您出去。”
唐韻回頭看向,一雙眸子極為涼薄,輕輕一笑,“可云姑娘有云貴妃啊。”唐韻頓了一下,似是又想了起來,“哦,我忘記了,你還有一位兄長,是邊疆大將軍”
蘇姑娘一瞬慌了起來,“唐姑娘,不關我兄長的事,求求你,放過我兄長,求求你”
“你求我作甚。”唐韻糾正,“要害人命的人是你,為朝堂,為皇后,為東宮太子蒙的也是你,既走了這條路,就該承擔后果,你是蘇家人,按律法,你犯事,蘇家人被牽連也是應該。”
誰不記是一樣,唐家不也如此。
如今都還在茍延殘呢。
唐韻沒再同多費口舌,從手里扯出了擺,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落了幾日細雨,晴朗了一日,夜里突然飄起了雪花。
飛雪刮在上,唐韻有些冷,回屋后坐在火盆邊上,烤了一陣火,才低頭看著手里的冊子,輕輕地擱在了前的木幾,心頭不免生出了嘲諷。
這東西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起碼能拿去嚇唬人。
待子烤暖和了,唐韻才躺去了床上,一趟下,才覺一雙發麻,手指上的傷口也一陣一陣的跳著疼,上一陣疲憊襲來,唐韻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到了半夜,突地被一陣靜聲吵醒。
唐韻剛睜開眼睛,便聽到了一道清晰的驚呼聲,“殺人了”
唐韻的眸子輕輕地了,清冷的瞳仁出了疲倦,盯著屋梁上慢慢映出來的燈火,神并無任何波。
誰的命不是命。
若非三皇子,今兒這一聲呼,呼的應該就是。
太子昨日答應完皇后,便讓明公公想個法子將冊子遞到了唐韻的屋里。
知道還放不下,他能做的,只有盡量遷就。
吩咐完明公公,太子便去了乾武殿。
過了個年,一堆的煩心事,皇上已經是焦頭爛額,原本想趁著選秀,給四公主和五公主一并將親事議了,也好一心著手西戎出征之事。
誰知,安那個不省心的,突然提出要去西域和親。
為了杜絕的念頭,皇上急著幾日都沒合過眼,同皇后一道,挑了不人家,匆匆地給定下一門親事。
刑部尚書張家的二公子。
如此以來,太子妃的名冊上,張家姑娘的名字自然就得抹去。
皇上看向太子,知道太子妃的人選還未定下來,直接問他,“董家姑娘呢,太子覺得如何?”
太子沉默沒應。
皇上倒是疑不解了,“太子莫非還是覺得蘇家四姑娘好?”
太子沒承認,也沒否認,只道,“兒臣明兒給父皇答復。”
明兒秀就得出宮,屆時各宮的名冊都會一并呈上來。
皇上也沒再問。
太子要真喜歡蘇家四姑娘也行吧,進宮后再讓皇后多加培養教導,應該不問題。
眼下他最在意的是西戎。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趁著如今天寒地凍,對方始料不及,他想先派一支人馬進西戎,拿下一座城池,好做落腳之地。
今日讓太子過來,便是要同他商議出兵之事。
“選秀一結束,朕打算讓林副將先行帶三萬兵馬,同西戎的魏將軍,里應外合,一月之,攻下西戎一座城池。”
此時大周冰天雪地,西戎亦是如此。
大軍若能順利地翻過雪山,攻西戎,別說是一座城池,小半個西戎都能拿下。
大周這時候出兵,堵的就是氣候。
堵贏了,半年,大周便能拿下西戎。
堵輸了,魏將軍在西戎的人馬和剛建立起來的要塞,都將付之東流。
太子知道皇上著急征戰,不好明著去阻攔,只委婉地道,“得看魏將軍在記西戎能堅持多久。”
大周的兵馬一到西戎的邊界,西戎收到消息,頭一個滅的便是大周在西戎建立的要塞。
若魏將軍能堅持到大周的兵馬翻過西戎邊界的玉門關,帶領援軍沖進西戎,便能穩打穩贏。
若是要塞在大軍進之前先倒,大軍即便攻了西戎,也如同失了眼睛,只能竄,贏的可能極低。
且,還有一個消息。
眼下雖還無確切的證據,但太子不得不先同皇上稟報,“前朝的逆黨,可能藏在了西戎。”
上回太子讓韓靖去查的吳老爺子,已經有了消息。
吳老爺子生前曾多次出西戎,韓靖挖了吳老爺子的墳墓,里頭并無白骨,不出意外,吳老爺子應該還活著,只是暫時回到了西戎。
大周只要有點風吹草,大周在西戎的要塞,便會遭到西戎人和前朝人的夾擊,屆時便是腹背敵。
贏的勝算很低。
皇上神一震,好一陣才回過神,臉極為難看,“難怪那群逆賊不停地給朕使絆子,幾次行刺于你,便是想阻攔朕出兵,這些狗賊越是不讓朕出兵,朕就偏要去了,待朕踏平了西戎,看看那群逆賊還能有何藏之地。”
太子如今只查到了前朝人在西戎的消息,旁的并不知。
依他之見,并不贊同此時出兵,勸道,“妥當起見,兒臣以為,先擴充西戎要塞。”
皇上也想過這個,“你覺得寧家可信得過?”上回寧家在西戎立了功,他打算繼續征用。
太子實話實話,“寧家雖為商戶,但家世干凈,寧家大房如今也在江陵,信是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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