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轉眼珠，又補充道：“我還不是。”

　常艮圣者說：“你會是的。”

　虞歲聽得笑彎了眼。

　適當的鼓勵和認可，確實能讓人心生愉悅，也充滿勇氣。

　虞歲坐在桌邊，雙手托腮看畫像：“師父，我有一個朋友，境界很低，也跟我一樣是一境，但卻能在星圖那邊開出超境界很多的兵甲陣。”

　“這是為什麼呀？”

　常艮圣者：“正常況下，星圖測試出的綜合實力會再降低一些難度，所以剛學院的弟子，都會被去家的五行場開星圖試煉，在綜合實力上再降低一半的難度，因此不會出現完不的況。”

　虞歲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麼做取綜合實力再降低一半的難度？

　那都是特級兵甲陣了。

　還是說降低的是兵甲陣的力量？

　常艮圣者：“如果從星圖那里開出超境界的兵甲陣，那就是你的綜合實力很高。”

　虞歲：“……”

　師尊都直接說“你”了。

　虞歲輕輕了鼻子，順著他的話又問：“可星圖開的是死陣，沒有主人調，兵甲陣的力量也會隨著開陣的人實力增減而變化嗎？”

　常艮圣者：“會的。”

　虞歲抬手比劃一下：“不是兵甲陣的等級變化，而是兵甲陣的力量變化。”

　常艮圣者說：“會的。”

　虞歲愣住：“可我……這個朋友一直是一境呀。”

　常艮圣者：“取綜合實力，也就是你別的力量有所變化增強。”

　虞歲怔住：“師尊，是我的朋友。”

　常艮圣者：“你朋友有別的力量在變化。”

　虞歲單手托腮思考。

　不可能是息壤，因為息壤的力量被師尊幫忙封印了。

　神機天目于而言確實有所變化，正一點點悉，能掌握的異能也在增加。

　雖然虞歲不想承認，可修羅地獄最大的力量來源，似乎來自異火。

　想起在昨晚在修羅地獄最后看見的那幕，異火象化的模樣，朝出手，邀請使用那份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不知別人的異火是否也會這樣。

　虞歲出神想著。

　等虞歲不聊神機相關后，常艮圣者才把他的大徒弟放進來。

　梅良玉氣勢洶洶地走上臺階，準備問問這師徒倆憑什麼又把他攔外邊，卻見虞歲從大殿里出來，朝他脆聲聲地喊師兄，說我們來切磋吧。

　這似曾相識地一幕。

　同樣的暮，同樣的被關外邊，同樣的聲音喊他師兄，眉眼彎彎地笑著邀請。

　同樣的，梅良玉也答應了。

　“加錢。”他說。

　虞歲點著頭：“好呀。”

　付費切磋，倒也能接。

　“師兄，我會對你用生符，你要看著點防和阻止。”虞歲說。

　梅良玉聽得沉默了，見虞歲不是開玩笑的，才緩聲問道：“你這是要跟我切磋，還是要我死？”

　虞歲搖頭道：“怎麼會呢，師兄這麼厲害，肯定不會讓我毀掉生符的，我只是想看看別人會用些什麼手段抵抗，因為師兄你會很多家的九流呀。”

　說得有理有據，表也很認真，好似真的是要切磋，而不是要梅良玉死。

　梅良玉皮笑不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防不及，師妹你正好毀掉我的生符，走生機，然后把我變一張難看死的人皮符文。”

　“不可能。”虞歲一口否決，“師兄你很厲害，比我厲害很多，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況。”

　雖然被夸師妹夸厲害，還無比堅定，是真誠的實話，可梅良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虞歲想了想，補充道：“而且還有師尊看著，就算師兄你走神來不及防，師尊也會攔住的。”

　梅良玉說：“你什麼都想好了，就是想要我死是吧。”

　虞歲：“……”

　梅良玉也沒再逗，周燃起金的五行之氣護，等著虞歲出招。

　虞歲確實是看中梅良玉會多家九流才找他，和師兄切磋，等于和其他家的弟子切磋，十分好用。

　師妹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風的新手，梅良玉這次倒也算有幾分認真。在虞歲每次試圖摧毀他生符時，以不同的手段攔，時而距離拉近以制，時而拉開距離以各家不同的九流將擊退。

