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虞歲主來找他,讓薛木石覺得多半是跟特級兵甲陣的事有關。
薛木石收起聽風尺,垂眸看向池水中游的鯉魚,鮮紅的魚在碧綠蓮葉下游來游去,時時現,他的目百無聊賴地追逐著紅鯉。
鮮紅的、帶著明,還有盈盈水,像極了那日他看見的景。
薛木石目微怔時,忽聽孩脆聲喊道:“表哥!”
他才瞬間回神,心中后怕,收斂緒回頭看去。
“噢,嘉月。”薛木石提起神來打招呼。
表妹薛嘉月跟一排孩走在一起,笑容燦爛地朝他招手打招呼,旁的孩子們也各自笑著朝他看過來。
薛嘉月跟同伴們說了聲,朝樹下的薛木石跑來。
語調輕快道:“你一個人站在這干什麼?吃飯了嗎?我們正要去齋堂,一起呀。”
“我已經吃好了,你們去吧。”薛木石拒絕道。
薛嘉月有點失落:“那你站在這干嘛,等人嗎?”
這個表妹有時異常的敏銳。
薛木石點點頭。
薛嘉月追問道:“等誰呀?”
薛木石神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而顯得有些呆地著。
薛嘉月被他吞吞吐吐弄得氣不打一來:“你又有事瞞著我!快說!”
這要怎麼說啊?
薛木石為難地撓撓頭:“上次教習說要四人一組,去五行場試煉的人。”
薛嘉月聽到這更加來氣了,手著薛木石的肩膀,力道之大,把他的往后踉蹌倒了兩步:“那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我不找你,你就不會自己來找我嗎?”
虞歲跟李金霜老遠就看見站在樹下被薛嘉月數落著耷拉腦袋的薛木石,兩人都沒過去,等著他們兄妹聊完再說。
好巧不巧的,虞歲在等薛木石的時候,遇見了從齋堂出來的盛暃和錢瓔。
這兩人本來是分開走的,誰也沒遇見誰,但因為都看見了虞歲,于是又朝著相同的方向走來,此時的虞歲還沒意識到事的嚴重。
最先開口喊虞歲的是錢瓔。
“郡主。”清甜優雅的語調吸引虞歲注意,隨著聲音轉頭看去,是提著兩個食盒過來的錢瓔,朝虞歲笑道,“顧哥哥傷不便,我給他帶點早膳過去,郡主……”
走過來的盛暃看見跟虞歲談的錢瓔,神一變,大步走去,在虞歲開口前打斷兩人的談話。
“錢瓔,你想干什麼?”盛暃將虞歲攔在后,目不善地盯著錢瓔。
虞歲:“……”
李金霜:“……”
兩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氣氛對立的盛暃和錢瓔。
盛暃在錢瓔手里吃過虧,已經看穿這人的本,在他看來是極其惡劣,顧乾說東錢瓔不往西,顧乾說討厭誰,錢瓔就會幫忙遞刀幫忙殺人放火。
這人簡直就是為了顧乾而活。
鬼知道會為了顧乾而對自家妹妹做些什麼!
不過盛暃這會倒是多慮了。
錢瓔確實喜歡顧乾,也非常聽顧乾的話,把顧乾當做是自己唯一的家人。在這世上,只有顧乾可以相依為命。
所以雖然討厭南宮家的人,但卻知道顧乾很喜歡虞歲,既然是顧哥哥喜歡的人,自然不會做什麼,也會與之好好相,除非是顧哥哥討厭的人,那就會更加討厭。
除非錢瓔發現虞歲傷害了顧乾或者對顧乾有威脅。
錢瓔已經不是小時候什麼都做不到,在家破人亡之后,被迫流浪,再寄人籬下、看他人眼神惶惶不安生存的小孩。
此刻仍舊保持微笑和優雅,完全無視盛暃的存在,只對虞歲說:“郡主之前傷留疤未消,五行之氣也有到影響,若是需要幫忙,以后也不必去醫館那邊排隊,直接來找我就好。”
虞歲點點頭:“好呀。”
好什麼好?盛暃回頭狠狠地瞪了眼虞歲,虞歲往后躲了躲。
錢瓔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盛暃冷聲道:“你要是敢為了顧乾一手指頭,日后出外城最好小心點。”
錢瓔沒理他,徑直走遠。
盛暃氣得額角直,轉又對著虞歲噼里啪啦道:“離遠點!這人心比瞎子還黑,為了顧乾能不擇手段,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哪天你罵了顧乾兩句就給你下藥!”
虞歲驚訝道:“給三哥你下過藥嗎?”
盛暃冷笑,錢瓔當然給他下過,還不止一次,直接導致他后來在百家夜行中死也不跟醫家的人打道,藥品全都自備。
他看了會虞歲,越想越氣:“我讓你離顧乾遠點,你不聽,現在錢瓔注意到你了,你怎麼跟斗,你是不是還跟荀之雅那幾個人住一起?不行,你搬出來,到我隔壁住,還有,這誰?荀之雅邊的人?你跟那幾個人關系很好?”
盛暃盯了眼李金霜,又訓虞歲,語速飛快,半是抱怨錢瓔為顧乾做的那些缺德事,半是要虞歲搬出去別跟荀之雅等人住一起。
李金霜默默轉頭看遠,當自己不存在,也什麼都沒聽見。
虞歲順著盛暃的話哄,再三保證不會跟錢瓔起沖突。
盛暃卻不可置信道:“你怕干什麼?我是要你怕在那認慫嗎?!”
虞歲又道:“我保證不會去找錢瓔幫忙醫治,傷我就去找月珍姐姐。”
“石月珍?”盛暃頓了頓,“你和關系不錯?”
虞歲點點頭:“師兄之前帶我去醫館認識的月珍姐姐,相一段時間,關系還行。”
梅良玉跟蒼殊關系不錯,石月珍又跟蒼殊兩相悅,與其讓虞歲跟顧乾那幫人走得近,盛暃更樂意看跟梅良玉等人玩。
盛暃總算被哄好了,被牧孟白走,臨走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跟錢瓔玩,虞歲額嗯點頭。
瞧著人走后,虞歲才輕松口氣,回眸時與對面剛好送走表妹的薛木石目相撞,都是一怔,彼此腦中同時想到:
為什麼天下兄長不能像他一樣好欺負。
為什麼我的妹妹不能像一樣溫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