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卉一驚:“什麼?”
小杏:“剛才那些阿姨們不停地向爸爸表白,媽媽卻什麼都不說,肯定是因為媽媽要私底下和爸爸說!”
盛卉:......
你這小丫頭想象力未免太富。
來到東區1號休息室門口,盛卉和小杏迎面撞上一位來給葉舒城送咖啡的行政小姐姐。
盛卉記得,葉舒城的書助理清一全是男生,但是,現在在臺上貢獻彩演出的部門,好像正是總裁書室。
正好要進去找他,于是和氣地對行政小姐姐說:“我幫你拿進去吧。”
小姐姐:“您是哪位?”
“我是他朋友。”
“不行哦。”小姐姐好像不信,看到盛卉沒有戴工牌,盡忠職守地說,“我可以幫你傳話。”
盛卉眨了兩下眼。員工謹慎一點是好事,所以并沒有生氣。
但溫和地說了句:“我是他孩子的媽媽。”
話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
小姐姐更是嚇得魂都飛了。
盛卉接過那杯咖啡,只能先松開小杏的手,敲門,然后擰開門把手。
門打開,踏進室,下意識回頭找后的小豆丁。
就這麼一會兒,小豆丁沒了?
盛卉抬起眼,看到小杏正跑向們后的喬黛,然后抱住喬黛的,對說:
“小喬阿姨,我突然不想找爸爸了,我們先去看節目吧!”
話音落下,小杏轉過頭,朝盛卉眨了下右眼。
盛卉:......
現在的小孩心眼未免太多了些!
僵地站在門扉,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去,然后關上門。
休息室中間擺了兩張旋轉椅,靠墻位置還有一排沙發。
葉舒城坐在旋轉椅上,似乎剛打完電話,手里著手機,轉過來看。
眼眸深約含著笑,仿佛在奇怪——四歲的兒怎麼變媽了?不是在G省嗎,走任意門過來的?
盛卉將那杯咖啡放在前方的梳妝臺上:
“知道你今晚還有很多事,但是剛唱完歌,不要喝咖啡比較好。”
葉舒城:“那就不喝了。”
他的聲音很低,顆粒清晰,聽得盛卉心底一。
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窘迫過:“G省的行程推遲了。”
可前不久還在短信里對他說G省天氣真好——思及此,盛卉頭皮麻了一片。
葉舒城還沒有卸妝,濃眉深眸,發型張揚不羈,無論走下舞臺的本人氣質多麼斂斯文,瞧著仍有些里氣。
他當著盛卉的面緩慢扣上黑質襯衫最上面的幾顆紐扣,盛卉坐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上,臉熱到極致,再不說點話就要炸了:
“你們表演得不錯......大學的時候肯定有不吧?”
葉舒城:“還好,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玩。”
盛卉:“我們大學有不男孩子,經常在學校附近的街道上一邊彈吉他一邊勾搭生。”
葉舒城:“我記得我們的大學在一個城市?反正,那些人里面沒有我。”
盛卉想說“誰知道呢”,幸好最近對自己的怪氣有所防備,連忙住了,換一句話說:
“怎麼以前都不給我和寶寶展示一下?”
葉舒城:“沒機會。”
其實是因為,他認為對這些東西肯定不興趣。
“對了,小杏去哪了?”
“和小喬看節目去了。”
“哦。”
他們的對話一句比一句干,仿佛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被安上了不尬聊就會立刻炸的裝置。
盛卉的心非常混。記得瞿瑤表白,也記得小杏給創造環境,自己也有些心澎湃,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我......”
“你剛才......”
“你先說。”
“你先吧。”
“還是你先。”盛卉堅持道,“我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葉舒城:......
他抬起右手,修長指尖落到間,又把剛剛才扣上的紐扣解開一顆:
“你剛才說我以前沒有給你表演過,那我現在補上。”
話音落下,盛卉呆呆點了兩下頭,莫名到一陣發燒般的暈眩。
男人從椅子上起,走到房間角落。他那把華麗的暗藍貝斯就放在那里,但他沒有,而是打開另一個琴包,取出一把木電吉他。
盛卉咽了口唾沫,主問:“什麼歌?”
