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大清早,周平安站在門口長了脖子張著。

　冷春華他一眼，笑著搖搖頭。周浩廣有個弟弟周鴻飛住在隔壁鎮。以前周平安跟在叔叔后面屁顛屁顛，向來很喜歡這個小叔叔。明天是周平安的生辰,不出意外,周鴻飛今天會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周鴻飛就到了。他生得和兄長有五六分相似，也有著小麥皮和健壯修長的四肢。他比周浩廣年輕幾歲，還沒家,人更笑些。

　“小叔叔！”周平安遠遠看見周鴻飛的影，趕忙跑過去迎接，滋滋地接了小叔叔手里拎著的東西——小叔叔每次來都會給他帶好東西！

　“吃過了沒？”冷春華笑著問。

　“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上不吃東西。”周鴻飛笑出一口大白牙，牽著周平安邁進小院。

　冷春華搖頭：“這不是好習慣，可不能仗著年輕這麼不惜。”

　周浩廣從屋里出來，點頭附和：“你嫂子說得對。”

　冷春華瞥了周浩廣一眼。他們吵架還沒和好呢！罷了,有外人在，面上還得過得去。

　周鴻飛笑笑,敷衍：“明天一定改。”

　“小叔叔，我們去吃芝麻餅！”周平安拽住周鴻飛的手搖啊搖,“我昨兒個帶回來的,特意給你留了仨！”

　周浩廣哈哈大笑：“你小子居然藏了三個！”

　說著話,一行人就進了屋。周平安跑到自己屋子里,捧了一個油紙包，遞給周鴻飛,他嚷嚷：“小叔叔吃！可好吃了，信我信我！”

　周鴻飛無奈笑笑，咬了一口。

　可他只咬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怎麼了？不好吃嗎？小叔叔？”周平安擰著眉，拉住周鴻飛的袖子搖啊搖。

　周鴻飛一下子回過神。他“噌”的一聲站起，睜大了眼睛向兄長，說話也結了。

　“、……？”

　周浩廣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道：“這麼多年了，還惦記人家呢？”

　周鴻飛握手里的芝麻餅，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哥，是對不對？”

　周浩廣嘆了口氣，恨鐵不鋼地瞪了弟弟一眼，也不直接回答，而是道：“人家當年就拒絕了你，要一直待在京城。你老惦記人家干什麼？”

　“到底是不是？”周鴻飛忽然很大聲地喊了一聲。

　周平安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在他印象里小叔叔總是笑的，他頭一次看見小叔叔這樣嚴肅的樣子。

　冷春華道：“明兒個平安八歲生辰，請不請姜六郎過來？”

　周浩廣還沒說話呢。周鴻飛突然笑了，嫂子這話再明顯不過。他低下頭，看著手里的芝麻餅。是。他又用力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

　周浩廣看著弟弟這傻乎乎的德，卻搖了搖頭，頗有幾分哭笑不得。

　“哥，要在這邊待多久？”周鴻飛問。

　“個把月吧。”周浩廣道，“青序小夫妻新婚燕爾游山玩水，不過是暫時在這邊。之后還要往九、岱北去。”

　周浩廣看著弟弟的模樣，忍不住提醒：“別干那沒臉沒皮的事兒。人家看不上你，別去礙人眼。”

　冷春華瞪了周浩廣一眼，明顯嫌棄他不會說話。

　周鴻飛又揪了一塊芝麻餅放進里吃。

　他也沒想干什麼。就是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的人，如今正在同一個地方，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實在驚喜。

　他就想再看看。

　·

　此時，俞嫣跟著姜崢離開了小院，去了姜崢所說的玉池。

　俞嫣原先還在琢磨姜崢定然是嫌棄河里的水臟，難道要造一個大一點的浴桶教？浴桶再怎麼大一點，也展不開啊！

　到了玉池，俞嫣著實驚喜。

　原來所提到的、想要的，姜崢都會給準備好。

　姜崢買了個很偏僻的小院子，這個小院子四周被茂盛的文竹包圍，掩藏著宅院里面，從外面并不能窺視這小院里面的神奇。

　整個院落被鑿出一方水池，青磚為底，玉石為壁。

　不僅有院墻外的文竹遮掩院景，又有幔帳圍繞著這方玉池而搭。天藍的幔帳，隨著清風微微浮，鼓出幾許水的波痕。

　姜崢總覺得外面的水不干凈，這灌滿整個玉池的水，都是燒開又置涼再灌進來，就算直接飲用也可。

　俞嫣走到池邊，往里面去。玉池里面的水很安靜，也看不真切到底有多深。俞嫣正微瞇了眼去判斷這水有多深，忽然一陣風吹來，吹起水面一陣漣漪。俞嫣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退到姜崢的掌中。

　姜崢一直站在俞嫣側，剛往后退，他就抬手扶住了的后腰。

　俞嫣蹙了下眉，立刻轉頭對姜崢說：“我才沒有害怕。”

　姜崢微笑著點頭，說：“我知道。釀釀一點也不怕。”

