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云,我一旦寫下這斷親書,往后就是你一個人和那豺狼虎豹斗爭,你可想好了??”
如今,鄒躍華之所以沒下手,這里面自然有江家人的緣故。
鄒躍華想去首都,他有利可圖,所以才捧著江德保。
才會帶著孩子上門來江家過年。
“想好了,您寫。”
早已經和豺狼虎豹在一起了,更不在乎這些了,大不了就是同歸于盡。
這一點,江敏云做得到。
“好——”
屋突然安靜了下來。
屋外,鄒躍華心里有些不安,未知才讓人恐懼。
他朝著鄒使了一個眼,想讓鄒去聽了下。
哪里想到,鄒卻無于衷,他只是安靜地給妹妹鄒,重新扎了頭發。
十歲的鄒,已經有人胚子的征兆了,杏眼桃腮,紅齒白,還帶著幾分稚,但是不難看出,長大會是個大人。
拽了下哥哥鄒的袖子,“哥,爸喊你。”
鄒靜靜的給在發梢的位置,綁了一個蝴蝶結,“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十五歲的鄒,顯然已經給妹妹鄒撐起了一片天。
這話,讓鄒的小臉蛋慢慢垮了下來。
旁邊的鄒躍華嘆了口氣,孩子越長大,越是和他離心,尤其是鄒。
上輩子的父慈子孝,仿佛是錯覺一樣。
倒是,蔣麗紅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打發著自己兒子,“虎子,你去在門口堵著。”
虎子嗯了一聲,胖乎乎的,一下子堵在門口。
防誰?
當然是防鄒躍華他們聽了。
不知道屋過了多久,傳來了一陣聲音,“進來。”
人一下子嘩啦啦地進去了。
鄒躍華竭力著自己的迫不及待,但是腳下過快的步子,到底是暴了幾分。
只是,他一進來,就看到那桌子上薄薄的一張信紙,以及還未干的墨水時,頓時心里咯噔了下。
正當他有了個不好的猜測時。
江德保就開口了,“這斷親書,一式兩份,從今以后,江敏云就是你鄒家媳,和我江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最壞的結果,到底是發生了。
這簡直就是功虧一簣。
鄒躍華臉頓時鐵青,“爹,你不在考慮考慮?”
“考慮什麼?沒有人聽我的。”江德保似乎老了好多歲一樣,把斷親書遞過去后,他淡聲道,“往后,我和江敏云就沒關系了,你們隨意。”
頓了頓,到底是帶著幾分不舍的,“這個年,如果你們愿意留下來,就當是陪我這個老家伙,過的最后一個年。”
這話,其實是對江敏云說的。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斷了親,江德保心里哪里能不痛呢。
江敏云眼眶含淚,“我過年留下來。”
旁邊的鄒,沒有任何猶豫,“我也留下來。”
留在江家,起碼能過個好年,吃個好飯,回到他們自己家,想到自己做飯的水平,鄒就打了一個哆嗦。
所以,哪怕是敵人家里,鄒也無所謂了。
反正,江敏云不肯和他爸離婚,那就還是鄒家人了。
他吃點對方的東西,不為過。
這話一落,鄒躍華下意識擰眉,“鄒。”
“爸,你想回去,我可不想回去。”
他的話,鄒躍華懂,他氣得要命,自己的天才兒子,怎麼就這般沒出息。
為了一頓飯留下來。
還要不要廉恥了?
可惜,重生回來,被生活磨到能夠一手把妹妹帶大的鄒,已經不在乎了。
只要能讓他和妹妹吃頓好飯,別說在江家了。
就是去舒蘭阿姨家,也可以。
兒子這般堅決,鄒躍華深吸一口氣,“你不走,我走。”
一甩袖子離去。
大家面面相覷。
唯獨,小虎子不影響,他覺得大人之間難得吵完了,于是,推了推鄒的胳膊,“去下冰窩子,釣魚去不去?”
冬天的東北,才是最好玩的。
鄒轉了轉眼珠子,看到江敏云對于弟弟邀請自己的事,氣得要命。
他當即想也不想地答應下來,“可以。”
說完,就跟著虎子拿著工離開了。
而他們一走。
江德保有些意外,“就這樣?”
他還以為,自己和敏云斷親后,鄒躍華會狗急跳墻地報復呢?
