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修課？”

　“育課。”說到這個，陸燦頓了下，有點好笑，“不是沒報上咱們班那育麼，你猜現在跟什麼系一起上課。”

　“嗯？”

　“金融。”

　“……”

　T大最卷兩大院系：金融與法律。

　由于錄取分數比其他專業還稍更高一些，這兩個專業聚集了所有優等生中的優等生，連育平均分都比其他院系班級高一截。

　“我不是幸災樂禍啊，但是，跟著金融系那一伙人打太極，要是跟不上拍子——”陸燦憋笑，“不知道，會不會被圍觀。”

　宋思蘅試著想象了下，滿腦子都是一只糯米團子茫然無措地被人群來去的畫面。

　笑起來：“我以前覺得小溫格的。”

　陸燦：“現在也不。”

　“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不會主跟人起沖突。”宋思蘅想了想，說，“但今天發現，其實很勇敢，膽子也大。”

　還非常聰明。

　“你沒聽過嗎？越溫的人越有底線。”想到早上的事，陸燦嘆息，“不知道小溫的底線在哪，誒，什麼時候談個給我看看呀，萬一被欺負怎麼辦。”

　宋思蘅坐下，目微微偏移，落到溫盞的椅子上——

　椅背上靜靜掛著件黑外套，已經在那兒放了一個多星期了，沒見收起來，也沒見還給誰。

　宋思蘅特別想跟陸燦說，你不覺得，這就很眼，很像是哪個男生的服？

　躊躇半秒，沒開口。

　只是說：“我覺得盞盞談，不會被欺負的。”

　“怎麼？”

　“不是那種會一直讓步的人，如果有人惹到，會很果斷。”宋思蘅微頓，很肯定地說，“——跟那個人，一刀兩斷。”

　-

　溫盞不知道宋思蘅和陸燦在背后這麼說。

　要是知道了，必然慨一句：料事如神。

　因為——

　溫盞舉目天，想。

　真的跟不上其他同學。

　倒也不是他們打太極打得有多快，主要是他們很整齊，溫盞就了隊列中那個“異數”。

　班上同學倒也沒說什麼，從沒見過有人從其他院系并過來，還新鮮，好幾個人跑來搭訕，炫耀自己的頭發，很好奇地問：“你們計算機系的學生，是不是全都年紀輕輕就禿頭？”

　——歇歇吧，搞金融就不禿嗎？

　溫盞和善地笑笑，在街邊打的太極。

　只有育老師有點發愁，主湊過來，問：“我找個同學，教你打？”

　溫盞是真有陌生人恐懼癥，想到要跟人一起比劃這種東西，非常抗拒：“沒事，老師，我可以自己學。”

　“問題是你這自己學，學得也……”老師納悶，“我怎麼覺你好像站都站不穩？”

　溫盞老老實實：“我就是站不穩。”

　老師：“……”

　話音剛落，背后傳來一聲很輕的笑。

　低低沉沉的，隔著一點距離，像大雨后帶著涼意的風，有些清冷，又很清爽。

　溫盞微怔，心頭猛跳。

　倏地轉過去。

　天空沉暗，商行舟個子很高一大只，步子邁得有些慵懶，單手轉著一只籃球，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拉開田徑場邊的黃隔離帶，長過，朝他們走過來。

　天氣有些冷了，他上育課，仍舊穿短袖短，手上戴著護腕，像是剛從籃球場回來。

　他朝老師打招呼：“老師。”

　育老師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回來啦小商同學？”

　商行舟“嗯”了聲，余一掃，看到立在旁邊，睜圓眼睛盯著他看啊看的溫盞。

　好幾天不見了。

　看表，應該有很多話想講。

　商行舟收回目，眼尾忽然浮起一縷淺淡的笑意。

　他聳聳眉，明知故問，聲線低沉清澈，話說得客氣又隨意：“這位是我們班上的新同學嗎？以前好像沒見過。”

　溫盞沒接上茬，育老師以為他在問自己，說：“也算是新同學吧……就是，新同學四肢不太協調。”

　“那——”

　“那也沒事。”育老師接話，說著掏手機，“我看看，能不能把再換回原來的班級里去。”

　商行舟：“？”

　溫盞手心沁出汗，聽見這句，鬼使神差地，忽然抬頭開口：“老師。”

　老師：“嗯？”

　溫盞目落在商行舟上，屏住呼吸，微頓一下，才撇開眼。

　雨后的，帶著一點點意的初秋的風，從兩人之間穿過。

　額前的頭發被風吹，下定決心。

　鼓起勇氣。

　轉過去，很肯定地說：“我不想換課了，我這學期就在這兒上育，行嗎？”

　-

　育老師沒拒絕這個要求。

　這孩看起來好乖，實在想待這兒，就待這兒吧。

　商行舟消失了整整一個多星期，下了課，有同學問他去哪兒了。

　他拎著籃球，單肩背起書包，吊兒郎當的，笑得有點：“跟你沒關系的事兒。”

　“？”

　他腔微震，笑：“問。”

　然后，徑直朝著溫盞走過去。

　溫盞站在路邊，像一棵非常乖巧的小蘑菇，剛剛看到他在跟同學談，也很懂眼地沒湊過去聽。

　商行舟走到附近幾步，不了，抵著腮，悶笑：“站那麼遠干什麼，過來。”

　溫盞立刻跳下臺階，朝他小跑過來。

　最近降溫，換了長長袖，灰偏白的整套運服，外套拉鏈只拉到三分之二，出里面印著LOGO的白短袖。高馬尾束在腦后，被風吹得有點了，隨著奔跑的作左右擺。

　看起來，像一只糟糟的海獺。

　靠過來，的氣息也跟著迫近，商行舟微瞇了下眼，跟拉開一點距離，并肩往田徑場外走：“溫盞。”

　“嗯？”

　“我被我爸關閉。”商行舟聲線沉啞，漫不經心地，毫沒有瞞，開門見山道，“他收走了我的手機。”

　溫盞愣了幾秒，沒太懂：“所以呢？”

　商行舟腳步微停，有點莫可奈何地看一眼，又收回目。

　心頭一跳。

　溫盞那瞬間忽然懂了。

　的心跳快起來，手心有點。

　是猜的那個嗎……

　跟在商行舟后，實在忍不住，立刻掏出手機，點進微信——

　“X：我通過了你的好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作者有話說：

　*比賽是虛構的，不用太在意賽制

　*太極一般是大一學，我改到大三了，反正這東西有人從大一一直補考到大三，我覺得差別不大，也不必太在意……：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