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紅櫻氣不打一來,“都怪隔壁!就是你那個堂妹家。”
林婉晴一怔,堂妹?林蘇葉?
陶紅櫻已經嘀嘀咕咕抱怨開了,林蘇葉家搬來隔壁、薛老婆子壘窩臭等等。
林婉晴登時心里不是個滋味,又酸又辣,“嫂子,隔壁這房子不是……怎麼給家住了?”
陶紅櫻:“誰知道呢,人家命好唄,嫁個好男人,有個好小姑子,小姑子也嫁個好人家,省大教授,還和退休老領導是好朋友,咋啥事兒都讓給占了?”
林婉晴心里那個刺啊,真是堵得慌,原本工作轉到軍區,剛去化廠同事們跟前炫耀一圈的爽突然就跌到了谷底。
陶紅櫻嘆了口氣:“是你堂妹,你說這人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林婉晴就更堵得慌,你特麼會不會說話?
之前陶紅櫻說軍區給分兩間房,帶著倆小院子,打通就是一家,住著很舒服的。
林婉晴也知道軍區這邊的住房結構,那肯定比化廠那種老家屬區好得多,化廠那種老工業區,家屬院又又破,一個院子里七拐八拐住了十幾戶人家,回家跟過地道一樣艱難。
軍區這里就不一樣,這里干凈整潔,道路也是橫平豎直的,別提多舒心。
這里分兩間房,比化廠那兩間可好得多。
原本很得意,去化廠同事跟前顯擺了,可這會兒……得意啥?人家林蘇葉住首長的院子,正房四間,廂房兩間,還種了一圈的花花草草,把最喜歡的薔薇花墻都種上了。
林蘇葉住了夢寐以求的花園子!
林婉晴的心頓時又酸又辣又苦,咬著牙都不知道怎麼和陶紅櫻說話了。
陶紅櫻:“走,我陪你去把手續辦一下,明天搬過來收拾一下你就能上班。我和你說,那個姓王的最近卯著勁活關系,你可得抓住機會。”
這時候林蘇葉和薛老婆子從屋里出來,端著茶水招呼園林工人們喝水。
柵欄上的花木籬笆還沒栽,不阻隔視線,林蘇葉和林婉晴就對視了一眼。
林蘇葉看到沒有一點異樣,畢竟葛正雄打過預防針,也沒當回事。
微微笑著招呼那些幫工的,“大家辛苦,鍋里包了包子,等會兒吃完再走。”
這些花匠都是城西苗圃培育基地的農民,干活特別利索,到了以后從刨坑到施、栽花,都沒用多時間。
他們帶來的花苗大中小都有,按照顧爸顧媽之前設計的搭配栽植,多余的就放在院子里,讓林蘇葉他們自己送人。
林蘇葉又把包子饅頭給他們分一分,總讓人家吃頓飯再走,畢竟是過來幫忙的,沒要錢呢。
等花匠們開車離開,這原本禿禿的院子一下子就了個花園,雖然剛栽上還沒有長,但是已經初規模。
林蘇葉提醒薛老婆子:“把你的崽看好了,要是鉆到薔薇叢里就扎死了。”
薛老婆子:“咋都看我崽不順眼?等給你們下蛋吃就知道好了。”
林蘇葉看看時間,就去找陳淑英、張潔、蔡秀芳以及吳娜等人,問們要不要花苗,要的話就來家里挑,一人挑兩三棵回去足夠栽的。
們瞅著林蘇葉家的院子都羨慕得很,“這才生活呀,咱就是過日子。”
林蘇葉笑道:“花木生長很旺盛,等它們起來了,你們就來扦分株,大家都栽起來,誰還不是生活呢?”
說笑一會兒,各人先回去栽花苗了。
林蘇葉則回家收拾一下。
明天要去院進修,李桂珍幫聯絡的,還找了一個老師帶,允許跟著學生們上課。
只不過到時候拿進修證書,而不是學生的畢業證書也沒有學位證書。
這對來說足夠的,反正是為了學東西的。
這段時間給莎莎畫了不漂亮服,打算拿去跟院老師請教一下,以后專攻服裝設計這塊。
目前國還沒與世界接軌,幾乎沒有什麼時尚元素,更別說時裝了。
現在學習準備,等與世界接軌,那不就正好趕上浪了麼?
現在國沒有時裝,但是那些話劇團、戲劇團、電影劇組等卻有服裝需求。
先進修這方面的知識和本領,然后給他們繪制作品積累經驗,等機會來了,就可以做自己的時裝品牌。
對自己的未來規劃還是很清晰的,按部就班,一點都不著急。
把自己的作品和畫收拾利索,又拿出莎莎的舞準備開工。
現在才湊齊材料,除了面料、細紗還有一些珠片、小流蘇,湊得費勁的。
林蘇葉拿出之前的畫本,翻到那頁示意圖,然后在布料上標注細節。
看薛老婆子在一邊瞅,就道:“娘,花木都栽上,你不去給梁老打個電話謝一下?”
