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碼還有老姑和姑父,弟弟什麼都沒有,還要被壞人欺負。
好可憐。
這樣一想,小鐵蛋兒之前那點不滿,也煙消云散了。
“那我把我的小魚干給他吃。”
記小魚干是油炸的而且是冷食,不好消化。
雷云寶好幾天沒吃飯了。
姜舒蘭不太敢給他吃,想了想掰了一個白面餅子,用開水泡發了以后。
一點點喂給他。
一個年人掌大的白面餅子,泡發后足足有一大碗呢。
竟然就被雷云寶全部吃完了。
姜舒蘭有些驚,下意識地去雷云寶的肚子,已經從以前癟地,變撅了小西瓜。
姜舒蘭沒敢喂了,低聲道,“等晚上在吃,這會不能吃了。”
雷云寶哼哼了兩聲,明顯還想繼續吃。
上鋪的何玉柱瞧著這一幕,他從包裹里面掏出幾個干山楂遞過來,“給孩子塞一個山楂,消消食。”
這也是看在姜舒蘭兩口子都是心善的人,他才會多管閑事。
姜舒蘭遲疑了片刻,現在不太相信人。
更別說別人給的東西了,還是吃食。
要知道,雷云寶就是因為吃了一顆糖才被拐賣的。
恰在此刻,何玉柱頭頂上彈出了幾條彈幕。
[我覺得這個男人好面。]
[1]
[我查到了,這個人是首都同藥堂的第四代傳人,而本該被西藥兌到沒落的同藥堂,在他手里靠著一手藥材,再次壯大,再到后來,他為國首屈一指的中藥材制造商。]
[有人評價他是醫藥行業的巨頭首富。]
[他給的哪里是山楂?明明是藥材中的黃金,要知道到了后面,他炮制的藥一下被稱為一藥難求。]
看到這里,姜舒蘭徹底放心了,不在任何猶豫,直接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山楂。
道了一聲謝謝。
何玉柱笑了笑,“不怕我下毒?”
對方之前的遲疑,他看在眼里。
姜舒蘭搖了搖頭,將那山楂當著何玉柱的面,喂到了雷云寶里。
那山楂酸的雷云寶頓時五都皺在一起。
到給小鐵蛋兒的時候,他頓時捂著,“老姑,我不要。”
他還沒吃飽,消食做什麼?
“老姑?”何玉柱愣了下。
顯然有些意外,之前他提起這孩子哮的病時,這小兩口張的樣子,他以為這是他們親兒子。
除了父母,誰又會這般關心孩子的健康狀況呢?
姜舒蘭嗯了一聲,像是看出了何玉柱的疑,解釋,“這是我侄兒。”
何玉柱嘆了口氣,這兩口子這種人。
讓他這種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都忍不住多講兩句了。
實在是遇到心黑的他能比對方更黑,這遇到好人,他總不能置之不理。
良心過不去。
何玉柱想了想,也算是報答這兩口子心善的提點。
“你家這孩子的哮病,也不用藥,只管讓他在南方住,保管他能健康長大。”接著,他話鋒一轉,“但是你記住,如果這孩子一旦回了北方命堪憂。”
他雖然做的是收購藥材采購員的活,但是家里世代中醫,他也是佼佼者。
之所以會出來收購藥材,那是因為別人弄虛作假,藥材是一個醫生記最重要的搭檔。
他自有親自出來收,才會放心。
姜舒蘭在聽完這話后頓時一愣,這人竟然敢這般斬釘截鐵地開口幫。
此刻,彈幕也是一陣。
[臥槽,他說得好準。]
[我記得當初姜平安,正是去首都找姜舒蘭才出事的吧?]
[首都的天氣,比起東北更為干燥,所以他才會一去首都就立馬犯病了嗎?]
[所以,姜平安本質還是在北方沒了,再聯系到對方說的,北方命堪憂。。]
這彈幕,讓姜舒蘭一陣心驚,對何玉柱越發激,“我曉得了,謝謝您。”
何玉柱擺手,閉目養神起來。
另外一個被拐賣的孩子,子骨好,只管吃飽喝足了,自己就能恢復過來。
短期兩三天的虧空不怕,怕的是鐵蛋兒這種長期的虧空。
那發病起來,才是要人命的。
姜舒蘭見對方閉目養神,也沒打擾他,想了想。
從食袋子里面抓了一把炸的小魚干用紙巾包著,放在他床頭,當作謝意。
這一下子,何玉柱睜開眼睛,實在是太香了。
高人他裝不下去了,直接半坐了起來,咔嚓咔嚓咬著。
下面的雷云寶盯著何玉柱吃小魚干,饞得口水往下掉。
何玉柱也壞,拿著一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吃不了,看著我吃好了!”
