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葉桐嘛,不知道給他買什麼,買了點禮,我猜他應該會喜歡,”薛如意說,“給你沒啥好帶的,帶了幾本書,典藏本呢!”
“辛苦了小薛老師。”
“免禮了。”
兩人相視而笑,路上薛如意跟講在三亞的見聞。
葉緋還奇怪的問說,“你去玩了十幾天,怎麼就發了兩條朋友圈?我還以為你不高興呢。”
“哪兒呢,”薛如意臉頰紅紅,說起這個,眼底揚起笑意,“我認識了個人,也不算認識,狹路相逢吧,你猜是誰?”
葉緋本來期待的,但是腦海中百轉千回,莫名想到那次在度假山莊的時候,是誰說要去三亞來著?
“那個法拉利車主,撞到我的那個,”薛如意小聲說,“他人還蠻不錯誒。”
趙西政。
一說法拉利車主,葉緋就想到了趙西政。
葉緋跟趙西政并不悉,也是出于禮貌加了個微信,只記得有一天趙西政發了個朋友圈定位三亞,說閃現,第二天一早又回了燕京。
對這些人來說,懷也就是搭飛機去吃個飯,再搭飛機回來打牌打游戲的事兒。
薛如意出生于江南小康世家,家里做點生意,也并不算太大,趙西政是有義的,但他跟黎羨南不一樣,趙西政,只能用“不是什麼好人”去形容。
“誰知道呢。”葉緋只能這麼說一句,“別掉進去了。”
是薛如意的朋友,定是要向著自己的朋友,趙西政是黎羨南的發小,但與關系也并沒有那樣親近。
“肯定的,他們那種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人啊,”薛如意拉拉圍巾說,“我聽說他住西郊檀宮呢,那兒你知道嗎,燕京最貴的地方,聽說住在那里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真是皇城還有高墻呢,我覺得要是擱在古代,那怎麼得也得是什麼皇.親.國.戚級別的。”
薛如意的話說的有些沒底兒,說到底,薛如意到底還是個沒出象牙塔的小姑娘,甚至還比葉緋小幾個月,葉緋是因為被生活所迫,有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理智,但薛如意不一樣,父母與哥哥都寵著,將保護的太好。
葉緋其實想說點兒什麼,但又想,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呢。
“緋緋,前幾天燕京的雪下得好大啊,”薛如意說,“我在南方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你知道嗎,這居然是人工降雪。”
人工降雪……葉緋只想到那做事不計一切后果的黎羨南,轉而又覺得怎麼可能呢,可真說人工降雪,也確實是他行事風格。
葉緋又陷短暫的混。
薛如意沒想這麼多,把話題略過去,又天真無邪地跟在葉緋后,有點期待見到葉桐。
葉桐這個點兒還在打針輸,錢老師說前幾天葉桐有點冒,本來素質就不太好,還是輸了。
葉緋跟薛如意去了病房,葉桐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護士給他支了桌子,葉桐握著筆在畫蝴蝶。
薛如意躲在葉緋后,見了葉桐,對他笑笑,晃著手里的袋子,“葉桐,你好呀,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薛如意。”
葉桐不說話,握著筆的作停頓了沒一秒。
“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葉緋也習慣了葉桐這樣子,走到了旁邊的飲水機那兒,薛如意活潑熱的,打開袋子,把給葉桐的禮拿出來,一個盒子,看著不小,打開盒子。
“葉桐,我給你買了這個……拼圖!這個特別好玩,一千片兒的,你閑著沒事拼拼,特別好看。”
葉桐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十八歲的年眼睛有種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平靜,像是蒼白的雪原,他不說話,薄微抿著。
薛如意把碎片拼圖倒出來,葉桐也不搭腔,悶頭畫畫。
薛如意夸他畫的好看,葉桐也不接。
葉緋無奈,怕薛如意被挫了熱,“桐桐從八九歲就這樣了,他見誰也不說話的,是自閉癥。”
薛如意扁扁,“緋緋,你真的太辛苦了……沒事兒,我反正閑著,我在這跟葉桐拼圖好了。”
那天葉緋跟薛如意在病房陪著葉桐,初八,年都沒過完,學校里空寂的不行,薛如意又不想早早回宿舍,干脆呆在病房里玩拼圖。
一千多個碎片的拼圖,拼完也得花好久。
葉緋也過來幫忙,結果確實沒這個耐。
中午葉緋跟薛如意去食堂打了點飯回來一起吃,葉桐吃的很,把飯給他,他就安安靜靜地吃,也不說話,也沒什麼大反應。
好在病房是二人間,薛如意開了電視調小聲音看,是想看看有沒有下飯劇。
結果學校的電視哪兒有別的頻道,都是什麼新聞播放,薛如意轉了一圈頻道,最后定到了港城新聞上。
葉緋本來在專心低頭給魚挑刺,挑好的魚放進葉桐的小碟子上。
然后冷不丁聽到了悉的聲音。
一抬頭,在電視上看到了黎羨南的面龐。
他仍舊是早上的裝束,熨帖規整的黑的長款風,坐在一會議室的桌前,眉目中談不上什麼愉快,微微攏蹙的眉心,鏡頭只是很快地掃了他一下。
薛如意驚呼,“這人是誰呀,好好看啊。”
黎羨南。
他面前豎著牌子。
他在長長會議桌的一段,周圍坐著的人都是正裝革履,典型的老港式肅穆會議室,深棕的木質裝潢,后面擺著公司的標志,落地的窗外俯瞰著港城的景象。
他說流利的粵語,也可以在有人提問時以更流利的英文作答。
聽不懂粵語,只敏的捕捉到一些英文詞匯,判斷出那應該是一場關于房產樓盤投資的會議。
有人提問,他簡潔作答。
葉緋看著畫面中的男人影,很難將他與早上在樓下與對視的溫存聯系起來。
他本就是皚皚雪原,只是為才走下一回神臺。
黎羨南坐在那,已經足夠矚目,他是整幅畫面中最好看的那個,眉眼深邃,側的線條括,翩翩公子踏雪琴,謙謙君子勝似寒潭玉都不抵他半分。
他桌上放著放著合同和簽字筆。
在有人問到別人時,他閑散了些,靠坐在椅子上,從口袋里出一個金屬盒,推開蓋子,磕出來一顆薄荷糖。
葉緋看著這畫面,有些發笑。
別人在講樓市講港城的房產投資,他答完后就事不關己,閑閑散散沒聽幾句,還在會議上吃戒煙糖。
“緋緋,剛才閃過去那個名字是什麼?”薛如意只顧著看男,沒看見名牌。
“黎羨南。”念出他的名字,繞在舌間,三個字,似有意乘風纏纏綿綿,裊裊散在這寥寥幾秒里。
黎羨南。
與同塵,而不耀,與夢長存。
正巧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葉緋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竟然是黎羨南。
葉緋是放心葉桐在這兒的,大概是因為過年的緣故,學校下午五點多就要結束探,平日里也是僅周末和假日可以過來探的,葉緋問薛如意回去嗎?
薛如意舉著一塊拼圖含糊不清,“緋緋你先走吧,我拼完這一半兒就走。”
葉緋瞧見薛如意還專注拼圖,葉桐還在安安靜靜畫畫。
這幅畫面,倒也好的。
“過兩天請你吃飯。”葉緋想起來之前趙西湄的事兒,想著過兩天再找個機會跟薛如意吃飯的時候說,畢竟薛如意昨天才回來,年也沒過完,還是讓好好歇幾天。
“行,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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