　當梅良玉使出虞歲沒見過的九流時，常艮圣者也會適時地為講解。

　師尊不會手他們的切磋，但會為一個合格的場外解說。

　虞歲活了下脖頸，覺得這種教學方式還適合的。

　見亥時到了，虞歲朝梅良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微微彎著腰汗，氣吁吁道：“師兄，明日再來，我要去闖兵甲陣了。”

　梅良玉撤了周遭五行之氣，走到前垂眸看了看，師妹是真的很拼命了。

　他也沒有攔，目送虞歲離開圣堂。

　*

　虞歲晚上依舊和李金霜、薛木石一起闖兵甲陣。

　要測試天目的力量和使用況，就算異火蠱，也權當做看不見、聽不到。

　隨著時間越近，關于斬龍窟的討論也越多。

　虞歲也問過李金霜和薛木石的打算。

　薛木石撓著頭說：“上次五行場試煉，我沒嘉月，很生氣，所以這次斬龍窟我必須跟一起。”

　虞歲問李金霜：“那你呢？”

　李金霜神有瞬間的猶豫，有點不敢看虞歲，低聲道：“圣說有需要，讓我隨一起。”

　虞歲托腮沉思。

　李金霜跟荀之雅一起，那應該是走龍腹那邊。

　因為荀之雅肯定會和顧乾一起合作，他們想要去倒懸月，走龍腹口也是最近的。

　大家都各有選擇，虞歲倒是不覺意外。

　白天聽完課，日落時回圣堂等師兄來切磋，期間聽風尺數次監控到“異火”關鍵詞，又是那個名家弟子在吐槽名家試煉，讓異火把逍遙池里的石頭燒掉。

　虞歲靠看燕小川的碎碎念打發時間。

　玄古大陸對異火的消息是封鎖態度，就算找到懷異火之人，只有在通緝追殺的時候會昭告天下，殺了滅世者后，又會全面鎮相關信息，說是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恐慌。

　人們只需要知道，滅世者出現了，但沒關系，他一定會死。

　事實的確如此，每一個滅世者份暴后，活不了多久就會被眾人殺死。

　玄古大陸不會被異火毀滅，因為六國所有九流士都會阻止，他們會不惜一切守護這片大陸。

　燕小川知道異火，并以異火來調侃吐槽試煉，虞歲倒也能理解，六國對異火的宣傳就是這樣：它可怕，但一定會被消滅，所以人們可以警惕，但不用太害怕。

　只有懷異火的人才需要恐懼和害怕自己的死期。

　虞歲等到梅良玉來后才收起聽風尺。

　今天兩人沒有切磋生符，而是換了鬼道家符咒中的“咒”。

　常艮圣者道：“‘符’是已存在的，需要去看破摧毀，‘咒’則是由你創造的象化，鬼道家的‘定魄’也可以是定的他人，扭轉或控制他人的五行之氣。”

　聽起來就很高級。

　等和梅良玉手時，虞歲就親驗了把什麼做自己的五行之氣被他人控制和扭轉。

　梅良玉單手掐訣的瞬間，黑的咒紋在指尖一閃而過，將虞歲保持風的五行之氣撤走，讓險些從空中摔下來，還好他的咒撤得快，虞歲反應得也快，趔趄著落在地面，抬頭驚訝地朝梅良玉看去。

　“師兄。”虞歲輕聲他。

　梅良玉睜只眼閉只眼看：“這個教不了你，剛才是鬼道家的天機，逆坤咒。”

　“你現在能最快學會，也最有用的咒也不是沒有。”梅良玉朝落在杏樹下的虞歲走去，邊走邊說，“咒訣乾定，直接凍住他人的五行之氣，無論是單純的護，還是象化的九流，都能被凍住短暫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短暫兩個瞬息時間，你的對手無法使用五行之氣，也就變一個平之人。

