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回了個否。
剩下兩人都是否。
刑春:“你們都給我一個不吃的理由,就現在。”
鐘離山:“在練兵甲排陣,要到明天早上。”
這個是沒空吃。
蒼殊:“有劉教的課,走不了。”
這個是吃不了。
梅良玉:“不。”
這個是不想吃。
刑春一會后回:“我死了,你們要吃飯的時候再給我把棺材蓋揭開拉我起來。”
梅良玉收起聽風尺,拿起筆在紙上默寫完一篇鬼道家心法后才起離開。
他先去陪刑春吃完飯,聽刑春說起今天有新生院,會分配舍館的事才想起來,他似乎有新舍友,便朝舍館趕去。
梅良玉到舍館時已經晚,周邊路上都亮著燈,夜里起霧,他踩著滿地落花進舍館大門。這會一層沒什麼人,因為懶所以不想風上樓的他朝龍梯走去。
龍梯站著一人。
梅良玉還沒走近就已經覺得眼了。
他停在不遠,看虞歲對著龍梯門上的通行印記不斷鬼畫符,卻還是沒能畫出正確的咒文啟龍梯。
看起來像是真的對九流一竅不通。
梅良玉漫步走到虞歲邊,先一步出手畫出正確的咒文,同時問:“去幾層?”
虞歲咦了聲,扭頭看去,目送打開龍梯的梅良玉走進門中。
“三十九。”虞歲答了聲。
梅良玉站在龍梯中間,抬首掃了一眼:“不進來等著走樓梯?”
虞歲這才進去。
瞧著龍梯上行,虞歲忍不住手撓了撓臉頰。
剛才發現龍梯的機關運行跟數山的運轉有些相似,正測試能不能通過數山的符文來控制更改龍梯的啟符文,沒想到師兄就來了。
但愿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意圖才好。
虞歲乖乖站在龍梯角落,靠近出口的梅良玉余掃了眼靠后的虞歲,語氣不輕不重地問道:“不會風?”
“還沒學。”虞歲答。
梅良玉又問:“也沒記住龍梯的咒文?”
虞歲心中松了口氣:“還沒記住。”
梅良玉:“那你明天走樓梯吧。”
虞歲點頭:“嗯!”
梅良玉:“……”
他神莫測地扭頭看虞歲,換來的是虞歲茫然無辜地回。
梅良玉把龍梯點停,出去。
虞歲邊走邊眼地看他:“師兄,不至于生氣到趕我出去吧?”
“按照我剛才的畫。”梅良玉沖龍梯的啟界面一抬下,要虞歲一筆一畫地跟著學。
虞歲倒不是沒有記住龍梯的咒文怎麼畫,只是事到如今,要是說其實我會畫,梅良玉肯定把塞龍梯里,再讓龍梯直接把埋地底去。
沒辦法,只好跟著梅良玉一筆一畫地寫了。
論裝傻這事,虞歲已經干了十多年,也不差這一會。還煞有其事地指著某個點問梅良玉:“師兄,這為什麼要這麼畫呀?”
梅良玉的回答頗為冷酷:“別管它為什麼這麼畫,記住怎麼畫就行了。”
看看這治標不治本的教學,虞歲覺得他將來可不能收徒弟。
梅良玉見虞歲學得差不多后,就讓虞歲自己手,自己不跟著畫了。兩人乘著龍梯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如此反復許多次,虞歲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在這次上樓時說:“謝謝師兄,我學會了。”
也沒想到這師兄是個行派,說做就做,還巧妙地不會讓人覺到冒犯和厭煩。
梅良玉靠在龍梯墻壁,在溫的月明珠照下,目打量站在龍梯中間的虞歲,良久才問:“單是龍梯咒文你都學了這麼久,卻能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里,打開圣堂擁有甲級防咒的門。”
上行的龍梯忽然頓住。
虞歲抬首,側目朝梅良玉看去:“師兄,我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
梅良玉:“你擅長什麼?”
虞歲轉了轉眼珠:“擅長開門吧。”
梅良玉嗤笑:“龍梯門也是門。”
虞歲也笑道:“那我就是擅長開圣堂的門,不擅長開龍梯的門。”
兩人目相撞,彼此都沒有躲閃。在梅良玉眼里,虞歲笑得明,頭頂翹起的發像是在生發芽開花,搖曳的小花與明艷的笑配合,能讓人被其表面深深吸引,再難發覺其中深度。
不過片刻,兩人都若有所覺地轉開視線,看向龍梯。
它怎麼停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