“Athletics樂隊的《IV》,純音樂。”
沒有歌詞。盛卉稍稍有些失落,覺得葉舒城的聲音也很好聽,雖然沒有顧西辭那麼狂野奔放會裝,但是他的聲線更有磁一些,當主唱也不會比顧西辭差。
男人將吉他掛到上,重新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他溫和地垂下目,調了調吉他的旋鈕,單手輕撥琴弦,就這麼開始了。
非常平淡和緩的前奏,仿佛凌晨時分沉靜的海面,波瀾不驚。
幾段重復之后,來到清晨,太從海平面之下緩緩升起,日與水霧糾纏織,被烘熱的海浪一道又一道拍在海岸上,激起耀眼的浪花和水沫。
離開大海的水汽在砂石上蒸騰,上升,最后煙消云散,湮沒在明的空氣中。
盛卉莫名到了一悲傷。
越到后面,歌曲的節奏越發慢下來,男人修長干凈的手指極輕地波琴弦,之后又是幾個弦的作,到最后,甚至隔幾秒才撥一下弦,尾音悠長得像一聲聲嘆息。
他始終看著吉他,沒有抬頭和對視。
長睫在清冷的眸中投下一片影,淡的輕抿了下,一曲畢,終于抬頭看了一眼。
溫的弦聲音似乎還在室回,盛卉直視他的眼睛,心臟深那些堅的、早已四分五裂的東西,在這一刻化末,風一吹,了無蹤跡。
心里起了一陣風。
或者說,風一直刮著,曾經在風里飄,這一刻站住了,于是到風。
“吉他拿開一下。”
盛卉紅著臉站起來,朝他眨了眨眼。
腦子里一句話也不剩,只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吉他落地的一瞬間,也落到他膝上。
主纏住他的脖頸,湊過去吻他。
男人高大的過電般輕了下,因為沒坐穩,他手將摟近些,按扣在懷里。
的味道像這個世界上最醇烈的酒。
葉舒城很快掌握了主權,輕掐著的后頸,舌尖深深探。
他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刻全盤崩潰,或者說,鑄就了一座更堅的堡壘。
他從來沒有一秒鐘想過要離開。他想陪在邊,無論什麼角都好。
盛卉到他的頭發,今天一點也不蓬松,有點,不好抓。
的熱得要炸了,兩個人的襯衫都從腰里頭,到他炙熱的,而自己也在冷熱接。
這里可真不是一個好地點。
盛卉想停卻停不下來,正好聽見外邊傳來敲門聲,張地側開臉,腦袋埋進他肩窩。
聽見葉舒城啞聲問門外的人:“什麼事?”
外邊傳來喬黛的聲音:“那個......小杏睡著了......”
們剛才并沒有去看節目。
小杏拉著喬黛,像個衛士一般守在爸爸的休息室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們。
但是爸爸和媽媽流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些。
現在已經八點多快九點了,的生鐘很強悍,即便站著,也不影響要睡覺。
喬黛發現小杏歪到自己上,連忙把抱起來,讓枕著自己的肩膀睡覺。
四歲的娃娃并不很輕,抱了沒一會兒就手酸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敲響旁的房門。
盛卉從葉舒城上爬起來,慌地整理自己的服。
葉舒城晚上還有酒局,推拖不得,只能帶著小杏先回家。
分別之前,鼓起十萬分的勇氣,在男人白皙的下親了一下。
葉舒城心跳了一拍,就聽見忸怩地對他說:
“喝點,我在家里等你回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他突然問,眼神溫至極。
“什麼?喝點?”
“不是,另外一句。”
“哦......”
盛卉停在門后,咬了咬牙,細的聲音仿佛從間出,“我在家里等你回來。”
“好。”
男人笑著答應,從未見他如此開心。
離開晚會場館,上了車,盛卉把兒安置在寶寶座椅上,自己靠在后座另一邊,出神地想心事。
已經知道怎麼表白了,不需要任何邏輯、思路,全憑。
而不知道的是,那句“我在家里等你回來”,對葉舒城而言,已經是他聽過最深聽的一句話。
回家的路程漫長,盛卉的目跳躍在流星飛矢般的路燈上,忽然想聽點歌。
寶寶還在睡覺,戴上耳機,打開音樂件,找到那首《IV》。
原版的單曲要比葉舒城演繹得更富一些,畢竟他只有一把吉他,而這首歌中還有其他許多的電音元素。
但是,他們傳遞的是一致的,時而跌宕,時而溫,時而悠長,時而惆悵。
盛卉仰躺在座椅上,緩緩閉上眼睛。
聽到大約兩分半鐘的時候,這首所謂的“純音樂”突然出現了幾句歌詞。
倏地睜開眼,轎車此時正穿過一片橋,室外的線一瞬間暗下來。
耳機之中,溫的男聲輕輕唱道,嗓音出幾分荒涼——
And now I think my faith is weakening
And just as y me back
You push me from the ledge
此刻我到自己的心不再堅強
只因你把我拯救回來
卻又將我推下深淵
側的寶寶座椅傳來窸窣聲響,小杏悠悠地醒過來,扶著扶手探出頭。
“媽媽,你怎麼哭了?”微微睜大眼,用稚而沙啞的聲音驚訝問道。
盛卉連忙用手背掉臉頰上熱的水珠。
“媽媽沒事。只是眼睛進東西了。”
朝小杏溫地笑笑,眼眶仍是紅的,“弄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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