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寧看了他一眼。

　劉頡：“要、要不五十萬也行，但真的不能再低了，我朋友得給工作人員結工資，還有貸款要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喻寧說，“我想看看整部紀錄片再決定，可以麼？”

　劉頡怔了一下：“當然可以。”

　與影視劇的投資不同，像這類已經拍完再去尋找投資的劇集，也可以稱之為是找“買家”，大多都會被要求先看看劇集的質量。

　喻寧：“那我們先簽個保協議吧。”

　劉頡：“啊？啊，是該簽一個。”

　喻寧察覺到他的遲疑，問：“你沒準備？”

　劉頡：“……是我的疏忽。”

　想來劉頡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準備的這麼齊全。

　喻寧理解地給出方案：“你問問你朋友那里有沒有，不然就由我這邊擬訂，然后我們找個時間見面再談。”

　劉頡一口應下：“好！”

　他本以為喻寧要麼就是看不上，要麼就是隨便撒錢買了，沒想到喻寧的態度竟然很認真。

　劉頡迅速聯系朋友，朋友那邊倒是準備齊全，傳真一份簽了名字的保協議過來，和喻寧一手簽字、一手貨。

　“喻小姐！”

　劉頡猶豫片刻，還是喊住，“我能問一下，您為什麼會給這個機會呢？”

　系統：【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有錢！】

　喻寧思索一陣，說：“因為我喜歡看紀錄片。”

　系統：【？】

　你玩弄我。

　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回答。

　劉頡聽完，卻如釋重負地笑了：“有您這句話，我就不擔心了。”

　資本無，這次他卻想相信這句話。

　而他也同樣對這部紀錄片有信心，只要肯有人用心看，就一定能發現它的價值。

　宴席結束，劉頡喜不自勝地給朋友打電話：“老杜啊，我看你這回可能真的是遇到貴人了！這個喻小姐說不定是懂你堅持的，不是那種瞎砸錢的人……真的！你還不信我呢？這回保準……了你可得請我吃飯！”

　-

　午間剛過，一個名為“青蔥”的賬號連發三條：

　《九州、君心開機撞車，事實竟是這樣？！》

　《獨家揭九州開機宴的黑暗幕》

　《三個復三個，到底有多個？》

　網友：不就是兩部網劇開機，多大點事啊，發這麼多新聞？

　有人評價：[君心就是喻寧投的那部劇吧，現在看來喻寧還會做營銷的。]

　不過前兩條看標題就明白了大概意思，這第三條是什麼鬼？

　是說三條新聞之后還有三條？

　網友們懷揣著好奇心，不約而同地點進了最后一條：

　[小編今天冒著生命危險拍下了這些照片，大家且看且珍惜

　【九宮格jpg】]

　點開圖，基本都是一男一的組合，而且都是男方在討好、靠近，想方設法地吸引方注意。

　活一副“狗實錄”。

　但非同凡響的是，圖中的生都是同一個人。

　——喻寧。

　[救了大命了，這就是富婆的退圈日常嗎？我也想被三個帥哥。]

　[樓上說話注意點，這里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

　[臥槽！鐘定涵，方羿翰，盛歷帆……三個里面有兩個是我墻頭！]

　[默哀。不過你墻頭應該不會是鐘和盛吧，畢竟雖然同隊，但他們的撕事跡已經是我鄉下都知道了的程度。]

　[笑死了，這兩個出道前撕票數人氣，出道后撕站位資源，到現在居然還在搶同一個人，什麼永世宿敵啊（戰后仰）]

　[哇塞，所以喻寧真的好多人追啊，這被挖出來的就有六個了，不知道真正的有多。]

　[上次其中一個證實是喻寧的弟弟了，嚴格來說現在是五個。五個男友，我做夢都不敢做這麼大的。]

　[那個……會不會都不算男友，都是翅膀啊？]

　[大膽一點，跟我念——小白臉（狗頭）]

　這條消息的熱度帶了另外兩條，瓜沒吃夠的網友迅速涌前兩條，險些驚掉了吃瓜工：

　[就是說，喻寧英雄救了君心的一號，教訓了這個揩油的投資商，然后順便就投資了對家九州，兄弟們我總結得對嗎？]

　[簡潔明了，明天就來編輯部上班。]

　[要素過多！我像是在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

　[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做姐姐的狗，姐姐帶我走吧，我不想努力了！]

　[我尿黃我來滋醒你，憑你也配做姐姐的狗？]