雷云寶瞪眼睛,齜牙咧,兇的。
何玉柱哈哈大笑。
旁邊的小鐵蛋兒有些沉默,從何玉柱說了那話以后,他就一個人坐在床沿旁邊,耷拉著腦袋。
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他。
姜舒蘭嘆口氣,安他,“鐵蛋兒,哮不會要人命,你看只要在南方住著就好了。”
小鐵蛋兒一言不發,半晌他搖頭,老氣橫秋,“我不想跟著老姑一輩子。”他是拖累。
他原本打算是就跟著老姑兩年,看看姑父好不好,要是好他就放心的回家。
要是不好,趁早回家跟家里人說給老姑換個姑父。
只是,沒想到那個叔叔的話,要讓他跟著老姑一輩子。
這話一說,不說姜舒蘭沉默了。
饒是心愉悅吃小魚干的何玉柱也跟著作輕了幾分。
他們當大夫的,最怕的是這種懂事的生病的小孩子。
因為這類孩子,小小的一個人兒,裝著年人的心。
正是太懂事才不好治,因為憂心太大。
何玉柱隨口道,“這怕什麼,你又不是要你老姑養一輩子,你老姑在養你十四年,你后面養四十年,怎麼看,都是你老姑賺了!”
對待這種孩子,要走偏門換理論。
繞得他反應不過來。
果然,何玉柱這話一說,小鐵蛋兒眼睛一亮,“老姑養我十四年,我養四十年?”
他覺得這個可行!
他還能幫老姑洗碗,養,帶孩子。
“怎麼?你不愿意?”
姜舒蘭激地看了一眼何玉柱,佯裝嗔怒道。
小鐵蛋兒頓時抿著笑了,小聲道,“老姑,那就這樣說定了,你養我十四年,我養你四十年。”
他抬起小拇指,“拉鉤!”
記
姜舒蘭和他拉鉤了,還不忘給他蓋個章。
旁邊的雷云寶明明困得不得了,還不忘哼哼道,“我也要。”
這下,姜舒蘭也忍不住笑了。
姜家。
姜母睡不著,閨走了一天了,到了晚上在炕上翻來覆去,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索不睡了,直接跳下炕上披著一件大棉襖子,拿著一盞煤油燈,淅淅索索地推開姜舒蘭出嫁前的房門。
只是,姜母剛坐下沒多久,就覺到不對了,那炕上的枕頭明顯比平時高不。
姜母手一,好家伙。
在姜舒蘭手里出了一封信,還有厚厚的一沓票子。
姜母借著月看清楚后,當即一驚,“當家的!”
這一招呼,不止是姜父過來了,就是整個姜家人都跟著過來了。
“娘,怎麼了這是?”
“你們看,這是舒蘭留下來的。”
這下,大家面面相覷,姜母不識字,下意識地把信封遞給姜家老三。
“老三,你來讀!”
姜家老三在家人的注視下,他打開信封,借著暈黃的煤油燈燈火,看清楚上面細細麻麻的方塊字。
他清了清嗓音:
“爹、娘,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閨不在的日子里面,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爹的老寒記得風雪天盡量不要出門了,娘也是,你每年的凍瘡很是嚴重,那蛤蜊油別舍不得用,用完了再去買,我在枕頭下面留得有錢。還有大嫂忙起來沒個時間點,大哥平時多照看一下大嫂,記得提醒每天按時吃飯……”
這一路讀下來,姜舒蘭向來細心,
把家里每個人需要注意點,全部都代了一遍。
姜母聽不下去了,捂著臉嗚嗚嗚地哭,“我的舒蘭啊,怎麼這麼好。”
旁邊蔣秀珍他們也有些容。
唯獨,姜父還沉得住氣,他了一口旱煙,深深地嘆口氣,“看看,舒蘭留了多錢?”
他要算算給舒蘭的嫁妝,是不是被都給留家里了。
才好做接下來的打算。
蔣秀珍算數好,接過票子就數,數完愣了片刻,“不多不,剛好整整的三百塊。”
這下家里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知道公婆是給小姑子單獨陪嫁了的,但是那攏共也才五百啊!
這一下子留了三百。
舒蘭日子還過不過了。
倒是姜母突然想到了什麼,想起來之前閨說好像是被鄒躍華賠了一筆錢,好像就是三百多。
看著兒媳婦蔣秀珍手里的錢,不由得猜測這錢是不是鄒躍華賠的錢,而不是舒蘭那丫頭嫁妝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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