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姥姥,陸濃姐前面嫁的人待不好嗎?”王翠翠忍不住想向吳媽打聽關于陸濃的事。
吳媽怪異看了一眼,警惕地說,“你問這個干什麼?”
從剛才就察覺這小姑娘不對勁,看裴寂安的眼神太太不自然了,看濃濃的眼神則帶著敵意。
“沒、沒什麼,就是覺得陸濃姐和裴叔相配。”王翠翠訕訕,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引起了別人的懷疑,只能違心夸贊。
吳媽捂一笑,“哎呦小姑娘你算是說對了,你往外瞧瞧,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是不是天作之合?那一個郎才貌、琴瑟和鳴、恩無雙……”
王翠翠:“……”老太太你還有文化的。
吳媽每說一句話都往王翠翠心上扎一箭,扎的王翠翠心差點碎八瓣,偏偏吳媽還覺不夠,補刀道:“說到恩,這次出來也是姑爺心疼濃濃在家待膩了,遂帶著全家一起出門散心。”
王翠翠聽完后眼圈泛紅,吳媽撇了撇,見好就收。
陸濃把洗好的菜端進廚房,看到王翠翠眼眶發紅,低著頭不理人,不解地看向吳媽,吳媽心虛避開陸濃的眼神。
王翠翠抹了把眼說,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這辣椒太辣了,陸濃姐讓你看笑話了。”
“這有什麼丟不丟人的,快用水洗洗。”陸濃順著的話安,說完以后聽到院子里老王班長喊,趕應了一聲,朝門外走去。
剛出門就見老王班長拿了一個背簍遞給,“弟妹,咱家白菜蘿卜吃完了,你跟老裴去地里挖一簍子回來,老裴知道菜地在哪,讓他帶你去。”
陸濃拎著背簍走出門口,就見裴寂安拄著鋤頭,另一之手夾著一點燃的香煙,煙氣縷縷飄散,裴寂安始終沒有吸一口。
陸濃微微一怔,這是第一次見裴寂安煙,還以為裴寂安不會煙。
裴寂安看到陸濃來了,把煙熄滅,見盯著自己手里的煙,說,“老王喜歡,走吧。”
言下之意,自己不喜歡煙。
兩人一前一后趕到菜地,到了以后看到禿禿一片泥地,陸濃才知道老王班長說的“挖菜”,是真挖。
白菜拔下來后為了更好的儲藏,會直接在地里挖個大坑就地窖起來,等吃的時候再挖出來。
怪不得要拿鋤頭。
蘿卜倒能直接拔,陸濃和裴寂安分工合作,拔蘿卜,裴寂安挖白菜。
陸濃的力氣不大,吭哧吭哧拔了很久滿頭大汗才拔了幾顆出來,抬頭一看裴寂安那邊已經掉服了,舉起鋤頭間廓過一層單若若現。
中午太毒辣炙烤著地面,白菜窖得深,土厚又,并不好挖,裴寂安頭上汗水直流,他又解開了單的扣子,汗水順著向更深。
吸溜,是誰在流口水?哦,是我,那沒事了。
陸濃從一開始瞄幾眼,到后來目不轉睛盯著他猛看。
菜挖出來后,裴寂安捕捉到陸濃的視線,低頭看了眼已經被汗水浸的襯衫,已經痕向下漫延到子,他停下手頭的活兒,了把汗,把了的襯衫下,披上外套。
陸濃被捉包后收回視線,不過眼停下來了,腦子還在細細品味剛才看到的畫面,娘哎,流著汗水干活來的裴寂安的要死。
他這人上的氣質也很矛盾,平時一舉一優雅從容,上有種舊時代貴公子的質,可真讓他著膀子下地干活,他毫不含糊,練的像個村里常年干農活的漢子。
可雅可俗。
陸濃想出了神,沒注意到腳下,抬腳就見有什麼花里胡哨的長條打腳下穿過,“!蛇啊!!!!”
步兩步蹦跶到了裴寂安上,裴寂安牢牢抱住,蛇也被嚇了一跳,溜之大吉。
過了許久,陸濃還躲在裴寂安懷里瑟瑟發抖,“完了我肯定被蛇咬了,怎麼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裴寂安:“……”
“沒咬到。”裴寂安拍了拍陸濃的背安,確實沒有咬到,跑的比蛇可快多了,再說那只是一條菜花蛇,沒毒。
“我不信。”陸濃覺得自己麻麻的,肯定被蛇咬了。
裴寂安無奈,“那你先下來我給你檢查一下。”
陸濃猶豫隨即搖頭,現在不敢下地,怕又到蛇。
裴寂安嘆了口氣,就這麼抱著小祖宗。
過了一會兒,陸濃恢復過來,轉了轉腳脖子好像真沒事哎,這才注意到自己和裴寂安的姿勢不大對,裴寂安上有勞作過后的熱浪混著雄荷爾蒙朝陸濃撲面而來,低頭就能看到裴寂安完的下和滾的結。
男人,陸濃吞吞口水,手不老實地著裴寂安/邦邦的。
裴寂安:“……”
香在懷,還不知死活地他,完以后管殺不管埋,裴寂安差點氣笑出來。
真就笑了出來,腔發出低沉的聲音,兩人只隔了一層料的服微微震,陸濃低頭吻住裴寂安。
裴寂安要是再忍得住他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他反客為主,齒相,帶著一劣質的煙草氣息,與陸濃的小舌嬉戲。
良久,裴寂安松開已經倒的陸濃,在頭頂說了兩個意味不明的字:“利息。”
陸濃恍恍惚惚,覺得自己虧了好像又沒虧。
嗯?恍恍惚惚好像又看見王翠翠站在不遠。
不對!
