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蘭,“……”
從來不知道,枸杞還能頂。
旁邊的方琴和倪靜春也差不多。
“枸杞還能頂?”
馬霞眼睛一瞪,“咋不能?俺當時學習的時候,半夜得抓心撓肺的,就抓一把枸杞,慢慢嚼著。”說著,又抓了幾顆丟里,“嚼著還帶著幾分甜味。”
“來來來,大家都嘗下。”
姜舒蘭也試了下,剛的時候,有些,但是嚼到最后,確實是甜的。
“甜的。”
這麼一說,倪靜春和方琴也忍不住試了下。
確實不錯。
“泡水也好,我跟你們說,我能考到清大來啊,全靠這枸杞救命。”
馬霞有些慨,“摘枸杞,賣枸杞,自己吃枸杞,泡枸杞。”
要不是這枸杞,不一定能到清大。
“對了,還有我這瓶油潑辣子,也是一絕,晚上困的時候,抿一口,那真的是瞌睡瞬間沒了。”
“等到時候咱們去食堂打飯回來吃,我帶你們嘗下我做的油潑辣子啊。”
姜舒蘭們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室友都拿特產了,姜舒蘭也不例外。
把海島帶過來的果脯和干對蝦拿了一些,放在桌子上,“你們嘗嘗這些。”
干對蝦一拿出來,就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了,那蝦子一只足足有手掌大,而且曬得紅彤彤的,帶著蝦殼,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旁邊的馬霞是個吃貨,頓時問,“舒蘭,你住在海邊嗎?”
這一看就是海蝦。
姜舒蘭點了點頭,“是呀。”
這下,大家一頭霧水,“不是,你到底是哪里人啊?”
之前以為是首都人,怎麼這對蝦一拿出來,倒是不太是了。
姜舒蘭想了想,“我是東北的,不過我人在海島當兵,我隨軍就去了海島。”
這話一落,馬霞和倪靜春頓時驚奇道,“你結婚了啊?”
們還以為姜舒蘭是個小姑娘呢。
姜舒蘭有些無奈地點點頭,“結婚了,兩個孩子的媽了。”
這下——
嘆聲更大了。
“你是怎麼辦到的?”
馬霞圍著姜舒蘭轉了好幾圈,“都當媽了,還這般苗條。”
姜舒蘭笑了笑沒說話。
“還有誰?我瞧著舒蘭結婚了,你們呢?”
倪靜春搖搖頭,“我還沒,當時只顧著學習了。”
方琴頓了下,垂下眸,也跟著道,“我也沒,當時當知青,每天忙得半死,哪里有空去結婚。”
這下,姜舒蘭詫異地看了一眼,接著說道,“那我就是大姐了。”
其他人也跟著沒反駁。
等快結束的時候,倪靜春才不好意思地拿出,他們老家的特產,是一包糍粑,低聲道,“我力氣不大,我媽給我裝了,我后來都放回去了。”
到首都,唯獨留下來的就是這一包糍粑了。
和室友們拿的這些特產比起來,的糍粑有些了,覺一人分兩個就沒了。
“我嘗嘗。”
旁邊的馬霞,頓時接過了糍粑,咬著了一口,心滿意足,“好吃。”
姜舒蘭和方琴也不例外,這糍粑帶著一糯糯的甜味,還有一桂味香,味道很不錯。
們也跟著點頭,“很好吃。”
這下,倪靜春才靦腆地笑了。
等到大家都悉后,晚上洗漱的時候,一人拿了一個盆,去的是公共水房。
只是,在出去之前,馬霞突然取掉了帽子,只出一個頭,頭上已經長出頭發了,不過不是很長,最多也就一厘米左右。
姜舒蘭們看到這頭,頓時驚訝地張開。
反倒是,馬霞不以為意地了下扎手的發茬,輕描淡寫道,“西北太冷了,我怕自己睡著,不敢去炕上,就坐在灶膛旁邊復習,還能借著火,只是——”
語氣頓了下,“夜里打瞌睡,頭發掉到了火窩子里面了。”
至于有多兇險,沒說,只是平靜道,“后來,我就把頭發給剃頭了。”
既然,長頭發影響學習,那就頭好了。
這——
大家都跟著沉默了。
方琴擼起了袖子,低聲道,“我當時還在云南當知青,白日要采棉花,只能晚上復習,我老是容易犯困。”抬起了手腕,整個手腕上麻麻的傷口,“用刀割一次,能清醒一晚上。”
只要把握好力度,不流,卻會極致疼痛的力度。
就能夠讓人徹底清醒下來。
從通知高考到考試,一共才一個月的復習時間。
們這些人,能考上清大,哪一個不是用命搏的?
