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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黎明》 第75章 緋色黎明【晉江獨發】

 不知道是哪個包廂里有人在吃飯,居然還請了人表演,只是怎麼聽怎麼有點詭異的日本戲,那琴弦半撥不撥的,哼哼唧唧的,還伴隨著幾聲笑。

 趙西政看見視線,對勾勾手。

 薛如意靠過去,以為他要說什麼。

 “等會你看那房間。”

 “看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像個好人,吊兒郎當的,有點蔫壞的意味。

 薛如意真就留意著對面的包廂,果然沒一會那邊的推拉門打開,布簾子掀開一角,薛如意筷子上夾著的一塊壽司啪嗒掉下來。

 那里面是個小包廂,矮桌,只是桌上躺著一妙齡做餐桌,白皙的上放著刺,這場景看著讓一梗,瞬間沒了胃口。

 趙西政惡劣笑出聲來,“就看你一直往那兒看,看見了不就不好奇了?”

 拜他所賜,后半程的日式燒烤,半點胃口都沒了。

 薛如意跟趙西政一起在一家日料店吃了點兒東西,他散漫說送回去唄,薛如意應聲,只是到大廳的時候,有人專程下來等他——

 趙西政停停腳步,回頭看了薛如意一眼,懶笑看,“你回去睡覺麼,要不要一塊?”

 “不去了。”餐錢是他結的,說是怎麼著那回撞了都是他的問題,就當請個客吃飯唄,薛如意跟他道別,自己乘電梯上樓。

 只是回了房間洗了個澡,晚上攏共也就吃了那點東西,想挨一挨,結果兩點多還是爬起來了。

 酒店有個小型酒吧,提供酒水,也提供小食。

 薛如意點了一份沙拉,又點了一杯尾,等餐的時候往旁邊掃了一眼。

 趙西政在哪兒都是顯眼的存在,

 酒吧的燈是下垂的水晶簾子,燈像流的銀河,在分秒間閃閃發

 趙西政那麼懶散地窩在沙發上,這才發現他手上戴著兩枚戒指,不知是不是裝飾。

 大概是這人太過耀眼,薛如意多看了幾眼,他大概是回去換過一服的,一件白襯衫,形瘦削,袖子半挽,著的手臂勁瘦,青筋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覺,一眼過去便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人,但偏偏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類型。

 薛如意一直是個乖乖,父母的教導有方,半點出格的想法都沒有過,沒什麼意外,人生便是按照預設的方向走下去:在燕京大學畢業,以后回家,嫁什麼樣的人都是一眼見底的。

 這麼二十多年,一直是這樣過來的。

 侍應生給上了餐,只是不了解尾酒,點的這一杯恰好酒度數有點高。

 在余里看見趙西政起走過來,比起反應,先嗅到那陣清冽的柑橘薄荷調,沾了點酒和煙草的味道,讓忍不住又多嗅了嗅。

 “巧啊,咱倆見第三回了。”趙西政手上還夾著一支煙,當面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

 “不巧。”薛如意約有點不安,說不上是為什麼。

 “說話怎麼這麼沖?”趙西政坐在對面兒,看了一眼旁邊那杯喝了一半的尾,“等會給你送回去?瞧你一姑娘自個兒在這。”

 “我跟你也不算多悉……”

 薛如意口而出,話說出來,才意識到這語氣算不上太好,臉皮薄,只覺得一往臉上涌,又放緩了語氣說,“就到這吧,我沒事。”

 “薛如意。”

 就在想起的時候,趙西政了。

 還是那口懶散不正經的腔調,聽著仿佛一陣拂過湖面的風,心口掃過一陣不安。

 “你這還記仇呢?”趙西政把玩著一只打火機,摁了一下,斟酌問,“是撞你那回,還是剛才那餐桌?”

 不提還好,一提那餐桌,的不安更濃烈起來。

 其實是說不好為什麼的,好像有一種折服在附近的危險,是獵,危險在暗

 而薛如意一抬頭,對上趙西政那雙眼,他的眼睛過分深邃,像一灣深湖,混的臉仿佛妖霧叢生的沼澤地,那雙眼睛直視,讓心口輕

 是清吧的氛圍太曖昧,凌晨時分,人都散了,卻還有靡靡的音樂在放。

 除了他們,這清吧里唯一的客人還是一對外國,在靠窗的桌邊接吻。

 酒上頭的瞬間,失去耐心,夾雜幾句家鄉話,從沙發里起,“儂好伐?儂好撈氣,哈港有啥港頭啦?走開。”

 “港什麼?”

