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輸了兩把之后,懷歆最終贏了一次。不僅把前兩次虧空賺回來,還多贏了許多。
換錢數一算,大概得有個大幾萬。
付庭宥笑而不語,他邊坐著的孟先生也挑眉道:“Lisa小姐看著年輕,沒想厲害著呢。”
葉鴻聞言頓了一下,低著頭沒說話。
懷歆看向幾人,謙虛道:“都是運氣。”
正說話間卻覺到的手忽然被某人握進了掌心里,饒有興致地把玩。
郁承的手指修長漂亮,溫熱指腹淺淺蹭過的腕心,似有若無的撥。
懷歆心里一,想回來,卻被他抓得更。
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去了,只是后面幾局都只把左手放在臺面上。
桌上幾人都點了煙,有些嗆人,看樣子這局是進尾聲的意思,孟先生提議去喝酒,眾人紛紛附和。
懷歆站起了。
郁承的外套還披在上,傾過同他耳語:“我去趟衛生間。”
“嗯。”郁承問,“需要我陪你去麼?”
懷歆搖搖頭,付庭宥幾人正準備換場,郁承便叮囑道:“注意安全,出來之后聯系我。”
到都是熱鬧的景象,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穿過這片區域,走了一段距離才找到洗手間。
懷歆重新補了妝,對著鏡子靜靜凝視自己片刻,轉走了出去。
循著之前的記憶往回走,很快就來到了賭場門口。
懷歆其實對這里的一切都到新奇,看到周邊有許多餐廳和購小店,也不著急聯系郁承,在附近轉了轉。
倒是過了一會兒,郁承發微信問在哪里,還把他們去的那家酒吧名字發了過來。
懷歆據他給的臺號直接找到了卡座的位置,還沒走近就看到一大幫子人圍一圈,有男也有。
除了剛才的幾位,他們又了好些人。打牌不喜人上桌,但喝酒總要人陪。
郁承就坐在角落里,左邊空了個位置,看樣子是給留的。但讓懷歆多看了兩眼的是他右側,坐著一個妝容致,材姣好的漂亮人。
懷歆正準備過去,就見人了一下郁承的肩,側臉笑著同他說話。
酒吧聲音太過嘈雜,本聽不清,人便向他傾,抹雪輕。
懷歆線平直,提著擺走了過去,在郁承邊坐下。
男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清緩氣息覆過來:“怎麼去了那麼久?以為你迷路了。”
“沒有,就到走一走。”
懷歆把肩頭的西裝外套下來,扔回給他。
郁承怔了一瞬,靠近:“怎麼?”
懷歆拿了一杯shot一飲而盡,朝他笑笑:“太熱了。”
兩人只講了幾句話,可卻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
他們昨晚是見過懷歆的,年輕麗的容總是讓人印象深刻。今日又穿著一襲紅,比昨天還要明艷三分,實在得張揚。
可人家來的時候披著郁承的西裝,在場的人縱使有什麼心思也沒有表出來,只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猜測兩人之間是什麼關系。
倒是付庭宥先發話了:“今晚各位務必喝得盡興,不醉不歸。”
有他奠定基調,氣氛愈發活躍,眾人互相敬酒干杯。
郁承右邊的那個人名Linda,懷歆聽到孟至誠。心里哼笑了聲——連名字都大差不差。
很明顯Linda一開始有些忌憚懷歆,但見坐下來后也沒同郁承有什麼親昵舉,這顆心才放了下來。
“喝酒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玩點有趣的?”
說話的是梁朝,澳門是他的地盤,家里專門經營博彩生意,就算是達顯貴來了也得跟他打個招呼。強龍不地頭蛇,在座幾位京圈的爺兒也都得給他面子。
梁朝環視這一圈的環燕瘦,挑眉笑道:“在座很多,但是不流可不是好事。大家要充分認識認識嘛,所以啊,我們干脆把伴互相換了,怎麼樣啊?”
這樣的圈子連換友都不稀奇,何況只是換伴。
男人們都散漫地倚在沙發上飲酒,看似都不聲,實際上就等那兩三個位高權重的人發話。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在場中挑選目標。
懷歆了一下,郁承又靠過來:“小歆。”
他很這麼,懷歆側過眸,抬眉看向他,用口型問“怎麼了”。
男人的表在昏昧線下不甚分明,同道:“你要是覺得介意,我們就走。”
懷歆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笑道:“玩游戲而已,我還沒那麼小心眼。”
神態有些散漫,郁承沒有接話,只是眸微沉地看著。
梁朝已經張羅著搖骰子換伴,按號隨機分配。公布結果的時候就像樂,有人歡喜有人愁。找到心儀的自然是好的,但要是看中的被別人搶了,那必定緒不快。
很意外的,懷歆配對的是付庭宥,這稍微讓心中安定一些。可再抬頭一看,Linda坐到了原來的位子上,開始和郁承聊天。
懷歆很快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們。
倒是付庭宥寬和地遞給一杯酒,淺笑道:“咱們可以隨便聊聊,就當打發時間。”
懷歆淡笑著與他了杯,過一會兒問道:“付先生也習慣這樣?”
