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個夢跟霍巖講,不說小姑娘是誰,只問這樣的夢是從哪里來的。
他不曾有過邪念,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夢那樣真,那樣刻骨,就仿佛是真的,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世上是有回,還是鬼神?
霍巖也不能給他答案,卻是一個完的傾聽者,他耳就不會從他里溜出去,他也從來不會嘲諷什麼。
他到了醫院,霍巖剛做完一臺手,從上午站到這會兒,雖然力還好肚子卻得慌。
顧元禎:“走吧,請你吃飯。”
霍巖也沒拒絕,換了服就下班跟他出去下館子。
醫院旁邊很多不錯的飯館兒,生意也好得很,各大菜系齊備。
霍巖領著他去了時常顧的飯館兒,被領去干凈又安靜的包間兒。
顧元禎要了酒,“陪我喝兩瓶?”
霍巖搖搖頭,著眉心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喝酒。”
拿手刀的很在意這些,喝酒容易刺激神經,影響拿刀的手,萬一手的時候手抖一下就是致命的錯誤。
顧元禎:“你喝茶,我喝酒。”
霍巖看他表就知道不是來吃飯的,便按照兩人口味隨意點了幾個菜。
他喝了一口茶水的時間,對面顧元禎已經干了一杯白酒。
霍巖:“……”
顧元禎連干三大杯白酒,等大腦暈乎乎輕飄飄的,心理防范和道德也開始降低,話也容易說出口。
等話在舌尖打個轉兒,他還是沒說出來。
霍巖:“又做夢了?”
顧元禎:“我要是……是不是不道德。”
霍巖:“在這方面你是專業的。”
顧元禎又連喝了兩杯,話就順暢得多,“……我有些后悔了。”
如果他當初沒考公安,現在就不會給自己套上一個枷鎖。
他就能隨心所一些。
霍巖:“你現在事業有,榮譽加,后悔什麼?”
聽聞這話,顧元禎又清醒一些,對,如果自己沒考上公安,沒有這份事業和榮譽,那他本不配和家做朋友。
林蘇葉正眼不會瞧他,兒不會讓他靠近他們。
有那麼優秀的哥哥們,自然也不會瞧他一眼。
他以前明明把當小妹妹,小姑娘,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夢,為什麼會夢見那些恨糾葛?明明都是夢,可他卻好像活了一生。就仿佛有什麼沉睡在自己的和靈魂里,蘇醒了,慢慢地就進了角,骨,疼骨,想起那些眼淚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他真是瘋了。
“我看著,就覺得滿懷愧疚,就想……彌補,又想……”再續前緣?
可小姑娘眼里分明沒有他,至沒有把他當想的對象。
他又忍不住難,為夢里的人生愧疚、憐惜、痛苦的同時忍不住難,他夢到的那些為什麼沒有夢到?
如果也到那是不是……
霍巖:“如果接,這些都不是問題。”
年齡不是婚姻的障礙,莎莎小姑娘愿不愿意才是最大的問題。
只要喜歡,年齡可以等。
霍巖已經把顧元禎的夢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除了那些糾纏的細節不說,大的恩怨他知道。
從前兩年開始,顧元禎就開始找他絮叨這個。
一開始霍巖覺得顧元禎就是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時間久了他也覺得奇怪。
霍巖為此查了很多書籍,還請國外的老師和同學幫忙研究。
一個人做夢,不會那樣詳盡。
有人說是做夢者有神和心理疾病,平時抑著自己,做夢的時候潛意識就會出來作怪。
他向往暴力、熱、突破規則限制、刻骨銘心的,就在潛意識里給自己編織了這樣一個忌的夢。
還有同學用玄學來解釋,也許是回印記,也許是前世記憶,也許……
霍巖無法把顧元禎描述的那個小姑娘和他認識的莎莎對等起來,因為這兩個孩子除了顧元禎說的一模一樣,個是不同的。
現實的莎莎自信開朗,多才多藝,做事也明磊落,有話就說,從來不會那樣別扭叛逆。
至在霍巖認識的這幾年里,沒聽過林蘇葉抱怨兒不聽話,也沒聽大軍小嶺說過哪里不好,就連的小伙伴兒瀟瀟也只有夸的。
這樣一個孩子怎麼可能喜歡壞男人,怎麼可能未婚先孕,怎麼可能和一個壞男人糾纏不斷?
哦,對了,在顧元禎的夢里,小姑娘是沒有媽媽的,地點也不在首都,疼的二哥還出意外死了。
霍巖也傾向于顧元禎力太大,做公安抑了他一部分暴躁的天,讓他產生了負面緒,所以會潛意識造這樣一個夢。
只是……他竟然意小姑娘,這讓霍巖有些不爽。
顧元禎跟他說多了,倒是讓霍巖對小姑娘的了解都深刻起來。
顧元禎每說一次夢里小姑娘如何,霍巖就聯系一下實際,覺得小姑娘不會如何,越發覺得自己認識的莎莎既優秀又可。
上一次好像問他關于高考志愿的建議,不知道要報考什麼志愿,他當時正忙就沒有細聊。
顧元禎喝多了,卻也不鬧騰,就是靜靜坐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他問霍巖:“你怎麼一直不找對象?”
