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卉將一份街道監控視頻擺在師和雨歌媽媽面前。上周五早晨，小杏還沒進校門，懷里的星黛玩偶就戴著寶石針。

　“兒園每個角落都有監控，麻煩老師等會聯系監控室查一下。三萬塊的寶石失一夜，存在他人拾取拒不歸還的可能，報警的話足以立案。”

　盛卉不打算真的報案，后面一句話用來恐嚇老師，讓園方效率辦事。

　雨歌媽媽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躊躇半天才說：“下午合唱節，我會把寶石拿回來還給你。”

　“不是還給我，是還給小杏。”盛卉的語氣緩了些，“雨歌媽媽，我希你們能給小杏道個歉。”

　道歉？

　雨歌媽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昨天的語氣可能沖了些，但是最后是小杏自己心志不堅定，把針送過來的。況且，教室監控還沒查，雨歌的針下落不明，誰拿走都有可能，萬一就是小杏拿的呢？

　盛卉見不說話，心里大概有數了。

　要讓這群英家長低頭，還得自己有本事才行。這個世界只分強弱，不講道理的。

　幸好，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低頭。

　晚些時候，老師在班上公開為小杏洗清了冤屈。同學們不再用異樣眼看待，但也沒有人主過來安小杏。小杏在班上的人緣一直不太好。

　借助監控，雨歌弄丟的針在場草叢里找到，被媽媽狠狠教訓了一頓。

　許意林是雨歌的好朋友，又是孩中的人氣王，雨歌難過的時候，帶著一群小朋友圍在雨歌邊安，顯得雨歌才是那個欺負的人。

　小杏默默承著孤單。是個難得的溫孩子，從不會因為旁人的虧待而心生怨懟。但很想朋友，著那群孩的視線充滿了羨慕。

　中午，小朋友們圍在餐桌邊一起吃午飯。許意林忽然注意到小杏頭上戴的櫻花發卡。

　小杏今天扎三尾麻花，在腦后合一，很俏皮的發型。每一麻花辮旁邊都戴著兩枚櫻花發卡，整整六朵櫻花綻放在發間，花瓣不是塑料的，像某種水晶，剔，漂亮極了。

　“那是什麼，為什麼這麼亮？”許意林忍不住問。

　小杏回想早上媽媽告訴的：“它名薔薇水晶，是我姨姨從國外帶回來的。”

　許意林又問：“它貴不貴呀？”

　小杏回答不上來。

　旁邊有其他小朋友說：“既然是國外帶回來的，又名水晶，肯定很貴吧！”

　小杏猶豫了會兒，從口袋里出一個小盒子，是媽媽今早特意放進去的。紅著臉說：

　“貴不貴我不知道，但我家里有很多，這些可以送給你們。”

　小生完全抗拒不了亮晶晶的東西，就連剛才還看小杏不順眼的雨歌，現在也半推半就地收下了小杏的禮。

　下午三點，小福星兒園立冬合唱節拉開序幕。

　參加合唱節的家長大部分是，有些母親還穿著職業裝，顯然是工作中途請假參加的。

　盛卉到場時，環顧四周，輕挑了下眉——這些健全的家庭，其實和這個單親家庭沒什麼差別。男人要來有什麼用？

　姚嘉領著兒坐在觀眾席。看到兒頭上的櫻花發卡，納悶道：“哪來的發卡？”

　許意林：“小杏送的！”語氣還興。

　姚嘉用手指撥了撥水晶，堅有分量。心低“哼”一聲：仿得還不錯。

　旁邊座位，雨歌媽媽直接把雨歌頭上的發卡扯下來丟到地上，作很不溫。

　“這種破爛你也戴？”早上的氣還沒消，越想越覺得抹不開面。

　誰會把價值三萬的針別在玩偶上？一定是假貨，還好意思道歉，臉可真大。

　老師召集小朋友上臺唱歌了。小二班的合唱曲目是《郵遞馬車》，旋律十分歡快，聲清脆又整齊，臺下的家長們手都快拍麻了。

　唱完歌，小朋友排隊下舞臺，小杏走在隊伍最后，像個形單影只的小可憐。

　許多家長跑到舞臺下面迎接孩子。小杏在人群中尋找媽媽的影，走著走著，眼前突然冒出一大捧黃艷艷的向日葵。

　“小杏唱得太棒啦！”瞿瑤彎腰抱起，鮮花映笑臉，高調得不行，“快點親瑤瑤阿姨一口。”

　小杏激壞了，湊過去用力“啵”了下瞿瑤的臉，然后抱住的脖子：“瑤瑤阿姨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給小杏寶貝加油的。”

　瞿瑤今天穿一件設計極強的藍風，搭深灰連，長靴過膝，氣場十分強大。

　的座位靠里，但不往人的地方繞，非要抱著小杏從其它家長跟前進去。

　雨歌媽媽皺著眉收讓路，無意間看見瞿瑤的臉，目不由得一怔。

　旁的姚嘉湊過來，語氣詫異不已：“那個該不會是瞿瑤吧？”

　T牌首席設計師，時尚大典常駐風云人，普通人可能不認得，但是們這些自詡時尚達人的英士，對瞿瑤這張臉不可謂印象不深。

　“真的是！”姚嘉甚至打開瞿瑤的微博確認了一遍，“我的天吶......”

