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驚蛇了。”燕老淡聲說道，“你繼續盯著醫館。”

　鄒野喜乖巧點頭：“噢。”

　燕老又道：“山容把出醫館或者鐘離家的農家弟子定位出來。”

　“好。”山容溫聲點頭道。

　燕老單手拿著聽風尺，給虞歲回傳文，將今日的消息告訴。

　雖然不能確定那條加傳文是不是楚錦發的，但卻是從醫館發出去的，很有可能是。

　因為加的傳文消息，被解讀后的意思是：鐘離雀的聽風尺。

　虞歲這會正在鬼道圣堂，站在杏樹下，抬頭看已經的杏子們發呆時，聽風尺嗡嗡作響。

　看完燕老回復的消息，虞歲陷沉思。

　燕老說：“對方若是聰明些，就會知道問題出在今天的傳文上，隨后不會再用聽風尺傳遞消息，也可能會試探你，繼續發出無關要的消息引蛇出。”

　從聽風尺獲取消息雖然方便，卻也危險。

　聽風尺的消息被截獲，這些年只出現在青帝都，若是有人注意到這點，再花時間仔細查找，把幕后主使找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楚錦最初注意到的是鐘離雀的聽風尺。

　在教習推拿時，曾幾次見過鐘離雀的聽風尺接收傳文和發送出去，但當拿到手時，卻沒能找到任何傳文信息。

　“我會讓小心的。”虞歲回道。

　燕老又道：“無須擔心。”

　看見這四個字，虞歲不由輕輕挑眉。

　某種程度上來說，虞歲和燕老雖然互相合作，卻又互不干擾。

　虞歲不知道燕老有些什麼渠道和手段，燕老的手下們也不知道虞歲。

　只負責給消息，而燕老會拿著這些消息去做某些事，再還給比那一粒金子多更多的錢。

　燕老雖然話，卻說到做到。

　此時燕老對虞歲說：“你在太乙專心修行，帝都的麻煩，我會幫你解決。”

　力量的孩子長大后，終于能夠踏修行的世界。

　燕老雖然見不到虞歲，卻能想象得出，是多麼激和高興。

　然而九流的世界并不比平之人的世界要容易。

　他想起兩年前的春夜雨里，才十六歲的虞歲臉上還有幾分稚氣，眉眼卻生得靈嫵，穿著桃紅的長，披著白的薄絨大，坐在雨亭桌后捧著他煮的茶一杯接一杯。

　這天晚上虞歲和二哥蘇楓與一幫朋友外出游玩，眾人在前端酒樓用膳玩樂時，才得以跑過來。

　虞歲跟燕老碎碎念著閑話，捧著熱茶，在泛著熱氣的白霧中抬眼，清眸映照著燕老無甚表的枯槁面容，卻笑道：“你好像活過來了。”

　脆聲嘆：“不像從前那樣死氣沉沉。”

　春夜細雨敲打著雨亭，從亭角墜落的雨連接線。

　燕老并未回答，而是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也不覺得尷尬，單手撐著小臉，好奇地著他：“你會回燕國嗎？”

　燕老說：“不會。”

　“那邊是不是已經徹底讓你失了？”又問。

　燕老沒答。

　張，輕輕吹拂熱茶：“聽說我爹可是把燕國攪渾的主力之一，他曾在燕國害死了很多人，也讓燕國變得不再是燕國人的燕國，你作為燕國人，應該很討厭他，恨不得他去死。”

　“那你怎麼不討厭我？”睜著盈盈水眸，帶著的笑意詢問，“我可是南宮明的兒，他欽點的王府繼承人呀。”

　燕老也看著，目平靜又淡漠：“你不像是他的兒。”

　“可惜我就是。”嘆氣憾道，“如果我不是他的兒，可能活不到現在。”

　“我會把你和南宮明分開看待。”燕老說，“雖然你想擺你父親的控制，卻也不能急于一時。”

　目微怔。

　燕老繼續說：“你的父親，是比你想象中還要強大又可怕的一個人。”

　“我也知道。”雙手捧杯，姿態乖巧地喝茶，“所以我才沒有在我能被他一手指頭就碾死的時候招惹他。”

　這次到燕老問：“你想攢錢做什麼？”

　“有錢可以做很多事，沒錢就什麼事都做不了。”笑容明道，“等以后我自由了，就可以去別國買房產、做點小生意，每天過只需要數錢進賬的悠閑日子。”

　聽起來是很好的幻想。

　燕老卻道：“你父親不會只滿足于一個燕國，在他的野心沒有實現之前，任何地方都不會安全，除了青，誰都可能是下一個燕國。”

　著氤氳的茶水，輕聲道：“可我不喜歡青。”

　燕老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南宮明應該也想不到，自己的敵人，有一天竟然會為自己的兒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