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商》劇組對于葉知逸第一天的到來是震驚的。
但隨之而來的是第二天, 第三天……每晚準時來報到,蝦子剝殼,水果削皮, 看著看著就麻木了,習慣了。
甚至, 吃瓜群眾心中還有一竊笑, 嘿嘿,從前覺得大老板那是高嶺之花, 到頭來高嶺之花也有下凡的一天。
葉助理上任第三天,
秋還沒下戲, 的折疊小桌上, 葉知逸戴著手套, 梨子削皮一點點切小塊。
秋日干燥, 臺詞說的多了,如果再多拍上幾條,翻來覆去的講臺詞, 對嗓子的負擔也很大。
雖然劇組的餐食里一直有著冰糖雪梨,但天天吃也覺得膩歪。
小劉第二百三十三次從葉總的上收回目。
心好累, 的工作就這麼被搶了, 這個人還算自己半個老板。
按理說,白天都是小劉在做事, 到了下午葉知逸過來有人來干活應該高興才是。
只是……助理小劉很有危機。
葉總這是白天不過來, 要是白天他也有空過來, 老板的邊還哪里有的位置了!
但, 總不能耽誤老板談不是, 暫且就忍了。
小劉強行安自己, 搶了一個助理的活, 還是老板的保鏢兼司機,這活葉總是搶不了的。
雖然,秋既會開車也能打,但還是要有排面的,還是很需要自己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知逸連著來了三天的緣故,除了第一天的夜戲,接連著兩天都沒有加戲,到了晚上放飯的時間點就收工,差不多十個小時,群演們記一個工。
因此,葉知逸從集團下班出發到影視城,來了等不上半小時劇組就收工。
這一日《商》要拍攝的戲份是主角“謝云瀾”因謝家生意到西洋工廠和各種貨的打,大哥纏病榻,肩扛起家族重任在外奔走,卻因為子份到低視。
穿著旗袍襖在鋪子之間奔走,也穿著襯衫西長靴行走于金發碧眼之中。
一邊是傳統的家業,一邊是新式高效的洋工廠新鮮,古老與新興,謝云瀾每一天都在到強烈的撞。
新與舊,古與今,穿梭于解放之間,兩個一鏡到底的長鏡頭拍攝過后,今日的戲份到此結束。
秋下戲的時候還穿著一的襯衫外套馬甲,打著領帶配馬,頭上戴著個小貝雷帽,長發編單辮子,多了一份和,腳踏長靴走來,高瘦拔,帥氣而優雅。
“不用換戲服嗎?”看著眼前人,葉知逸眼神微。
“說是收車比較急,要給人騰出來場地,直接穿著服上車回去,群演要到了地方換服,我們的自己收著也沒事。”
《商》劇組租用的場地是白天十個小時,這眼看著到了晚上,另有劇組租用,正在飛速收拾著東西騰場地,場務們拿著大喇叭喊著帶好東西趕快上車。
“我們就不用跟劇組的車一起走了,收拾了東西,今天就可以下班了。”秋微微偏頭,眸清亮。
葉知逸一只手握住拳頭掩在邊輕咳一聲,掩住邊的笑意,立刻手麻利地收拾起了東西。
雖然今天才來第三天,但他已經對秋在片場的各種裝備已經是了如指掌了,折疊小桌椅,小風扇,燜燒杯保溫壺,各種稀奇古怪的片場好。
快速地把品裝車,坐在保姆車的后排,葉知逸的手中還端著切好的水果盒子。
六點多,天半黑,小劉開著車稔地在影視城穿梭,“今天還是到廣場嗎?”