王翠翠真的站在那邊。
裴寂安顯然也看到了王翠翠,不是很明顯的皺了下眉頭,拍了拍陸濃的背將放下,“能站穩嗎?”
陸濃眼睛還泛著意,沾著水,試著站直子,然后……開始給裴寂安扣上扣子,扣到最頂層。
絕不能讓裴寂安被別的人看!
裴寂安無語,卻也任由行事。
王翠翠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不僅看了全程,看完之后還不走,不走就算了,這會兒竟然朝著兩人走過來了。
王翠翠臉勉強道:“裴叔,飯都做好了你們還沒回來,我爹讓我來喊你們。”
裴寂安眼神冷漠看著說:“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把菜收拾起來就回去。”
王翠翠咬了咬,臉上浮現出掙扎的神,最終說,“好,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后迅速轉離去,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會忍不住哭出來,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里去。
死心了。
王翠翠從沒見過裴寂安出過那麼多的喜怒哀樂神,他總是淡淡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是竹在,沉穩可靠,可他在陸濃面前是不一樣的。
他會無奈、會急切、會滿足歡喜……會抱著。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把心給了裴寂安,裴寂安同樣把心給了另一個人,從這一方面說,他們是一樣的。
陸濃看著走得越來越快的王翠翠,搖頭嘆氣,男人啊男人。
裴寂安對此異常冷漠,作麻利地替陸濃拔未完的蘿卜事業,拔完后收拾出一簍筐,背起簍筐往回走:“走吧,回去吃飯。”
“等等我。”陸濃怕再遇到蛇,連嘆都不顧,追在裴寂安屁后面。
回到家,王翠翠臉上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桌子上擺滿了菜,裴錚、顧淮乖乖坐在座位上等著親爹后媽/親媽繼父回來。
老王班長熱地拿出鹿酒倒給裴寂安滿滿一大杯,“兄弟,喝吧。”
“……”陸濃差點噴出一口水來,咱就是說,老王班長真是個人才,什麼廢話都不多說,喝吧兄弟。
裴寂安擋回去,“一會兒要開車,不能喝酒。”
老王班長一噎,知道裴寂安做下的決定沒人能改變,眼珠一轉,“行,喝不了鹿酒,喝鹿總行吧?”
“給,鹿!”他把鹿酒倒給自己,給裴寂安倒了滿杯的鹿,“這回能喝了吧?”
裴寂安接過,倚靠著椅子,態度玩味,“我喝你不喝?”
老王班長“哼”了一聲,“喝,怎麼不喝?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裴錚瞧瞧他爹,又瞧瞧老王班長,怎麼覺得有火藥味?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不能吧,他一直跟王叔在一起,要他爹真跟王叔起了沖突他怎麼不知道?
怪事。
陸濃抿,覺得老王班長很可能知道王翠翠喜歡裴寂安的事了,他朝裴寂安發邪火,裴寂安不接茬,兩人很可能要杠起來。
果然,兩人你一杯鹿酒我一杯鹿,誰也不認輸。
別人要勸,甚至不知道怎麼勸,大家都能看出他倆不對勁,可偏偏兩人言笑晏晏,臉滴水不,勸他們就像在挑撥一樣。
陸濃干脆低頭吃飯,裴錚和吳媽見陸濃都不管,他們就更管不了,兩人也低頭吃起自己的飯。
王翠翠看著爹言又止,實在沒忍住,扯了扯爹的服,被老王班長一個眼神恫嚇住。
一頓飯吃完,老王班長滿臉通紅,裴寂安仍舊面不改。
到了,老王班長拍著裴寂安的肩膀說:“兄弟,你是我的兄弟,永遠的戰友,諒哥哥……”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裴寂安心知肚明,他回握了老王班長,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場無聲的硝煙和齟齬就此消散在酒中。
裴家人要走,老王班長給他們裝了一后備箱的土特產,值得一提的是,里面有他先前承諾的鹿茸還有風干的鹿。
陸濃:“……”不愧是你,老王。
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是想再往北走走,但他們在農場耽誤太多時間,只好就此返回。
上了車,陸濃擔心裴寂安喝了太多的鹿子不適,“沒事吧?要是不舒服我們明天再走也行。”
裴寂安搖頭,“沒事,我不會拿你們的安全開玩笑,再說,不合適了。”
的確不合適,想必現在老王班長不得裴寂安趕走。
那邊,王翠翠和老王站在農場門口,目送吉普車絕塵而去。
“已經走了,別再惦記了。”老王班長沒看閨,背著手嚴肅地說。
王翠翠倏然看向旁的父親,“爸?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老王班長吐出一口氣,“我知道的還是太晚了,我要早知道我閨有這個心思,打死也不會讓裴寂安來。”
王翠翠咬:“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
“當然不關他的事,”老王幽幽地說,“要是關他的事,我打死他。”
“閨,趁早死心吧,你們不相配。即便我不阻止你,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降不住裴寂安。”老王班長說。
王翠翠不服氣想要反駁,可反駁的話到口,卻怎麼也說不下去,沒有陸濃,真的就能得到裴寂安嗎?
想到裴寂安那一眼骨冰寒的冷漠,王翠翠打了個寒,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