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纏,勾在一起。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太侵略,讓人無所適從,無可躲。
盡管已經學會了呼吸,溫盞仍然被吻得有點不上氣。
的大腦混沌一片,腔中卻有熾熱的緒被點燃。
商行舟在這種事上好像永遠沒有疲憊的時刻,掐著的下,拇指挲的下頜線,灼熱得不真實。
想躲,他一只手就換到后面,扣在的后腦。
追逐纏著,不肯放過。
想到一些噴薄的事。
山洪或巨浪,年永不止息的熱,帶著點天真的忍,溫,以及熱。
他的吻一路下移,停留在的脖頸。
沉溺在這種不太真實的、幻覺一樣發熱的年氣息里。
相當漫長的一個吻。
溫盞整個人都被親了。
靠商行舟另一只手扶著腰,才不至于從車上掉下去。
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熱氣纏,夜沉默很久。
他忽然笑了聲:“今晚在這兒過夜吧。”
溫盞眼睛沾染水汽,有點驚訝地睜圓:“嗯?”
他嗓音異于平常地低啞,聲音里著。
話里話外意思太明顯,理解得有點艱難:“是我想的那個……嗎?”
商行舟悶笑:“不然?”
溫盞微張著,剛接過吻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水潤潤。
花了幾秒消化,然后認真提醒他:“商行舟,我們還是大學生。”
商行舟起眼皮,渾不在意:“大學生能生孩子了。”
“……”也是。
但、但是。
……不行!
溫盞手指蜷曲又展,想來想去,實在接不上話,言又止,張又閉上。
這是完全超出認知的事。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反駁這個法外狂徒。
商行舟跟他對視,一秒,兩秒。
繃不住,被的樣子逗笑:“嗤。”
怎麼會這麼可。
連這個也當真。
肩膀聳,他樂得不行,慵懶地湊過去,親一下:“逗你的,我就想想,不行嗎。”
溫盞后知后覺,臉頰爬上紅暈:“商行舟,我有時候覺得,你特別不可捉。有時候又覺得,你的思維好像一條直線。”
他前傾,肩胛骨在短袖下撐起起伏的弧度,停在耳邊,熱氣在側臉打轉:“什麼?”
輕聲:“你總是給我覺,很像風。”
不是風和日麗的春季,走在路上,拂柳枝的風。
是荒野里,高原上,烈日下,翻涌著、與劇烈的云團糾纏著,讓人沒辦法忽視的那種風。
骨子里野,云一樣流散在指尖。
永遠也捉不住,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不是風。”可他好像知道要說什麼。
春日里,夜下,群星閃耀的山巔,余外城市燈火如同打碎的銀河。
他手背筋絡分明,修長手指著的手掌,穿過的指,十指相扣,收。
然后,咬著的耳朵,許諾一樣,蠱地,低聲說,“是你的風。”
溫盞心頭重重一跳。
-
了夜,星河燦爛,山頂風漸涼。
商行舟怕溫盞冷,帶返程。
下山時,出了點小事故。
準確講,也不算事故——
下去的路有兩條,商行舟走其中一條,岔路口,差點撞上另一個下山的人。
是個姑娘,騎一輛紅的車,機轟鳴,又又颯。
從兩人邊疾馳而過,卷起一陣涼風。
商行舟本速度不快,反應也很靈敏,立刻控制住車,手臂青筋暴凸。
頓了下,好勝野火一般被風吹盛,他低笑著,暗罵了句:“草。”
手指本來已經收車把了,忽然想起后還有溫盞。
他慢半拍,干脆沒追,對方頭也不回地超車過去了。
肩而過那瞬間。
溫盞瞥見孩頭盔下的臉。
屏住呼吸,有預似的。
撞上一雙漂亮又張揚的,淺褐的眼睛。
兩個人回到山下。
俱樂部開了燈,星星點點地,盈盈秀秀一團團,落在建筑群之間。
溫盞這才驚奇地發現,這地方外頭看著破,里面竟然很大,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山莊。
前頭屋里沒人了,走到后院,涂初初一票人正圍在那喝酒玩牌。
啤酒瓶子倒了一地,石一茗腦門上滿白條,唱歌唱得七倒八歪。
商行舟走過去,踢他:“我外套你放哪了。”
石一茗喝得有點上頭,隨手指:“前頭沒有麼?你屋里看看。”
商行舟越過他,要去屋里拿。
石一茗坐在馬扎上,喪尸似的拽住他腳踝:“哎不是,這才幾度,你冷?你不行吧舟子,怎麼虛這樣。”
商行舟踢他,笑罵:“滾。”
溫盞跟在后,他轉過去,漫不經心牽手:“看著點腳下,有路障。”
一群男生笑一團,瘋狂起哄吹口哨。
溫盞有點無措,被他拽著走過去。
到前院,猝不及防,又看見那輛紅的托,靜靜停在院子里,旁邊沒人。
溫盞微怔,下一秒,商行舟的外套就落到肩膀上:“你別冒了,把這個穿上。”
溫盞回過神,道了謝,剛想開口問。
后響起一道明亮的聲:“商行舟!”
