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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妹不可能是傻白甜》 第13章 第 13 章

 盛暃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在他們斜對面,第三層看臺邊,腰間佩劍的玄青年站姿端莊,腰背直,像是一桿標尺。

 他一個人站在那,神沉靜,默不作聲地掃視著下方人群。

 盛暃收回視線,沒管鐘離山為什麼會翹課來看熱鬧。

 他只關心今天顧乾能不能被趕出太乙學院。

 “他常跟梅良玉一起玩,是不是來看梅良玉的。”牧孟白又道,“今天顧乾能不能被判罪,我看重點還得在鬼道那邊。”

 盛暃扭頭看過去:“你卜算得怎麼樣?”

 “一般般吧。”牧孟白深沉臉道,“反正這次的裁決不會很順利。”

 盛暃擰著眉說:“這不一般,這毫無用,你分明是方技家的弟子,怎麼占卜一卻像個外行。”

 牧孟白抹了把臉,皮笑不笑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自愿進的方技家。”

 盛暃沒能等到想要的占卜答案,眉頭皺得更了。

 牧孟白低頭看著聽風尺,一邊回傳文一邊說:“名法兩家的態度很明顯,名家要保人,法家有沙騫在,跟顧乾是死對頭,他這次可是拼了命要把顧乾往死刑帶。”

 說完眼睛亮了幾分。

 “沙騫對荀之雅一見鐘,但荀之雅不喜歡他。顧乾跟荀之雅走得近,關系曖昧。荀之雅也沒有拒絕顧乾,沙騫因生恨,為了荀之雅要打顧乾風頭,結果在顧乾那屢次丟臉,新仇舊恨加一起,他比你更想要顧乾趕滾出學院。”

 “聽說沙騫在老家還有個未婚妻,哎也不知道他未婚妻什麼名字住哪里,否則我高低也得給他把這婚事攪了。”

 “不過我要是把他婚事攪了,你說沙騫沒了婚約是不是更加理直氣壯地去追荀之雅了?他這個人沒臉沒皮的,還真有可能。”

 “荀之雅看著也不想搭理他似的,沙騫找茬顧乾倒是每次都接了,你說他怎麼這麼能,名法雙修就算了,還樣樣通,我上次還看他來我們院學卜算。”

 盛暃:“……”

 聽著牧孟白的碎碎念,他臉上已經寫滿了不耐煩三個字,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你越是阻止他越是要說,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哪來這麼多話能說。

 盛暃抬手眉心。

 “哦!來了來了,三家圣者跟咱們的顧姓倒霉蛋都來了!”牧孟白說到一半忽然攬過盛暃的肩膀猛拍。

 盛暃沒好氣地將他的手揮開,擰著眉朝下方看去。

 從前場門進來浩浩一群人,有負責護送顧乾的法家弟子,也有跟過來給顧乾撐腰的名家弟子。

 走在最前邊的是兩位老者。

 一位是名家朱老,一位是法家于圣。

 兩位老者都是滿頭銀發,又著白的圣者長袍,彼此低語著,看起來像是兩位友人來午后散步,慢悠悠地朝高審判臺走去。

 稍微落后兩人一步的玄青年正整理著袖,他一腳邁進影中,晨風輕輕起他的鬢發,似撥云見霧,涼風趁機掠過了那雙裝著散漫的黑眸。

 青年比前邊兩位老者還要高出一截,束腰帶勾勒分割出寬肩乍腰的上半扣手腕,的恰到好,又蘊藏力量,蓄勢待發。

 黑的外袍搭在他臂彎,轉高臺石階時,梅良玉抓起外袍披上,一手穿袖中,為兩位白圣者之間的一抹黑。

 梅良玉神自若地走到審判臺的桌后坐下,后背靠椅,長疊,從外袍袖中拿出聽風尺玩著。

 其他人可就沒他這麼悠閑。

 來到審判臺上,兩位圣者就不再說話,連一個眼神流都沒有。

 名家朱老眉眼慈祥,法家于圣神嚴肅。

 兩人都在看下方被沙騫領著上問罪臺的顧乾。

 看臺第三層上,戴著面紗的項菲菲眼瞧顧乾被領上問罪臺,有些著急,不由瞪了眼旁還在玩聽風尺的金袍青年。

 “他人都要被問罪了,你們搬的救兵在哪?”項菲菲問道。

 金袍青年余掃過旁側,笑了聲,朝后場一指:“喏,這不是來了嗎?”

 *

 馬車從后門駛問罪場,停靠邊上,馬兒低頭甩尾,等待車上的人們下來。

 虞歲下來時,正巧看見顧乾走上問罪臺。

 其實有兩年沒見過顧乾了。

 當年夜里離開帝都的年,如今又長高了許多,棱角分明的廓,替換了記憶中還有幾分稚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年人的張揚,桀驁不馴。

 顧乾似乎好幾天沒換上臟兮兮的,只穿著單和長,微微凌的鬢發隨著他低頭走時晃悠。

 他雙手被反綁在后,挽起的袖和脖頸約能見幾道猩紅的傷痕。

 虞歲這邊隔得有點遠,顧乾走上臺后就看不見了,便抱著盒子往前走去。

 問罪臺中間放著一張椅子。

 沙騫看見后皺眉,眼神示意法家弟子把椅子給拿走,他之前不就說過要拿走的嗎?