　俞嫣很認真“嗯”了一聲。堅定的口氣，讓自己都信了不怕。悄悄在心里舒一口氣，在心里勸自己——只是大一點的浴桶而已，就當洗澡啊！

　“我們現在就開始嗎？”俞嫣問，“先學什麼？先從什麼地方開始？”

　姜崢溫聲道：“先服。”

　“啊？”俞嫣愣了一下，道：“瞎說！也沒見別人學游水要了服啊。你又唬我。阿英小時候跟師父學過，我還去看過一眼呢！”

　“你的阿英跟的師父學，了不適合。我們是夫妻，自然用最方便的方式。”姜崢一本正經，“這上服都能了游水時的阻礙，剛學的時候沒有阻礙最好。”

　俞嫣狐疑地著姜崢，心里亦是半信半疑。下一刻，又想起了落水的經歷。

　不行，不能回憶。

　好像回憶那段經歷，就會再一次覺到窒息。

　俞嫣皺皺眉，把那些窒息的記憶趕走。

　瞧著俞嫣的神，姜崢就知道又想起之前落水時的不好記憶。他主和說話：“放心，這水不深。”

　說著，他又朝俞嫣邁出半步，立在前，幫解。俞嫣早已習慣了姜崢的照顧，再加上心里到底是有一點慌的，人便沒，由著姜崢幫除去上的服，半縷也不剩。然后他又去褪自己上的服。兩個人面對面而立，立在波粼粼的玉池旁。從上面落下來的照在他們兩個皙白的。清風吹著天藍幔帳雀躍地輕拂。

　姜崢牽著俞嫣的手，帶著從一側的石梯往水中走。他走得很慢，時刻注意著俞嫣的緒。

　俞嫣上說著不怕，可握著姜崢的手卻隨著逐漸走進水中而更加用力握。

　姜崢沉默，同樣微用力回握。

　終于走下了石階，立在了玉池的地面。清澈的水沒過俞嫣的腰上一點。沒有風，可水仍舊有力量悄悄推來又撞去。可到底是死水，這樣撞在俞嫣上的力道并不大。

　俞嫣在水中站了半刻鐘，稍微適應了一點，那口不上不下的氣緩緩散了。微轉過臉，向姜崢，問：“然后呢？”

　姜崢這才將目從俞嫣臉上移開，他看向水面，微的水面如鏡映出他們兩個的。他緩聲溫語：“釀釀真好看。”

　俞嫣怔了一下，順著姜崢的視線也向水面。水面哪里是如銅鏡？簡直比鏡子要更加清晰。

　縱使兩個人早已親無間，可是在這樣暖灼照的庭院，這樣毫無遮攔地展現，俞嫣還是不由自主心里產生了不好意思。下意識地四，只見和的天藍幔帳，還有高高幔帳上面出院墻外的蔥郁文竹。

　確實只有他們兩個，應該是安全的。可是明亮的日照下來，瑩白的被照得發白。

　俞嫣皺眉瞪姜崢：“你真是在教我游水嗎？”

　“是啊。”姜崢笑笑，“今天只教你習慣水，甚至喜歡水。”

　俞嫣嘀咕：“有什麼好喜歡的……”

　“當然可以喜歡。”姜崢轉過，朝前邁出一步，走到俞嫣對面。他這麼一走，池子里的水頓時活絡起來。俞嫣明顯覺到撞到上的水的力道變大了些。下意識地握了姜崢的手。

　姜崢看了一眼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后將另一只手搭在俞嫣的后腰，將人往懷里帶，讓靠近他的膛。

　不過是往前挪走了那麼一點點，俞嫣的小立刻繃了，圓潤的腳趾也下意識地蜷。

　不過姜崢并沒有別的多余作，只是這樣抱住俞嫣，給一點時間平復。

　片刻之后，俞嫣眨眨眼，在姜崢懷里抬起眼睛，著他問：“再然后呢？”

　“準備好了？”姜崢問。

　俞嫣點頭。悄悄的繃了神，做足了思想準備來應對姜崢接下來的所有作。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姜崢低下頭，吻了。

　俞嫣的一雙明眸睜得大大的，眸有幾分呆怔地盯著近在咫尺的姜崢。

　這什麼意思？

　不是要學游水嗎？了泡在池子里擁吻是怎麼個況？

　四目相對，俞嫣在姜崢的眼里看見溫的笑。那種溫一如既往地讓安心。

　姜崢離開的，溫聲道：“釀釀不覺得這些水很可嗎？它們正在使勁兒推著我們，讓我們抱得更近。”

　他在俞嫣角親了一下，道：“釀釀也親親我吧。”

　俞嫣突然懷疑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姜崢，恐怕不是要教游水。輕哼了一聲，不不愿地湊過去在他的上親一下。姜崢立刻吻住，留住這個由主的吻，將這個吻變得綿。

　慢慢的，俞嫣閉上眼睛耽于這個吻。

　姜崢搭在俞嫣后腰的手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