余外沖過來一道黑影,生摘了頭盔,長發飛揚,停在商行舟面前,笑:“你剛剛有沒有看見我?我好像在山上遇到你了。”
溫盞嗅到一陣很輕盈的香氣,像橙子。
“看見了。”商行舟起眼皮睨一眼,慵懶地扯扯角,沒什麼興趣地笑了一下,目又落回來,幫溫盞把外套袖子撐開,“手這兒。”
溫盞乖乖穿上他的外套。
黑的,袖子很長,有點重。
套在背帶外面,像穿哥哥服的小孩,又莫名著乖。
寧語兮看過來。
溫盞知到的目,沒躲,抬頭看過去,再一次對上這雙張揚的淺褐眼睛。
長得非常明艷。
像剛剛騎車從商行舟邊飛馳而過一樣,淺棕的長發微卷,材很好,高而拔。
兩個人安靜對視半秒,還是對方先開口:“你好,我寧語兮,是商行舟的高中同學。你是他的朋友嗎?我聽說,他剛剛了新的友。”
寧語兮。
溫盞在心里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聲音對得上,人也對得上。
過年時,商行舟電話里的人……以及,前幾天,臺球室,聽到的那個聲音。
都是眼前這個生。
溫盞禮貌地跟握手:“你好,我溫盞。”
“是‘一盞燈’的‘盞’嗎?”寧語兮湊過來,沒什麼惡意,似乎只是單純好奇,“我聽商行舟提起過你。”
溫盞心頭一跳,手心不自覺沁出汗。
“給我來這套。”商行舟起眼皮,似笑非笑,一眼看似的,打斷,“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別一直在這兒晃。”
寧語兮有點悻悻,對著商行舟做鬼臉:“哼。”
但也沒沮喪太久,放下頭盔,轉就蹭蹭跑后院去了。
風穿堂過,溫盞聽到的笑聲,跟其他那群男孩兒的融在一起,飄揚在夜之中。
他們好像確實比較……
溫盞忍不住,想。
的確是不太能應付這種場合,哪怕只是從他們旁邊經過,也會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商行舟微垂著眼,把外套袖口收,著掌心,問:“你今晚還寫作業嗎?”
溫盞回過神:“不寫了,也沒帶電腦。”
“。”商行舟吊兒郎當地,低笑著打商量,“那我們上去?這附近沒什麼東西了,白天再出去逛。”
溫盞意外:“你不跟他們……玩兒嗎?”
商行舟沒興趣:“一群大老爺們有什麼好玩的,你坐著,等我會兒。”
溫盞點頭應好,飄忽的心,忽然又好了一點點。
商行舟去后院拿門卡,夜霧飄忽,他們的游戲還沒停。
黑t男生見他過來,以為他要加,叼著煙,瞇眼給他遞:“那姑娘不跟你一起?”
旁邊男生紛紛附和:
“舟子朋友,看起來不像會跟我們一起玩的。”
“你哪兒搞的這種姑娘。”
“就是,這他媽畫風都跟你不一樣啊舟子。”
商行舟看一眼煙盒,沒接,只是低笑:“我媳婦在呢,我上去了。”
一句話回答了前面所有問題,男生們發出一陣怪。
黑t男生也沒說什麼,笑了下,從口袋里找門卡給他。
商行舟吊兒郎當地手去接,門卡下著個小盒子,一塊兒遞了過來。
他手指微頓。
黑t男生笑得不懷好意,朝他聳眉:“玩點兒沒玩過的,小小商。”
商行舟撇開目,笑著低罵:“草。”
他把門卡和小盒子一并潦草地裝進袋,折走回去。
-
溫盞在原地等了商行舟一會兒,沒見他回來。
口的屋子空落落,沒什麼人。
但旁邊半開放的走廊和屋子都亮著燈,過這一側的落地玻璃,能看到院子里的況。
忍不住,起,就往那邊走了走。
然后發現,其中一間屋子,竟然是一個……
室靶場。
有點驚奇于這建筑的構造,但下一秒,溫盞立馬又想到,他們這伙人好像都搞這種東西,外頭看著不起眼,里面是另一回事。
上次紀司宴那個酒吧也是,連個正經營業牌子都沒有,門口還釘個嚴肅得要死的銅牌寫“非請勿”。
如果不是人推薦人,誰知道老將軍府被改建了了喝酒的地方……
小桌上整整齊齊,盒子里裝滿子彈,旁邊放著一把木倉,在白燈下泛冷。
溫盞手,拿起來,微愣,又趕放下。
這個重量……
不太懂槍械,但有點困,又有點吃驚。
很久以前,過溫儼的木倉。
不知道眼前這是哪個型號……
溫盞猶豫的間隙,后響起年低沉清澈的聲音:“想玩?”
回頭,見商行舟邁長,正步走過來。
屋里燈只開了一一半,他手指落在墻面,按下去,大燈一排排點亮,室一瞬亮如白晝。
“沒。”溫盞眨眨眼,“你們平時玩這個?不會很不安全嗎?”
“仿的。”商行舟停在邊,帶來一陣小小的熱氣。他漫不經心拿起來,單手掂量了下,瞇眼,對準靶心,“這個后坐力沒那麼大,聲音也小,不容易傷到人。”
砰一聲響。
隨手十環。
溫盞睜圓眼,有點驚奇。
木倉在商行舟食指繞個圈,他饒有興致地看,示意:“試試?”
溫盞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學不會。”
一切需要用四肢的東西,覺得都學不會。
可是。
商行舟覺得,明明就想試試的。
他剛進來的時候,覺站在那兒,盯著彈匣,眼睛都在發。
“。”他把木倉拍到桌上,按著,挪到面前,睨著這姑娘,氣地笑,“那我今晚要給你教會了,你輸我點兒什麼?”
溫盞覺他這笑容里,憋著壞。
可就好像忍不住一樣,下意識地,仰著臉問:“你想讓我輸什麼?”
“你說呢?”商行舟聳眉,手進袋,修長手指攥住門卡,慵懶地笑著,將卡和底下那盒子都放到他面前。
“今晚跟我一塊兒,把這盒用完。”他微抬下,囂張地示意,“你瞧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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