霍巖:“忙呀。我現在既要坐診做手,還要帶學生。”
他考上本科以后,在國打了一年基礎,第二年就出國深造,本碩連讀。畢業后國外大學和醫院重金挽留他,他執意回國。那時候很多祖國培養的優秀學生在學業有的時候收到外國的重金拉攏,他們都選擇留在國外,霍巖不肯。
他到國外某單位的阻撓,最終靠顧孟昭在國外的姨媽和舅舅幫忙回國的。
回國以后就在首都解放軍總院上班,如今又開始讀博,順便帶學生。
他真的很忙,讀書、工作、帶學生,沒考慮過找對象的事兒。
顧元禎笑了笑,“你那些同事、學生,不可能沒有追你的吧。”
霍巖一本正經地道:“我不會從同事和學生里找對象的,不合適。”
夫妻在一個單位,不利于穩定。
他的確沒考慮過找對象的事兒,覺得起碼35歲以后再說吧,畢竟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這兩年還打算再出國深造。
西醫外科這塊,國真的落后太多,他想學更多的東西回來發展國外科醫學。
顧元禎盯著他看,目帶著審視。
他職業關系,加上骨子里的強勢,目總是鋒利又迫人的。
霍巖卻是那種溫潤優雅的人,不疾不徐,寵辱不驚,對方恭維也好,迫也好,他都不為所,能將對方的鋒芒化為無形,坦然保持自己的風骨。
顧元禎想跟他說明天聚會的事兒,又尋思他肯定忙,算了,不要跟他說。
霍巖看看腕表,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顧元禎:“不用。”
霍巖:“你喝酒了。”
顧元禎:“我沒醉,你知道我酒量。”
霍巖:“不要酒駕。”
顧元禎笑道:“你出國學了太多老外的玩意兒。”
霍巖:“你是執法者,更不能酒駕。”
這時候通法很糙,私人車輛極,路上多數都是自行車,所以也沒有止酒駕的規定。
喝了酒只要沒喝多,或者司機自己認為沒喝醉,都可以繼續駕車,反正路上也沒幾輛車。
顧元禎覺得自己酒量好,這才幾杯啊,本沒事兒。
霍巖卻堅持,“我是醫生,不希有任何人因為酒駕造傷亡。”
顧元禎把車鑰匙給他,“那拜托霍醫生。”
霍巖本想開車送他回顧家,顧元禎卻說不想回家,要去他家借宿。
霍巖也沒拒絕,就帶他回老宅子。
他爺爺霍老爺子年紀一大把,這會兒卻依然朗,每天還給人問診呢。
不過年紀大不再下鄉,在醫館里坐診,給人看病抓藥。
霍巖考醫科大學要當外科大夫的時候,霍老爺子也是很生氣的,絕對被寄予厚的兒子和孫子背叛,氣得說祖傳醫后繼無人。
后來霍巖勸他跟大學中醫系合作,幫忙帶學生,這樣就可以桃李滿天下,不要敝帚自珍,把那點醫藏著掖著。
老爺子想了三天以后答應了。
老爺子一見顧元禎,就說他肝氣郁結,心里藏著事兒,“小顧隊長啊,你可是我們老百姓的保護傘啊,可得好好保重,有什麼事兒就說,有什麼火兒就發。來,我先給你拔個火罐兒,去去心火。”
顧元禎:“爺爺,我沒事兒。”
老爺子笑呵呵的,“那你就練八段錦或者金剛功吧,也能去心火。”
顧元禎:“爺爺,我可不是那慢子的人。”
老爺子嘿嘿一笑,“小顧呀,這人啊,講究調和,你這是到了年紀,該找對象結婚啦。”
顧元禎立刻裝醉,長輩們催婚的方式五花八門,不管和你聊什麼最終都是落在找對象上。
他不想找對象,除了那個人,可還小呢。
他知道絕大部分人都是到了年齡,自己也想找對象,就趕找個合適的,沒有合適的就找個差不多,反正能結婚就行。
他不是。
老爺子看他喝了酒,很心地給他沖醒酒茶。
霍老爺子對秉公執法的公安特別好,知道他們總傷就邀請他們到自己醫館來檢查、推拿,給他們治好。
既能讓學生上手驗,又能幫助他們治病,一舉兩得嘛。
這時候醫館的電話響了。
霍巖去接電話,“喂,這里是霍家醫館。”
對面一時間沒聲音,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霍巖猶豫了一下,試探道:“莎莎?”
莎莎咯咯笑起來,“是我呀,霍巖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霍巖輕笑:“猜的。”
莎莎語氣越發開心,“霍巖哥哥,明天我哥哥他們回來,我小姑和姑父一家也過來,我爸爸也休息。我媽媽特別開心,邀請大家聚個餐,你……有沒有時間呀?”
霍巖:“嗯,我明天休息。”
莎莎:“那你能來嗎?我二哥他們三個已經回來,還說要跟你合奏呢。”
家里已經置辦了小型樂隊的樂,他們聚會的時候就會湊一起耍一陣子,很開心。
只要小嶺他們幾個回來,霍巖基本都會去。
霍巖剛要說話,就看顧元禎站在門口看著他。
明明自己沒做虧心事,人家小姑娘也沒什麼,可顧元禎的眼神卻讓霍巖有一種他要搶好兄弟朋友的覺。
電話里莎莎還在問:“霍巖哥哥?霍巖哥哥?喂喂喂,誰掐了我的電話線?”
霍巖心里生出一歉意,聲道:“莎莎,對不起,我臨時有事兒,明天不能過去。”
小姑娘啊了一聲,盡管電話音失真,也能聽出語氣中出的濃濃失。
霍巖有些不忍,卻還是掛了電話。
薛家,莎莎和陸瀟瀟在一起給霍巖打電話,沒想到霍巖原本要來突然臨時改口不來了。
莎莎原本飛揚的神都耷拉下來,“瀟瀟,你說霍巖哥哥是不是煩我啊。”
陸瀟瀟:“怎麼可能!霍巖哥哥那麼溫,他對你格外好。你不記得了?他從過來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的禮最多,也最貴。”
莎莎立刻笑起來,把窗臺上的八音盒擰一下,上面跳舞的小公主立刻踩著優的旋律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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