到倪靜春的時候,語氣平靜,“我為了爭分奪秒地復習,我爸病危三次,我都沒去想照顧他。”
那時候覺得自己是大不孝,連最敬的父親都顧不上。
好在考上了,拿到了清大錄取通知書。
倪靜春無比激,那時拼命學習的自己,不然,父親心滿意足,不留下任何憾地離開。
接著,大家看向了姜舒蘭。
姜舒蘭了鼻子,“我和孩子分開算嗎?”
“我當時沒在海島考試,回到了我老家,整整一個月沒睡過好覺。”
不過,比們好的是,全家人都在為讓步服務,而且上也沒有任何勞作,更不需要干活。
只需要,全心全意地學習。
這下,大家都跟著沉默了。
“我們去洗漱吧,再不去,就要排隊了。”
馬霞跟著打了一個哈哈,算是明白了,人和人之間是有參差的。
平鄉市,軋鋼廠家屬院。
鄒躍華實在是喊不出來人,他找來了斧子,朝著臥室門上就是狠狠的一劈。
這一劈,哐當一聲,門應聲而倒,濺起來一陣灰塵。
鄒老太和鄒兩人的,都忍不住害怕地了起來。
鄒躍華看都沒看們,而是破門而,走到從高考分數下來之后,就把自己關到屋,快一個月的鄒邊。
他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此刻,蜷了一團,在床邊,簡直——
鄒躍華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
他只是握著斧頭,騰開一只手去拉鄒,“起來!”
鄒沒,就在墻角。
“鄒,你還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
鄒這次高考的績,出乎意料的差,原本按照他們的期盼,對方是可以沖擊高考狀元的。
但是,哪里料到,真正高考分數下來了,鄒的分數,別說是狀元了,就是好的大學都去不了。
最多就只是一個省城的大專。
這讓,心高氣傲的鄒哪里得住?
自從拿到分數的那之后,他回家就把自己關到屋了,整整一個月,幾乎沒出過門。
鄒對于鄒躍華的話無于衷。
他還是抱著頭,蹲在墻角。
這一次,只夠上大專的分數,對于鄒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太大了。
在他眼里,他的對手是姜平安那種天才的,他甚至沒把姜舒蘭給放到眼里,但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地一掌。
姜舒蘭拿了這次的高考狀元。
而他卻只考上了一個稀爛的大專。
這讓鄒如何能接呢?
眼見著兒子還這般消沉。
鄒躍華在也忍不住了,他抬起手,狠狠地一掌,扇在了鄒的臉上,“你就是這般對待失敗的?”
“你難道真打算,看著姜舒蘭,踩著你頭上,拉屎拉尿?”
這一掌,打的鄒眼冒金星,他沉默不語。
倒是,鄒老太實在是忍不住了,抱著鄒躍華的腰,就往后拉,一邊拉一邊罵道,“虎毒不食子,你怎麼打得下去自己親兒子?”
對待那個野種,也沒看到鄒躍華這般狠心。
“娘,你放開我,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現在什麼樣子了?”
這話,讓鄒老太慢慢安靜了下去。
鄒躍華朝著鄒使了一個眼,“小,帶你去食堂吃飯。”
鄒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哥哥,但是到底是聽話的,帶著鄒老太跟著出去了。
們祖孫一出去,鄒躍華冷冷地看著牽著小石頭,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江敏云。
“出去。”
江敏云不以為意地撇撇,牽著石頭漫不經心的出去,還不忘教育石頭,“看到沒?以后要好好學習,可不能像那誰一樣。”
四歲的石頭,似懂非懂。
唯獨,在屋聽到這話的鄒躍華,氣的額角青筋暴起,“滾。”
江敏云一點都不生氣,還扭著腰,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出去。
這下子,屋只剩下了鄒躍華和鄒。
他蹲在地上,從口袋里面出了一包煙,是最便宜的那種,拿著火柴點了一,煙霧繚繞的映襯下,他那眉眼越發滄桑。
“鄒,你想怎麼辦?”
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鄒沒說話,只是抬手,搶過鄒躍華手里的煙,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他不會煙,這煙又便宜,味道極為濃烈,嗆的他眼淚鼻涕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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