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孩子都說,不看細節。
這算嗎?
葉緋發現自己這麼想的時候,已經有點失神了。
坐在書桌前,老窗戶有點風,這房間里跟外面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其實今晚回來也不是非要回來的,這更像是大腦里的理智在對發出的一種求救信號。
葉緋不敢想太多,收拾收拾準備睡了,床,冷冰冰的。
房間里也沒電了——趙老太嚴格控制家里的電使用,一個是老舊的電路,一個是本就摳搜。
葉緋想想,去燒水灌個熱水袋。
結果才出門,看到趙老太出來倒洗腳水。
“高材生,你這幾天沒回來呢?”趙老太喊住,手里拎著一瓷盆。
“沒。聽別的說你去山上了。”葉緋還是禮貌的。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干什麼去了?”
“……加班。”葉緋沒說太多。
“誒喲,你這什麼工作呢回來這麼晚。見的人見不得人?”
“……”
“行,倒也不關我事兒,我這不好心問一句呢,別的老太太說前不久這兒端了一窩租戶呢,你可別給我搞啊,我一老太婆遭不住。”
“你還說我呢,前幾天我回來看見有車停在門口,好幾個男人,趙,你不能是什麼不.法員吧?”葉緋從房間里拿出來一個卡通的熱水袋,準備燒水灌上。
“管我閑事,年紀輕輕打聽什麼,”趙老太哼一聲,要回房間睡覺了,“我前陣子還聽那些老太婆說有豪車送你回來呢,我給你提個醒兒,離那些人遠點兒,鬼知道背地里什麼樣呢……”
趙老太彎著腰回房間了,咳嗽了幾聲。
葉緋獨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冷風拂面,的手有些發涼。
一方小院子,邊兒上有個缸,里面一株水蓮。
風吹著,那可憐的水蓮在一層薄如蟬翼的冰上掙扎。
葉緋燒了熱水,結果才倒進熱水袋里,一點水沁出來——熱水袋長時間不用,裂了。
無端煩悶的不行,床,冷。
戴耳塞也不是不能睡。
葉緋從包里翻了耳塞,戴上之后躲進被窩里,降噪的耳塞把一切都隔絕掉了,以前葉緋很貪耳塞為帶來的寧靜,什麼咒罵聲和砸門聲通通聽不到,只要戴上耳塞閉上眼睛,全世界都是靜謐的。
可這會,葉緋毫無睡意。
睜開眼睛,窗戶外面的夜很深,葉緋盯著那里看了一會,莫名有些恐懼,其實已經遠離了那個城市,孤零零在燕京,但某些痛苦地回憶還是在一個個夜里就纏著。
要說唯一心安的時候——
竟然是在黎羨南邊的時候。
葉緋輾轉難眠,這次,連耳塞都不能讓寧靜下來。
葉緋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半了。
披上,坐在床上,看著手機,是沒有電話的。
燕京的治安不錯,尤其是這一塊——其實多虧了周圍有個西郊檀宮,槐三胡同這兒葉緋不了解,前半截確實是四合院,后半截,臥虎藏龍的,比如頭幾回黎羨南帶吃的那個館子就藏在這里。
葉緋抱著手臂出來,凌晨的夜晚不是頭一次見了,安靜極了,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葉緋當時混沌想,要不然去便利店買一瓶咖啡,再買個熱水袋,湊合寫寫文案算了。
結果腳步一拐,到了西郊檀宮門口。
又想——
西郊的燈,真會為亮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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