　[評論區不要因為奇怪的事產生競爭意識啊喂！]

　那條說喻寧營銷的評論則被頂到了熱一。

　[兄弟，臉疼嗎？]

　[我太懂你了，上次我跟著罵喻寧，半天不到大反轉，實不相瞞我現在已經是拿著號碼牌的狗了。]

　半個小時后層主姍姍來遲：

　[……謝邀，臉已經腫了。]

　能不能求喻寧回個圈啊跟著這三條幕獨家被刷上熱搜，不明真相的路人點進來，看完全程后都驚了。

　[這個中年油膩男的臉真惡心！]

　[沒想到喻寧這麼有正義，我覺得退圈真的蠻冤的，完全就是被周菡萏害了……]

　[認真講一句，喻寧不僅救了這個演員，還救了被資本霸凌的九州劇組，哪怕退圈了我也愿意這樣的人。]

　兩部劇跟著上了熱搜，了一把未播先火的流量。

　除了九州提前請的那些，幾乎是一分錢沒花就得到了超出想象的關注。

　劉頡后知后覺地喃喃：“喻小姐也算是我的貴人啊……”

　要真是龐榮華做了最大投資方，劉頡不保證真能忍著，看龐榮華禍害自己劇組的演員們，到時候又會出什麼事還難說。

　網上熱度了，狼狽退場的楚輕韻自然也看到了。

　今天本該是被拍到生圖，網友們大肆夸贊。

　怎麼都在夸喻寧？

　外掛系統：【九州有熱度，對你來說是好事。】

　楚輕韻心里有了點安：是啊，至這是自己的劇。只要劇播出之后大火，就能收獲很多意和積分。

　熱搜界面跳轉通話界面，是個沒存名字的號碼。

　楚輕韻記得，這是之前請去跟蹤季玨的狗仔。

　現在給打電話干什麼？

　猶豫兩秒，才接通。

　“喂？”

　對面迫不及待地開口，“上次您找我們去跟蹤拍照片，我們都按照您說的做了，但現在喻寧那邊起訴我們侵犯肖像權，要求賠償。您看您這邊是不是得……出點啊？”

　楚輕韻：“？？”

　匪夷所思地反問：“你們自己拍到了別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對面：“話不能這麼說嘛。您當初那麼信誓旦旦讓我們去跟蹤，說是有獨家，相信您也知道那個男人見的是喻寧。您把我們往火坑里推，我們還不能回點本兒了？”

　對面沒給楚輕韻辯解的機會，頗有些無賴地繼續說：“您要是實在不留面，那我們也不顧忌了，大不了把這消息賣給那個男人——季家四爺，對吧？”

　楚輕韻呼吸一窒，下意識地想要兌換道來抹去一切痕跡。

　之前敢這麼大肆用自己的手機聯系對方，也正是仗著有外掛系統。

　外掛系統：【積分不足，兌換失敗。】

　楚輕韻：……

　是了。

　的積分今天花掉了大部分，現在已經寥寥無幾了。

　對面催促著：“到底怎麼樣？您給個準信兒吧。”

　楚輕韻深呼吸了幾下，微著開口：“你們要多？”

　-

　青蔥主編辦公室。

　“主編，咱拍到的這個照片為什麼不發出去啊？雖然這楚輕韻是個新人，但是九州的一號，憑著這波熱度，咱們又能賺一筆！”

　說話的正是之前潛虹越酒店，拍下這一切的娛記。

　他從包間拍完照片離開后，在洗手間門口撞到了黃云奎和楚輕韻糾纏在一起，順手就拍下來了。

　主編恨鐵不鋼地瞪了他一眼：“說你蠢吧，你能誤打誤撞拍到這麼好的獨家。要不是看你這次立了大功，我都不攔著你去作死。”

　“啊？？”

　主編指著那張有些不堪的照片：“這是和云建材的老板，黃云奎。這個人可不是善茬，你一個小記者敢隨便他的料？到時候不止是你，說不準連我也保不住這個位置。”

　小娛記臉刷白：“那、那我們趕把這照片銷毀吧，主編！”

　主編嗤笑一聲：“就說你還有的學。跟我出去走一趟！”

　主編先是聯系了黃太太，接著帶上小娛記去了黃家，將照片和底片都攤開來，放在黃太太面前。

　“我們這個小記者，新來的不懂事。失手拍到了黃總的照片，我特意帶他來登門賠罪。”主編笑呵呵地將東西往前一推，示意黃太太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