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盞屏息，聽見水聲。

　小心地走過去，沿著泳池外沿的隔離網，控制走路速度，裝毫不知道商行舟每天都會在這兒游泳的路人，然后，更不經意地，抬起頭——

　風吹過，泳池水面出現粼粼波。

　水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溫盞：“……”

　心臟浸泡進酸的緒，一瞬被失落包裹。

　竟然不在嗎……

　明明整個夏天都雷打不在這兒游泳，偏偏就不高興，最想看到他的時候，他不在。

　溫盞腳步都變得沉重起來。

　嘆氣，垂著眼往前走。

　路過泳池口，晚風拂面帶起劉海，腳步微頓，耳中闖生懇切的聲音，順著黃昏的風，飄過來：“可是商行舟，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溫盞停住。

　日薄西山，黃昏的風穿過隔離網，從泳池上方滾過。

　到了黃月季開花的季節，灌木叢匝匝地，掩映著大朵花苞，隨風搖曳。

　商行舟立在泳池邊，上□□，泳鏡掛在脖子上，只穿著一條黑泳。

　他大概是下過水之后又被人出來了，人魚線上還落著一些水珠，腹相當分明，膛強勁結實。只不過臉上沒什麼表，面部線條非常清晰，又很銳利。

　他漫不經心，聲音中冷淡：“喜歡數學績好，或者讀計算機的。”

　溫盞猛地睜大眼。

　“但是，你不是前幾天才跟數學系的生說。”一下子急了，離他很近，不甘心地踮起腳尖，像是想要靠近他，“說，你喜歡讀中文的孩子？”

　商行舟稍稍側避開，一個趔趄，撲了個空。

　“有嗎？”他聳了下眉，有點惡劣地，隨意道，“我的喜好一向變得快。”

　好一會兒，生后知后覺，總算反應過來。

　整張臉漲紅。

　溫盞躲在灌木后，心臟剛飄到高空，又立馬砸到地面，落下一個坑。

　失落的緒像水一般，覆蓋上來將人淹沒。

　竟然有一秒也信了，商行舟喜歡數學好，或者讀計算機的……

　溫盞忽然到惱，想走。

　剛站起來，生從里面用力推開門，溫盞猝不及防，被撞一下，懷里東西噼里啪啦掉一地。

　生眼眶紅紅，回頭看一眼，轉跑掉了。

　溫盞：“……”

　蹲下，自己撿。

　剛撿了兩塊，男生長手長腳，走到眼前，影子籠罩。

　溫盞猛地屏住呼吸。

　商行舟半蹲，幫把剩下幾塊撿起來，大掌到眼前：“給。”

　溫盞心臟怦怦跳，接過他手中的松香。

　指尖短暫到他的掌心，熱氣一即離，被電到的卻只有自己。

　“謝謝你。”小姑娘垂著眼，羽般的睫微微抖，出賣緒。

　商行舟微瞇了下眼，注意到懷里抱著四五塊各不一樣的小提琴松香，和一瓶荔枝海鹽外星人汽水。

　再多一點兒東西都塞不下了，像只抱著一堆寶貝要去哪兒藏起來的小。

　他停頓兩秒，嗓音沉啞，忽然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溫盞心臟猛地一跳。

　當然見過，中學時，兩人一直同年級，只是不同班。

　上年級大課時，還經常坐在他前排。

　溫盞：“我……”

　“畢竟。”商行舟大氣，聲音頗有磁地，在耳邊低聲說，“我看你剛剛看我.，看得特別起勁。”

　“……”

　作者有話說：

　IPO律師：上市律師，顧名思義，負責企業上市業務的律師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