 法家弟子要上前拿走時,顧乾已經一屁坐下去了。

 “怎麼,一張椅子都舍不得給,咱院沒這麼窮啊。”顧乾仰起頭啞聲嘲諷道。

 沙騫冷笑聲,沒理他,轉離開。

 顧乾視線朝看臺邊掃去,與抬頭看過來的荀之雅目相接,一瞬后又別開視線。

 沙騫就站在問罪臺邊上,隨時準備過去審問。

 此刻問罪場幾乎所有人的目都在顧乾上,他本人卻低著頭沉默。

 審判臺上的法家圣者緩緩開口道:“針對倒懸月,銀河水失竊一事開始審判。弟子顧乾,在銀河水失竊前進地倒懸月被發現,被執勤守衛抓住后,銀河水也隨之消失不見。”

 于圣話說得緩慢,卻充滿威嚴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地屏息聆聽。

 “你有最后一次機會重述當時的況,接下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決定你今日是去是留。”

 于圣頓了頓,看向問罪臺邊緣的法家弟子:“沙騫,審訊。”

 沙騫還沒回應,就被名家圣者朱老攔住:“既然并未在他上找到銀河水,就說明東西不在他那,罪證不在,讓法家弟子人為審訊,有失公允。”

 “有失公允?”于圣沉聲道。

 朱老依舊笑呵呵道:“雖是學生們的閑言碎語,可沙騫與顧乾之間,卻有私怨在先。”

 “若是讓一個怨恨他的人進行審訊,還是通刑訊之的法家弟子,這樣審訊下來的結果會是公平的、令人信服的嗎?”

 坐在兩人中間的梅良玉似聚會神地在玩聽風尺。

 站在看臺邊的鐘離山拿出聽風尺點亮,看見審判臺上的人發來的傳文:

 “倆老頭擱這唱雙簧。”

 鐘離山回他:“你小心點。”

 “要是讓二老發現你這麼說,等會在下邊被審判的就是你了。”

 下邊的沙騫聽見兩位圣者的話臉微變,剛邁出一步試圖向于圣解釋,就聽他對朱老說:“按照你的意思,如何才算公平?”

 朱老瞇著眼笑道:“他這況,用命法之太重,審訊之太過,不如就以氐宿天秤來做審答,辨真假。”

 于圣緩聲道:“法家至寶,氐宿天秤,世間僅有一座,卻并不在我太乙學院。”

 沙騫忍無可忍道:“氐宿天秤遠在青國,難道還要去青找來不?且不說去青國往返消耗時間,誰知道氐宿天秤在青國誰的……”

 “在我這。”

 清脆的喊聲打斷了他。

 虞歲趕慢趕,總算及時趕到。

 在聽見氐宿天秤四個字時,虞歲就忙著出聲回應,怕錯過了給出氐宿天秤的最佳時機。

 虞歲從后場走上問罪臺,一路踏著金晨曦芒而來。

 懷抱黑盒子走進眾人視線,看臺上的所有人都被吸引,在耀眼的芒中,走出的人兒仙姿玉貌,秀眉杏眸,步履輕盈地仿佛是剛從天上來。

 看臺上的盛暃看清來人后蹭地一下就站起來,臉沉,嚇得牧孟白一個激靈,也跟著站起道:“怎麼了怎麼了?!”

 看臺一層的尚公主瞪圓了眼:“南宮歲?”

 “怎麼在這?”

 邊的姐妹們也呆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咦?法家至寶,怎麼在名家的人手里?”薛嘉月納悶道。

 衛仁視線隨著虞歲轉,哼笑聲:“咱們青南宮家的寶貝可不止有名家的,哪家都有,多的你想不到。”

 看臺上的不人都認出虞歲來,沒認出來的,也從別人口中聽見什麼青南宮郡主給認出來了。

 顧乾著越走越近的虞歲,目從最初的驚愕,再一點點染上笑意,最后是沒有掩藏的和。

 虞歲走過他時,朝他輕輕眨了下眼。

 顧乾不由笑了下。

 盯著兩人的盛暃五指得嘎吱作響,牧孟白倒吸一口冷氣,抓著他吼:“你竟然從沒跟我說過你妹妹長這麼好看!”

 “死刑吧,讓沙騫審判顧乾死刑,我是支持死刑的!”

 虞歲朝審判臺上走去。

 梅良玉手里把玩著聽風尺,輕眼皮看去。

 看臺上的鐘離山打開傳文:

 “這閃閃發的姑娘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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