 漫不經心的語調,像聽見一句笑話,不知道是被這聽不懂的吳儂語逗笑了,還是這神志不清的表惹得發笑。

 趙西政偏頭湊過去,非得追著問清楚,“給我翻譯翻譯?”

 薛如意摁著太,煩躁不已,“走開,我累了,想睡覺。”

 “那不有的是機會麼?”趙西政悶笑,吊兒郎當問,“睡哪兒?”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什麼眼神兒?”他笑著,還故意在面前點了一支煙,對著吹出一口煙圈,那是他常的牌子,又苦又嗆。

 “……”薛如意語塞,找不到形容詞,索直言,“你不是好人。”

 趙西政愣了一下,這煙才一口,看真是有點不太清醒,他滅了煙,起說,“行,那我當回好人,我把你送回去,這我也不懂的深仇大恨,一筆勾了唄?”

 薛如意沒搭理他,走在前面,趙西政在后面跟著。

 兩人共乘一個電梯,亮面的四周像鏡子,又忍不住在后面看他,結果趙西政好似有所察覺,倚靠在電梯墻壁上,從鏡子里攫住的視線。

 兩人的目就這麼詭異的相,電梯還要走一會。

 “討厭我?”趙西政先開口的。

 薛如意抿不理他。

 “我的不對,行不行?”趙西政又說,“頭回吃飯,不該帶你去那地兒。”

 薛如意還是不太想搭理他,趙西政沒再說話,電梯開門,他們一前一后出來,薛如意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看他,“你別跟著我……”

 “誰跟你,”趙西政晃了晃手里的房卡,忍俊不,“好歹理我了?”

 “……”

 薛如意站在自己的房門前,眼看著趙西政停在對面的房間門前。

 松口氣,又莫名覺得不太順暢。

 趙西政開了門,房間里沒開燈,他頓了頓,站在走廊上問,“在三亞呆幾天?”

 “七天。”

 “明兒,一起?”

 “……”

 “我這不給你當個導游賠禮道歉麼?”

 “……”

 薛如意頭疼,關門回房。

 只是火關門那瞬間,剛才的場景仿佛后知后覺的涌上腦海,莫名臉頰泛熱,一呼一吸間仿佛還有那種明明清冽卻又低暗的味道。

 上回有這樣的覺,還是高三畢業時看到某位心儀已久的學長中了三分球,在熾烈的盛夏下,那回更應該是青春的躁和荷爾蒙勾人心臟跳。

 那時被灌輸的教育還是不能早,不許在那個年紀喜歡人,會耽誤學習。

 直到大三,薛如意仍然保持著每周跟媽媽通話,媽媽也總是叮囑,大學不要分心。

 靠在門板上深呼吸,平復略有幾分不安的心跳。

 那像是一種的心,一種看著自己往一條小路上拐去、卻并不太想制止的失控。

 薛如意睡前沒有回想那句吊兒郎當的邀約,只當他明天大概就忘了。

 所以安心的睡了一夜——在醒來的時候算不上安心,就是在即將醒來的那一刻,仿佛做了個夢。

 是昨天酒店的酒吧,在一片澄金中,趙西政坐在一沙發卡座上,手搭在靠背上,天生一張多臉,像個男狐貍

 從酒店的床上驚醒,一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半。

 薛如意洗漱一番,來之前做了一些攻略,在拉開房門的那一瞬間,走廊上空無一人,便也下意識將昨夜那句邀約當作他隨口一說。

 直到乘電梯下了樓,在大廳的休息區那兒,是沒法忽略坐在窗口的趙西政。

 -

 這算是一段開始的就不明不白的關系,說是朋友嗎,好像是的,在三亞的七天,趙西政還真就像個盡職盡責的導游,帶著去景點逛,帶去各個館子打卡,起初薛如意還能當是他閑的沒事做。

 但明明也不是的,因為每天回酒店的時候,大廳的休息區就坐著幾個人,顯然是在等他的樣子。

 那覺真是非常詭異。

 薛如意甚至連朋友圈都沒敢發,仿佛多了一個遲來的屬于青春期的

 在這場旅行快要結束的時候,趙西政說帶玩個別的。

 薛如意以為應該是以三亞的游艇之類的活做結束,但不是。

 是夜空跳傘。

 三亞的夜空清澈,跳傘基地燈火通明,那邊還有幾個年輕人,跟趙西政打招呼,這樣刺激的項目是平日里薛如意不會考慮的事,可這種恐懼和張,卻又詭異的有那麼一點興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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