　雨歌媽媽著瞿瑤的背影，眼皮狠狠跳了跳。

　想起那枚向日葵寶石針，就是T牌珠寶線的產品。

　而T牌首席設計師瞿瑤今天特意帶一束向日葵來兒園為小杏應援，用意不言而喻。

　人家哪里用得著買假貨？真貨說不定都不要錢。

　雨歌媽媽心梗似的癱坐下來，余瞥見瞿瑤抱著小杏走到座位旁邊，似是才想起什麼，又原路折返，一路氣場全開，徑直停在面前。

　“您是雨歌的媽媽吧？”

　瞿瑤抱著小杏，溫涼目垂下來，“聽說您懷疑小杏拿了您家的東西？”

　雨歌媽媽嚇了一跳，連忙說：“只是誤會罷了。”

　瞿瑤移開目，了小杏的手：“四五歲的小朋友，尚且知道做了錯事要道歉。您都這麼大了，還需要別人教您怎麼道歉嗎？”

　眾目睽睽之下，雨歌媽媽無言辯駁，臉霎時變得灰白。

　同時變了臉的還有周圍的其他幾個家長。那天沒搞清楚事真相就指責小杏的所有人，此刻都難辭其咎。

　雨歌媽媽被無奈，咬牙說了句“對不起”。

　瞿瑤仍不滿意。

　和誰道歉呢，主語都沒有嗎？反省和悟也沒有嗎？高中語文老師聽到會吐吧。

　瞿瑤委婉地將以上要求陳述一遍。

　直到雨歌媽媽用那氣若游的聲音，對小杏重新道了一次歉，并且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瞿瑤才勾起一抹“孺子可教也”的微笑，問小杏接不接雨歌媽媽的道歉。

　小杏眨眼睛，聲說：“老師說了，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瞿瑤哈哈笑起來，一眼都不看周圍的人，帶著小杏揚長而去。

　圍觀全程的家長們驚不小，有人單純被瞿瑤的直白震撼到，也有人心有余悸，嘆幸好刀子沒落到他們上。姚嘉是其中之一。

　不斷偸覷瞿瑤離開的方向，看見盛卉和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像一對識多年的老友，親極了。

　姚嘉沒忘記假酒那件事，看盛卉極其不順眼。

　不甘心地想，誰還沒有個厲害的名人朋友？我初中同學在娛樂圈價上億，我老公的兄弟還是聯合國員呢。

　午后日斜照下來，將小杏頭上的發卡映照得熠熠生輝。

　瞿瑤了小杏的腦袋，轉頭，觍著臉向盛卉邀功：“盛老板，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盛卉：“你，是我的神！必須加！”

　話音落下，兩人齊齊笑出了聲。

　天觀眾席起了一陣微風，盛卉撥開被風撲到臉上的長發。

　瞿瑤在風中瞇眼打量，忽然問：“怎麼化妝了？”

　問得簡略。其實盛卉每天上班都化淡妝，但是今天化得很認真。在瞿瑤眼里這才是化妝，很久沒看到盛卉認真打扮了。

　黑眼線勾勒婉轉嫵的眼型，長睫似羽，淺淺臥蠶如點睛之筆，襯托華流轉的璀璨目。上半張臉下了功夫，下半張臉便適當簡略，煙膏薄薄上一層，雅致又高級。

　“我覺在場為數不多的男都在盯著你，噢，還有四五歲的小屁孩們。”瞿瑤憋著笑說，“你不化妝就夠了，今天簡直艷群芳。為什麼突然這麼高調？”

　盛卉出諱莫如深的表：“等會有家長和孩子拍集照的環節。我要帶著小杏搶C位。”

　不論他們是按照家庭資產還是社會地位排序，都要打破這種不良風氣。最顯眼的位置理應屬于最的人。

　這麼說有道理嗎？沒有。盛卉單純想展示戰斗。

　在娛樂圈，C位之爭意味著腥風雨，意味著熱搜撕滿天飛。瞿瑤算半個圈人，因此深有，不朝閨豎起大拇指：“盛老板牛，此去必能大殺四方！”

　們相識十余年，記憶中，盛卉從來沒有刻意高調過。只要站在那兒，就是人群的焦點。直到最近幾年，連站在人群中都不愿意，仿若避世，這才真正低調下來。

　盛老板今天把來給小杏撐場面，又特意心打扮去搶C位，等于釋放了“低調人生到此結束老娘從現在開始就要閃耀主場”的信號。

　瞿瑤像打了一樣激，突然間，想到什麼，問：“那葉舒城呢？不躲他了嗎？”

　是世界上唯二知道葉舒城和小杏關系的人。盛卉這些年之所以這麼低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躲這個男人。

　盛卉向小杏。今天明顯比平常待在學校開朗許多，正在和其他小朋友分麗的向日葵，雕玉琢的小臉比花兒還要鮮明可。

　盛卉出由衷的笑，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從前是我錯了。現在才知道，和我兒的面子比起來，他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