　虞歲恍然大悟，在師尊的講解下，得知鬼道家的咒和八卦生較為相似，不同的是咒需要認“咒訣”。

　看著師兄和師尊寫在紙上的鬼畫符沉默，宛如在看天書。

　看來修行這塊還有很長的路走。

　師尊先教認乾定的咒訣，虞歲學了兩天，覺得有點把握了，掐訣時，使自己的五行之氣聚攏咒訣的模樣，黑的咒紋在指尖一閃而過。

　站在面前的梅良玉目不轉睛地看著。

　虞歲神認真道：“乾定。”

　揚首看梅良玉，師兄總該不了了吧？

　梅良玉手點著額頭：“定哪呢？”

　虞歲：“……”

　“定五行之氣，不是定住我不。”梅良玉指腹輕輕點著潔的額頭。

　虞歲懵懵眨眼：“噢。”

　斬龍窟的前兩天，虞歲一直在看師尊寫給的咒訣，其中不止咒乾定，還有別的。

　等到斬龍窟開啟這天，虞歲才堪堪掌握咒乾定。

　晨時才剛天亮，太乙學院的弟子們就聽見一聲低緩的龍響徹整個學院上空，仿若獲得新生的喟嘆，調了天地間的風雨雷電來賀喜。

　白日驚雷，風雨呼嘯。

　晨時分新舊，昨日已去，新的一日來臨，“斬龍窟”挑戰從現在便已開始。

　夠卷的一批弟子，早早地守在名家口，揚首看在晨明明暗暗時出現的金龍軀，它軀巨大，一眼不到盡頭，利爪尖銳，麻麻的龍鱗反，站在地面的弟子只覺得它將整個天地都遮掩。

　金龍若若現，緩緩游著軀，仿佛是活，而非被九流士們改造過的機關。

　這次負責巡邏和維持試煉規則的全是十三境教習。

　開放的三個口，分別是龍腹、龍爪、龍尾。

　雖說最近的是龍腹，但也是龍尾腹，看起來比另外兩個提前不，但瞧著眼前一眼不到盡頭的金龍，距龍頭也有著難以估計的距離。

　梅良玉和鐘離山就是最先從龍腹進去的那批弟子。

　天剛亮，甲級弟子就已經進了數百人。

　方技家的弟子朝站在樹下的黃子喊道：“蘇桐！一起去嗎？”

　“不了。”蘇桐搖搖頭，朝龍尾的方向看去，向對方招招手告別，“我約了人，你們先去吧。”

　蘇桐朝龍尾口走去，那邊已經聚集了不丙級和丁級的弟子，大多數都是新面孔，今年來的新弟子若是沒有人帶，基本都在這了。

　想起昨日和梅良玉的對話：

　“我幫小山去鄴池奪天機，你幫我去看著我師妹，只要半月之不出局，我就能回來帶去鄴池。”

　斬龍窟挑戰，若是單打獨斗，只會出局的更快，大家默認會各自尋找同伴組隊。

　蘇桐前年已經從鄴池奪得天機，而且戰斗力不行，與人打斗很容易落下風，和鐘離山那一組遇事不決就開打的行事作風不和，但占卦避險卻很拿手。

　梅良玉都親自找來拜托，這麼難得，蘇桐倒也答應了。

　蘇桐耐心等著，直到天大亮時，才看見姍姍來遲的虞歲。

　虞歲低頭在回聽風尺，抬頭看見前方游的龐然大時微怔，驚嘆它的存在，也越發好奇里面都有些什麼。

　往前走去，周圍都是人，虞歲聽見有人喊道：“燕小川！你跑龍尾來打低級弟子的主意也太不要臉了吧！”

　這悉的名字。

　虞歲腳步頓住，循聲去。

　“什麼低級高級，你不要這麼給人分門別類，都是學院的弟子，只有我打得過和我打不過的。”

　日下笑容燦爛的年黑勁裝，一手往上拋著顆黑的小圓石，吊兒郎當地往虞歲這邊走著，他目標明確，眼中倒映虞歲的模樣，就是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