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昭不由得笑起來,“嫂子,真的不錯。”
林蘇葉:“顧知青,你別一個勁兒地捧我,你看問題很明顯。”
顧孟昭:“其實問題不大。你是鄉村社員投稿,不是專業畫家,就是要現自己的風格。”
林蘇葉目前連業余畫家也不算,不過底子好,小時候跟著描花樣,講究線描、工筆畫的基礎,手穩、會抓型,雖然不夠立,卻有很好的配、鑒賞力。
假以時日,是可以學好的。
現在畫的人作比較僵呆板,不夠生立,但是這和傳統的國畫人也是一致的。
傳統國畫講究意境,并不講究人結構和立,畢竟沒有學過解剖、人、素描等那些基礎。
顧孟昭雖然不會畫,但是他懂,小時候家里也不這種書,只是后來都被燒了也不能拿來給林蘇葉看。
他就給林蘇葉講講,讓多觀察人的骨骼、走向,按照圓柱的形狀來畫人的、胳膊和,哪怕手指也是那個思路。
“另外畫畫可以注意一下近大遠小、影明暗以及視的規律。”
林蘇葉聽得一腦袋問好,近大遠小好理解,影和視是什麼?
顧孟昭就大給講一下,他也只是會講理論,并不能從畫畫角度給更好的建議。
影明暗很好理解,他一點就,源、高、反、明暗等等。
視就牽扯到一些立,這個林蘇葉沒學過,他講的時候理解起來略有點吃力。
站在大街上,幾句話一時半會兒說不好。
顧孟昭鼓勵道:“畫多了就有覺。如果嫂子真的喜歡,不如讓薛團長幫你買幾本書。”
他拿出鉛筆在紙上寫下幾本繪畫相關的教材,包括素描、線描、水,他覺得林蘇葉有基礎有天分,按照專業的路子自學也是可以的。
畫畫本來就沒有固定的模式,它和寫作一樣,門檻簡單,但是終歸要形自己的風格才有意義。
人是獨立的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和思想,把這個表達出來就好。
至于就,那是每個人的天花板決定的,不必強求。
他用簡單好懂的語言說給林蘇葉聽,讓不必強求一定要像,一定要和誰一樣,就畫的覺便好。
林蘇葉似懂非懂,但是也被點醒一些,就有了新的領悟和覺。
笑道:“多謝顧知青,你真是個好老師,那我去畫畫啦。”
跟顧知青告辭,先去村后的農田。
顧知青轉走了幾步,卻被一個材敦實生著一張娃娃臉的婦攔住。
宋花撇,譏諷道:“顧知青,你好手好腳的,干嘛總吃我們家的飯?”
顧孟昭蹙眉,“你是?”
宋花:“林蘇葉是我二嫂!”
顧孟昭微微頷首:“嫂子好。”
宋花:“以后我嫂子補你吃的,你要分我們一半。”
顧孟昭無言以對,不是不知道說什麼,是不想和不講道理的宋花糾纏。
他說自己還有事兒要忙,就先走了。
林蘇葉去了麥田,觀察一陣子,按照顧孟昭的指點畫畫,用手量量自己的手臂,還真是的,不是一條直線下來的。
看干活兒的社員們,把廓畫下來,回頭再填充細節。
地里干活的人瞅見,有人就忍不住多瞅幾眼,覺得可真好看。
夏天穿服薄,段窈窕,容貌清麗,看一眼都讓人疲憊消除,看兩眼就心里火辣辣的,干活都有勁兒。
觀察他們,他們也看。
自然也有羨慕嫉妒說閑話的。
“可真好命啊,一天天的什麼都不干,吃香的喝辣的,這會兒還當起文化人兒來了。”
“可不嘛,人家又上學又畫畫的,聽說還做會服呢。”
“嘖嘖,真是好命。”
“張,好歹和你一個村的,你不跟著好好學學,做服、畫畫、識字,學一樣也好啊。”有人就招呼旁邊呼呼啦啦割麥子的張。
張對林蘇葉那是既想親近又嫉妒,總覺得林蘇葉是自己好朋友,也應該把自己當好朋友,對林蘇葉的手帕這個份有一種占有,覺得非自己莫屬。
道:”我倒是想,你看我這手是拿筆的?“
瞪了那個婦一眼,“你娘家姊妹兒不是在縣里當干部?那你咋不學學也去呢,是不稀罕嗎?”