沒想到,對方連屁都沒放一個。
江敏云心不是很好,嗯了一聲,“爹,我都說了,我手里有鄒躍華他們父子兩人的大把柄。”
能夠毀了他們生活,要了他們命的大把柄。
這也是,為什麼鄒躍華不敢,而鄒對,只敢上逞兇的原因。
這下,江德保若有所思。
冰河上。
姜大山和姜大河,領著鐵蛋兒,以及鬧鬧和安安,到了地方后。
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拿著工,對著冰開始刨了起來。
這冰河上面的冰層,足足有二十厘米,人站在上面不止掉不下去,連挖冰都極為艱難。
好在姜大山和姜大河兩人,輕車路,換著來挖。
饒是如此,也是累得滿頭大汗。
旁邊的鬧鬧看得忍不住鼓掌,每次當挖冰時,濺起來冰花到臉上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好涼。”
“好涼。”
旁邊的安安看了一眼急激的哥哥,他不明白哥哥在激什麼。
連魚都還沒挖到呢。
他在看了一眼,專心致志看著對方挖冰的鐵蛋兒哥哥。
忍不住雙手捧著小臉蛋,好無聊哦。
另外一邊。
虎子領著鄒,鄒,手里提著工,很快也到了冰層面上。
只是,他一來,就看到自己往日最好的位置,被人搶走了。
虎子下意識地皺眉,“走吧,跟我上去,把我們的位置搶回來。”
這話一落,鄒完全沒有任何靜,他像是傻了一樣,看著河面上安靜的鐵蛋兒。
鄒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遇到鐵蛋兒。
這般猝不及防。
他好像還是他,兩輩子的姜平安都是安安靜靜的。
只是——
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這輩子的姜平安,比上輩子自信了不,站在冰層河面上的他,安靜地看著對方挖冰,臉上帶著的是自信和。
那又是不一樣的姜平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小。
旁邊的虎子一連著喊了好幾聲,沒得到答應,不由得不滿道,“鄒,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這一聲喊的。
鐵蛋兒他們,也跟著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十歲的鐵蛋兒和十五歲的鄒,靜靜地對視。
明明鐵蛋兒還小對方一頭,但是他卻沒有任何退卻,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一臉。
在這一刻,兩人的氣勢,驚人的達到了一致。
竟然到了恍不多讓的地步。
旁邊的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臉有些復雜,不得不說,姜平安就是姜平安嗎?
天才就是天才,那哪怕是年紀尚小,卻已經展現出了和同齡孩子不同的氣勢來。
旁邊的鐵蛋兒本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在姑父邊待久了,學了對方的面無表。
再加上姜舒蘭刻意的教育和訓練,別說鄒了,就是鄒躍華在這里,鐵蛋兒也是這一副表。
鐵蛋兒在收回目后,就下意識地把鬧鬧和安安圈在邊,“別跑遠了。”
“跟著哥哥一起。”
他對鄒已經有了警惕之心。
不是知道對方圖謀不軌,而是因為,他知道鄒是鄒躍華的兒子。
是老姑前面相親的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不是好人。
鬧鬧還不明所以,倒是安安乖巧地站在鐵蛋兒邊,跟個糯米團子一樣,白白凈凈的。
那邊,鄒在聽到鐵蛋兒的話后,下意識地把目放在鬧鬧和安安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是雙胞胎。
雙胞胎——
舒蘭阿姨生了一對雙胞胎,直到這一刻,鄒心里那一悵然,徹底消失。
舒蘭阿姨不止沒有嫁給他父親,沒有為他們的繼母。
還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
還是兩個——
鄒在這一刻,有些恍惚,他重生真的有意義嗎?
這輩子的生活,連上輩子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他的恍惚,被虎子打斷了,“鄒,你怎麼回事?我帶你來是釣魚的,不是讓你發呆的。”
“咱們的盤都被搶了,你還愣著干嘛?”
鄒猛地回神,在看到鐵蛋兒的時候,所有的迷茫都化為烏有。
他重生還是有意義的,那就是要比姜平安厲害。
這輩子的天才名頭,還是他的。
鄒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就來了。”
他跟了上去。
虎子被蔣麗紅寵著長大,家里的好吃的的,幾乎都進了他的,所以只有十幾歲的他,已經是人高馬大了。
他往姜大山他們這里一站,就跟來欺負人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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