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的緒繃了彈簧,他的一句話,就讓無數的緒掙。
“我最近沒在西郊,在忙家里的事,西郊的燈一直亮著,怕你忘了我,我把我那兩條最喜歡的紅龍錦鯉給你送去了,我想著讓繡球花在你們學校開,又怕嚇到我們緋緋,怎麼樣,那套房,是不是個港城小西郊?”
黎羨南有意逗開心,語調微微揚著。
閉上眼,眼淚滾出來,砸在地上——地上鋪著的地毯,與西郊檀宮的一模一樣。
“別哭啊緋緋,我現在去不了港城。”
“你怎麼去不了港城……你是不是被家里趕出來了……”貪心跟他多說話,到濃時涌上嚨,卻不知從那一句先講起。
“我要破產了,還能在港城給你弄小西郊啊,家里有些事在理,不開。”
黎羨南輕笑一聲,葉緋握著手機,想哭,卻又不敢哭出來被他發現。
葉緋知道事或許有些棘手,不問。
“黎羨南,新年快樂。”
“緋緋。”
他名字,繾綣兩字,好似繞在舌邊,有萬千意藏匿。
“黎羨南,我在這聽不到粵語……”
“說什麼傻話呢,港城還能聽不到粵語?”
“他們說的都不如你說的好聽……”
憋著眼淚,低聲說。
“緋緋,”他靜默了幾秒,低低笑笑,說,“我好掛住你,有無中意我?是不是想聽這句呢?”
時間好似拉回了那年的除夕。
漫天的煙花,燈火長明的游樂園,坐在南瓜馬車上的黎羨南,那天他對笑,眼底溺著萬千意。
那年的除夕夜,游樂場為營業。
做了一天公主。
過去了好多年,還被他放在心口。
葉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捂著,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大顆大顆滾下來。
“黎羨南,你那邊有煙花嗎?”
“今年燕京煙花呢。”
“黎羨南。”
“嗯?”
“我你。”
那年的元旦,港城的煙花燃放了整整一小時。
黎羨南為在這做了一個小西郊。
繡球依舊常開。
向日葵也是。
葉緋跟黎羨南打電話,從凌晨到黎明。
這幾天天氣很好,遠的天邊是淺淺的芋紫與深藍的界,晨霞太漂亮,仿佛鍍了一層淺金的點綴。
套房里的錦鯉在水池里撲騰幾下。
依然是漫天的緋的黎明。
也依然是彌漫到無邊際的意。
葉緋知道,還在被他著,以最虔誠,最盛大的方式。
那天睡在酒店,地攥著發熱的手機。
今天一直在想——
黎羨南會不會給撥一通電話呢?
會不會呢?
在等,也真的等到了。
好像雅克阿諾導演的《人》,簡在垂垂暮年接到東尼的一通電話。
東尼在電話里說,他與過去一樣,依然,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黎羨南沒有在電話里說我你,也沒有說這些惡俗的臺詞。
他為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告白,在萬千人的面前。
為在寸土寸金的港城,做了一個小西郊。
也等到了他的電話。
只是,不是簡,他也不是東尼。
是被他深著的葉緋。
他也是一如既往對深寵的黎羨南。
黎羨南說過,他不相信注定的結局,他說事在人為,他說緣深緣淺也不在拜佛,真正緣淺,不用拜佛就會散了。
他說過,別信承諾,信我。
“緋緋,沒有安全告訴我,還我總得想點兒辦法讓你有安全一些。”
“緋緋,只要你想,繡球不會死的,繡球也不會只開在燕京城。”
“緋緋,哪怕你不在我邊,我也會讓你知道,黎羨南不是任何人,緋緋想要的,黎羨南都會給。”
“還能不要你麼?”
葉緋來港城很久,第一次做夢夢到他。
夢到他坐在西郊的海棠木下打著電話,一副清矜又冷冽的模樣,偏偏看著就笑起來,松林融雪,深萬分的跟說,緋緋,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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