老板都帶著葉總逛了兩天的小廣場,小劉也不覺得那里有什麼好玩的,不過,可能是葉總沒來過就覺得新鮮吧。
“就到廣場附近的小胡同附近吧,車子太了,還容易堵著,走路方便一點,這個時間,穿戲服在街上晃悠的也不。”
秋的嗓子微啞,剛和小劉說完,查看手機上的消息,一塊切得小巧,四四方方的規整雪梨已經送到了邊。
雪梨清甜,水潤,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吃下一塊就又來一塊。
連吃了五六塊,又一塊雪梨到邊,秋放下手機,看著仿佛專業投喂機的葉知逸,眼神有些無奈的開口:“吃不下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收回了叉子,上面還著雪梨塊,總不好放回盒子里,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把它吃掉。
葉知逸下意識地將這塊雪梨吃掉,吃下去的一瞬間,他仿佛想到什麼,耳邊頓時紅一片。
雪梨很甜,似乎比上一次吃的菠蘿還要更甜一些。
下了車到街上,葉知逸看著形形的人群,果不其然,正如秋所說,穿戲服一點都不奇怪。
“劇組群演的服裝大多也是租的,從一個劇組串到另一個劇組,過了很多手可能都沒洗過。”
“嘉葉有專門的服裝道庫,但普通的小班底都是租用的服裝道,戲服好歹是穿在外面的,臟的臭的忍忍,有些劇組提供的鞋子里還有傳染病的。都是出來討生活,但也想保持個人健康衛生,除了古穿仙俠一類,現代戲民國戲,如果自備的服裝符合戲份,劇組允許,一些群演就會穿自己的。”
秋向葉知逸介紹著。
一些民國戲的服飾,很有能像《商》這般益求,量定制出各個時代的特點和流行服飾,有些劇組直接批量進貨復古服飾都算是肯花錢的。
所以,現在的人群里總能看到明顯臉上帶妝,上的服也分不清是否是戲服的演員,兩人可以大方的融人群中,只是高與氣質面容仍然有些顯眼。
“穿著戲服,火鍋烤什麼的容易沾味道。我們去吃胡同里有家私房小菜館。”秋抬頭看他。
“都聽領導的。”葉知逸自然沒什麼意見,秋說什麼是什麼。
即便是平日里避而遠之,從不嘗試的臭鱖魚螺螄一路,在邊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秋抬起長高靴,胡同里就是住戶人家和小店,比廣場的車水馬龍要清凈許多,也住了很多追夢之人。
“這邊很多都是自建的民房,挨著街道的有些改了仿古的裝飾為了統一,現在廣場那邊的老樓很有群演在租,以前還是住這邊的多,大雜院里,一間房里放著上下鋪架子床,要更便宜。”
“有些是老寧漂了,漂著漂著到了年紀還是個群演,在本地定下來,做民居出租,有的用手藝開著小店。”
看著小胡同兩旁的燈火,秋聲音悠悠。
影視城的人員流非常大,這是能看到的那部分留下來的人,但看不到的那些人,早已經遠去。
世人看到的都是金字塔尖的頂層,但只有依靠這些夯實沙土構造的底部,才能看見那耀眼的塔尖。
“那家私房菜館就是這樣,老板是為了追夢來到寧城,意外發現煲湯的天賦也許要比當演員更高一些。”
夜風把瑣碎的故事送耳邊,天更黑了,小胡同里沒有路燈,只有院子里若若現的燈和偶有的小店燈牌。
腳下的路像是許久沒人修,深一腳淺一腳的。
“嘟嗚——”
驟然之間,刺眼的白一閃,伴隨著猛烈的發機聲,托糊住視野帶起地上的塵沙飛馳一般從兩人邊掠過。
葉知逸站在秋的外側,下意識地護住邊人。
但秋反應和預判的速度顯然要更快,環住男人的腰部帶向側的一邊,
而當葉知逸剎那間反應過來的時候,秋的一只胳膊環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抱著左肩靠墻,兩人幾乎地在一起。
葉知逸呼吸一滯,他甚至沒有去想自己被秋抱住,就算是天如墨也能到自己從脖子到臉都在發燙。
這個姿勢,好像是公司幾年前偶像劇里面的壁咚。
只不過,他是被咚的那一個。
“沒事吧?”他有些干的,不知道剛才那輛托車過去沒到上,想要看秋的上。
卻見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葉助理,你臉紅了。”
秋聲音輕,放下攬住肩膀的左手,右手從他的腰際正要離。
葉知逸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但覺得現在一定更紅了。
夜風很涼,上卻熱的想要冒汗。
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扣住了冷玉般的纖手,十指扣。
腳步向前,胡同里的私房菜館到了。
小店門口的昏黃燈下,葉知逸一手掀起門簾,眼神掃過通紅的耳廓,角止不住的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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