對方被懟得臉拉下來,悶聲不吭去割麥子了。
那些純粹把林蘇葉當一幅畫看,對沒有惡意的社員們就很高興,紛紛嚷著讓林蘇葉明兒還來。
有大人看著,干活兒都帶勁兒呢!
可惜大人畫一會兒,突然把東西一收拾就走了。
林蘇葉聽了顧孟昭的話以后,在觀察社員勞的時候突然對影明暗和立的關系來了覺。
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就是會造視覺的差別,明白了,但是的想看看專業書上怎麼說。
一口氣回到家,拿出信紙就趴在飯桌上寫信,讓薛明翊幫買書!
薛老婆子剛喂完豬,正準備做晚飯,見林蘇葉突然跑回來趴在那里寫信,敏道:“這是又管他爹要什麼?”
還以為兒媳婦收到一大筆錢就不作了呢,結果本難移呀。
林蘇葉要專心寫信,顧不得閑聊。
薛老婆子手里拿著笊籬,歪著子抻著脖子探頭看林蘇葉寫什麼呢。
一邊看一邊忍不住一字一頓地念:我要學畫畫,你給(幫)我買幾本書,要有麥(素)苗(描)……
林蘇葉:“別念了!”
立刻檢查一下是不是自己寫錯了,幫字是對的,老太太不認識,素描的素自己寫得不對勁,拿出顧孟昭寫得看看,的確寫錯,趕改改。
薛老婆子嘖嘖兩聲,“你這字寫得太難看、太丑了!”
林蘇葉:“…………”你還不會寫呢!把筆往桌上一拍,“你寫!”
薛老婆子撇撇,“我一把年紀,手眼花的,要年輕二十歲,那指定比你寫得好看。”
一副只要我不寫,我就比誰都寫得好的自信。
林蘇葉:“以后家里流給他爹寫信,你不是能嗎?”
薛老婆子立刻慫了,“莎莎手不能寫,我手也不行。”
林蘇葉正寫信呢,會計騎著自行車飛奔而來,在大門口喊:“明翊媳婦兒,電話!”
林蘇葉:“啊?”
趕站起來往外走。
電話等著,那得多錢呢,雖然薛明翊打電話不要錢,可這邊接電話要錢的呀。
再者電話線路,占著一條,別人打不通就需要等,所以麻溜地往外跑。
會計倒是想騎自行車帶著,卻又不好意思,看兩條跑得辛苦又不忍,便自己腳下一蹬先跑了。
林蘇葉家離生產隊部不遠,一路小跑也就兩分鐘,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紅得跟了胭脂一樣。
撲到桌子上一把抓起話筒,氣還沒勻呢,一個喂連著息聲送過去。
那邊一直耐心等待的薛明翊猝不及防被媳婦兒的聲灌了一耳朵,他頓時一個激靈,耳朵連著脖頸一片都浮起細小的疙瘩。
他低聲道:“不要急,先口氣。”
林蘇葉又兩口氣,“我怕電話等著呢,跑過來的。”
薛明翊沒急著說話,安靜地聽勻氣息。
林蘇葉:“那個……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沒有急事他會寫信的。
薛明翊:“我這里有調,暫時不能給你寫信了。”
林蘇葉“哦”一聲,尋思他這個調是駐地換防還是工作調,夢里好像也有,不過在夢里只能跟著孩子,所以不知道。
剛寫的那封信,看來不能給他寄了,這倒是沒什麼,就是孩子們估計有點失不能給爸爸寫信。
薛明翊聽哦了一聲就沒說話,不知道是失還是無所謂,就道:“你們還是可以給我寫信,會有人定期轉的。”
他們要開展一次和其他部隊的聯合演習,演習之后會重新劃分駐地、重組一些番號,同樣也會撤銷一些部隊番號。如果這一次演習他表現依然優秀,就可以升職,直接進指揮部掛副職學習觀,還會被派去軍校進修一到兩年,出來會繼續升職,安排重要職務和工作。
這些都是保容,家屬也不能的。
林蘇葉很道:“還是不給你寫了吧,免得打擾你工作。”
小嶺自從啟了書寫開關以后,熱衷于給爸爸寫信,現在有一起學習商量,兩人嘀嘀咕咕能寫好幾頁紙的廢話。
這都占用他的寶貴時間,還是算了。
薛明翊:“……”媳婦兒這麼干脆,一點都不留,就有點心塞。
林蘇葉:“你放心地工作,家里一切都好呢,咱娘好,小姑帶著老三割麥子,干勁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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