薛老婆子:“回頭讓親家給他打。”
林蘇葉:“這可不對,這花苗也沒送到顧家去。”
抬頭瞅薛老婆子,“娘,你不是不好意思吧?”
薛老婆子立刻道:“我有什麼不好意思?打就打。”
就出去打電話,不想去通訊,就去原本住后面那里,也有一個軍區給家屬院配的公用電話。
看到陶紅櫻和林婉晴在家原本住的院子外面說話,就隨口和陶紅櫻招呼一聲。
著的背影,林婉晴對陶紅櫻道:“我能分這個房子嗎?”
陶紅櫻:“那不行,這是三間院兒呢,你只能分兩間的,再過去一家才是。”
林婉晴一瞅,合著自己和林蘇葉家差了好幾個檔次的住房條件?
也罷,等自己升到主任,就能分三間吧?
路上陶紅櫻問,“你和林蘇葉到底有什麼矛盾?”
林婉晴:“沒有矛盾,是我以前心神恍惚,事不當,得罪人。”
陶紅櫻:“咋說?”
林婉晴嘆氣:“說出來丟人,不想人知道。”
陶紅櫻:“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林婉晴:“其實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我們孩子爸爸生病那陣子,家里也有事兒,然后我為了讓他寬心就跟他幾個戰友借了些錢。原想著他病好了,這錢慢慢還就是,誰知道……禍不單行啊。我沉溺于痛苦,自怨自艾,把這事兒給忘了,沒及時還錢,就得罪了王參謀的妻子。也是家里困難,老人孩子一堆,我卻忘記及時還錢,讓以為……賴賬不還。”
淡然一笑,眼神著虛空,“我的錯,我認的,嫂子若是覺得我這人不行,也該疏遠我的。”
陶紅櫻卻嘆了口氣,頗為同,“你也是不容易,男人沒了自己帶倆孩子,又年輕輕的就守寡,要是有合適的,該再找一個,不求共白首,起碼能分擔一下。”
結婚過日子的人就知道,一個人帶著倆孩子有多艱難,人不行,男人更不行。
林婉晴:“曾經滄海難為水吧,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有些人你本看不上。”
像張團長那個人,之前還死纏爛打,本看也不想看,化廠那些就更不眼。
陶紅櫻:“這倒是,你工作能力強,自己能賺錢,等以后當上主任,家里日子會更好。不過,再找個溫的,知冷知熱,也不求他工作多強,能照顧你,幫你照顧孩子,也是好的。”
林婉晴淡淡笑道,“看緣分吧。”
不說不要,但是也不急于求介紹,一切隨緣。
當初和薛明翊相親,聽條件是個極好極優秀的男人,誰知道第一次相親他就爽約,這讓很不喜歡。
然后胡鑫來了,他開朗笑,能說會道,還會吹口琴,就覺得這人不錯。關鍵他和薛明翊平級,工作能力瞧著很突出。一個健談善于際的人,工作上總是會比不善言談的悶葫蘆出績的。
誰知道居然看走了眼!
婚后胡鑫不像他之前表現得那麼溫和、,更不像他說得那麼做家務,愿意幫妻子分擔。
甚至于原本以為的事業運,他也并沒有比薛明翊好。
看起來平級,可薛明翊敢沖敢闖,也敢接危險任務,胡鑫就不敢。
胡鑫只想過舒服安耽的小日子,都不想為了家庭多賺點錢。
一直說你看薛明翊,級別和你一樣,可他實際卻賺你兩倍的,他就有些不高興,說是不是惦記薛明翊,覺得他不如薛明翊,是不是后悔選擇他,想和薛明翊再續前緣之類的混賬話。
而也的確意難平。
如果當初自己選擇冷冰冰的薛明翊,雖然沒有丈夫的濃意,那起碼還有他的事業和榮耀,不至于像現在丈夫的濃意不能持久,事業和榮耀也不見蹤跡。
心中就藏了一火,一怨恨和怒氣。
恨自己當初選擇錯誤。
又恨薛明翊這人木頭,居然就不找爭取一下,甚至還為了胡鑫避嫌躲著。他明明對有,憾當初相親錯過,上說找胡鑫其實就是為了找,卻又在面前抑自己不敢表白,只是那麼冷眼看,用他的冷漠來懲罰,無非就是想讓后悔眼瞎沒選擇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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