付庭宥手腕一頓,像是沒理解的意思:“什麼?”
懷歆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自己當下的。只能說置在這一片嘈雜的區域中,不免覺有點諧謔。
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異類,和周遭格格不。
饒以杰那樣的游戲酒局尚且令不適,更別提澳門這場宴會。懷歆意識到,等郁承一步步走得更高,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他會越來越多地同這些人打道,這些把婚姻和伴當作玩一樣戲耍的人。
在座的哪怕會有一個人同一樣,忠誠唯一的嗎?
聽到這樣的想法,恐怕會覺得很荒謬吧?
自己也覺得荒謬。懷歆聳了聳肩,笑著搖搖頭:“沒什麼。”
也許只是不愿去深想郁承是什麼態度。
和他現在算是什麼?他們連是否男朋友都沒有說開。和在座這些被換出去的人,說到底又有什麼不同呢?
付庭宥仔細凝視片刻,倏忽輕嘆了一口氣,像是有點無奈。
“這是必要的。不是習不習慣的問題。”他告訴,“只是有些人將它當應酬,有些人將它當生活的一部分。”
“……”
懷歆不經意又看向對面。Linda坐著的那個位置。
想知道郁承在做什麼,卻沒想到直接對上他黑漆漆的視線。
他在看。
對視須臾,懷歆斂著緒朝他掀了下。
看著郁承,向付庭宥問了一個略顯天真的問題:“那難道就沒有明哲保的辦法嗎?”
其實潛意識里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仗著對方現在有耐心對付自己,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付庭宥憐憫地笑了笑,果真回答了。
“你方才玩過德撲,自然也知道,中途封牌的人都會一敗涂地,只有加注到最后才能贏。”他說,“可是賭博的力正在于此,在于你不愿曾經的沉沒本付諸東流。”
懷歆的表愈發輕松,順著他的話講:“所以想要明哲保的最好辦法,就是從不局。”
“不錯。”
付庭宥眼神里有贊賞:“你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樣聰明。”
懷歆敬他酒,笑著打趣自己:“聰明的孩可不會問那樣的問題。”
付庭宥角弧度擴大,搖搖頭:“偶爾一兩個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并不要。”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基本無話。
懷歆喝了兩口酒,視線又不住飄向對面。Linda正站起從桌子上拿酒,正好擋住郁承。俯的時候曲線盡顯,旁邊兩三人都掃了幾眼。
周圍都很是熱鬧,懷歆旁邊的另一位楚先生瞅準機會,趁著罅隙與搭話。
換了伴之后也不在乎誰是誰的人了,因此男人很是狎昵,借著講話的契機離得很近,懷歆端著酒,借著杯拉開與他的距離。
楚先生與共飲,而后掏出一盒煙,自己點燃了一支,興味地問:“小姐要不要?”
懷歆沒應,余卻瞥見對面的人重新坐了下來,男人似乎正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眸微轉,接過了楚先生的煙,悠悠笑道:“好啊。”
楚先生眼睛微亮,開始與聊起天來。
對方是香港人,卻在澳門經營旅游產業,“如果你興趣,明天我可以帶你出海。”
“是麼?”懷歆向后倚,挽了下耳邊發,“聽起來很有意思……”
話音剛落,面前驀然覆下一道影。
冷冽的伏特加氣味傳來,郁承俯下拽住的手臂:“跟我走。”
楚先生當即臉變了,但到底有所顧忌,只是皺起眉冷聲問:“承你這是什麼意思?”
懷歆仰頭看著郁承。
其實知道,這樣的場合他若是離開會拂了某些人的面子,但是還是很自私地希他會做出與這些人不一樣的選擇。
而現在這份念想落了地。
——只要他帶走,就已經很好了。其余的不必計較那麼多了。
郁承沒有理會這位楚先生,只是牽著懷歆的手將用力拉起。
在場的人目都看了過來,就連付庭宥的神里都含著訝異。
“不好意思,諸位。”郁承溫文爾雅地笑了笑,垂下眸,不緒地看了懷歆半晌,忽而道,“剛才和我朋友鬧了點小別扭。”
懷歆的心空了一拍,突然撲通撲通地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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