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低了聲音:“與其糾結于這事,還不如想想咱們幾日后去南風館的事兒!”
裴卿卿睨了一眼,輕笑一聲,到底沒再攔著兩個孩子單獨說話。二人聊了幾句南風館,隨后裴卿卿掀開簾子,招呼宋七娘與葉柏先上各自的馬車。
馬車慢慢悠悠駛離此,孟桑與謝青章并肩走在后頭,面帶笑意地說著話。
謝青章隨口問道:“近日在國子監常見不到你,是在忙學館和其他衙公廚的事?”
孟桑點頭:“近日主要還是忙庖廚學館的事。你也曉得,這個學館是我一力主張要辦。一是要培養百味食肆的庖廚,免得后繼無人;二想推廣手中的食方,讓更多的人都能品嘗到味的吃食;三則也是給所有庖廚提供一個進技藝、相互切磋的場所。”
“庖廚學館還在籌備中,想讓它順順當當運作起來,必然得多花些心思。”
辦庖廚學館一事,并非是孟桑心來。
過去一年,為了承包大理寺、京兆府與待院等五衙公廚,孟桑用了大量力在調教庖廚上。時日久了,意識到自己力有限,容易顧此失彼,又想到經常拉切磋廚藝的龔廚、曲廚子等人,心中便生出辦一個正經廚師學校的念頭。
如此一來,既能讓有經驗的老庖廚專門負責傳授技藝,也能給大家伙騰出專門的地方流,一起進廚藝。
“不過也就這幾日忙一忙了。臨近婚期,魏叔和曲師傅已經放話,讓我先回家籌備婚事,等到忙完頭等大事再回去。”
孟桑舒了一口氣,雙手背在后,笑道:“好不容易見一面,不提這些,咱們說點別的呀。”
“阿章,我問你哦,那幾只雁真是你親手獵得的?哎呀,你不曉得!它們一只只抖站在籠子里,瞧著可神氣了,還對阿蘭喂的吃食挑來挑去的,一看就是被你養叼了。”
謝青章莞爾,溫聲道:“喂它們些新鮮的蘿卜葉試試。”
“嗯,我回去后讓婢子尋些回來,”孟桑點頭,故意目兇,“這回它們要是還不吃,我就鐵鍋燉大鵝,哦不,是鐵鍋燉大雁!”
謝青章啞然失笑,靜靜陪著往前走,聽興致地說個沒完。時不時,他還會十分配合地搭話,或者就著對方所言問上幾句。
二人不不慢走至坊門,外頭街邊正停著兩輛馬車——昭寧長公主、裴卿卿與葉柏正在等他們,宋七娘晚間還有事,所以便先離開。
謝青章送孟桑上馬車,與裴卿卿、葉柏道別,然后向昭寧長公主:“阿娘,阿耶還在府中等著,咱們也該回去看。”
聞言,昭寧長公主頗有些不愿,附在裴卿卿耳邊又說了幾句話,與對方心照不宣地換了一個眼神,這才磨磨蹭蹭地回到自家馬車。
坐在馬車上,昭寧長公主還開簾子,說了一句:“別忘了啊!”
“放心。”隔壁馬車傳來裴卿卿的應答聲。
謝青章翻上馬,看著孟家馬車漸漸離去,隨口問道:“阿娘是與姨母約好要做什麼事嗎?可需要兒子提早派人打點?”
昭寧長公主面上很是坦然:“沒什麼,約了要去東市新開的幾家鋪子逛一逛,給桑桑買些新和首飾。”
“都是我們郎的事,你們這些個郎君哪里會懂?渾小子,你就別添了。”
而謝青章敏銳地捕捉到昭寧長公主眼底飛快閃過的一不自在,又見對方看似從容地整理擺、把玩手鐲,心中咯噔了一下。
只要他家阿娘扯謊,就會不停用左手去轉右手的鐲子……
謝青章手中拽著韁繩,瞇了瞇眼,隨后面如常地跟著隊伍離開此,心中卻還在暗暗尋思。
不對,阿娘有事瞞著他。
去東市的鋪子逛一逛……
只有郎才懂,郎君不懂……
謝青章將這幾句話以及那些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翻來覆去地琢磨,忽而從腦海深拉出謝瓊前年曾抱怨的事,不由作一頓,抿起來。
該不會逛東市是假,去南風館是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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