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中好似無端起了風, 幾縷發在風中飄搖,落回臉側時,帶起一陣麻的意。
盛卉的指節攥地發了白, 臉頰卻緋紅一片,也艷麗無比。察覺到周圍時不時掃來的視線,忍下心中怨念,極為不甘地吐出三字:
“學長好。”
前的年邊笑意更盛, 小杏抱著他肩膀, 納悶道:
“學長是什麼?”
葉舒城答:“就是對高年級男孩子的敬稱。”
小杏似懂非懂:“第一次聽媽媽這樣喊爸爸!”
葉舒城:“那媽媽平常怎麼喊爸爸?”
小杏:“媽媽喊爸爸老公呀......”
“停停停。”盛卉聽不下去了,連聲打斷,“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 酒呢?”
說罷, 又讓葉舒城趕把孩子放下來, 別表現得那麼親。
葉舒城將小杏放到地上, 改為牽著的手。他抬眸張片刻,看見斜前方信步走來的人,挑眉:
“酒來了。”
“老葉, 我正找你呢。”
顧西辭單手拎著襯衫領口,薄的襯衫隨作輕, 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停在葉舒城面前, 轉眸看了眼盛卉, 十分夸張地“哇”了一聲:
“老葉你可以啊,從哪認識的明星妹妹?”
葉舒城懶得理他:“吧臺還有位置嗎?我們過去坐坐。”
“當然有。”顧西辭這時才瞅見一米出頭的小杏小朋友, 又是一驚, “怎麼還有這麼小的......”
“顧叔叔, 我是盛小杏。”小杏仰著頭, 自我介紹道。
盛卉把小杏牽到自己這邊:“是我的小堂妹, 今天帶過來一起玩。”
顧西辭覺得很稀奇,蹲到小杏面前,視線與平齊:“你知道我姓顧啊?”
小杏點頭:“哥哥姐姐告訴我的。”
哥哥姐姐?
顧西辭抬頭,看一眼葉舒城和盛卉,目很快落回小杏臉上,角一:
“我看起來很老?你管他哥哥,管我叔叔?”
小杏呆了呆,就聽葉舒城話道:
“你自己長得老還怪小孩?”
“哎,我哪里長得老了?”
顧西辭不服,正站起來和葉舒城爭辯一番,忽而聞到一陣似曾相識的甜香味。
小杏眨眨眼睛,看著顧西辭漸漸湊近,鼻翼翕,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又是葉舒城將顧西辭攔下:“你是狗嗎?”
顧西辭:“干嘛突然罵我?”
“那你在那兒聞什麼?別把小杏嚇到了。”
顧西辭終于站起來,掃了掃擺上不存在的灰,轉眼瞅著葉舒城:
“小杏上的味道和你上的很像。”
草莓牛妹妹,難道就是這麼個小家伙?
不對。顧西辭又把目轉向盛卉。
葉舒城真是一秒鐘思考的時間都不留給他,手臂重重攬到顧西辭肩上,把他向外推:
“這里味道這麼雜,你又不是狗,能聞出什麼來?喝酒去吧。”
說著,又回頭招呼盛卉一起。
小杏屁顛顛跟上去,盛卉慢他們兩步,盯著寶寶高興得晃的小辮子,心里既無奈,又覺得有點好笑。
這麼一看,他們倆真像親無間的一對兄妹。
盛卉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心頭有些泛酸,混的緒中有一分名為羨慕。
很羨慕這樣的父關系。
來到吧臺,葉舒城選了最干凈的兩個位置,彎腰把小杏抱起來,輕輕放在其中一張高腳椅上,然后心地護在孩子旁,自己就不坐了。
顧西辭淡淡瞥他一眼,嗤笑了聲。
原以為姓葉的腦袋里只有代碼和論文,沒想到殷勤起來這麼離譜,比孩子他爸還像孩子他爸。
余向外側晃了晃,掠過盛卉那張艷人的臉龐,顧西辭忽然又能理解了。
“學妹喝什麼?”
盛卉:“有雅柏嗎?”
顧西辭:“那個很沖啊,要不要給你調點檸檬進去?”
聽見這句話,盛卉出吃蒼蠅一樣的表:“加水就好,謝謝學長。”
顧西辭覺自己的調酒技好像被鄙視了。
趁葉舒城走到吧臺后面給小杏倒果喝,顧西辭在他耳邊低低評價了句:
“你妹子好冷酷。”
葉舒城眨一下眼:“還不是我妹子。”
顧西辭齜了齜牙:“那你在這里殷勤什麼?追不到?”
“嗯。”
他現在承認自己在追了,而且追得很失敗。
顧西辭好像聽見天方夜譚:“不是吧?長你這樣都還追不到?”
他的老葉兄弟不僅長得帥,家世好,會讀書,格也是他們中間最穩重的,更重要的是,都給人家的小妹妹當保姆了,還追不到?
“冷酷,太冷酷了。”顧西辭忍不住打起寒戰,“這樣的妹子,就算長得再,我也hold不住。”
葉舒城眼神一凜,罵了聲“滾”,手里拿一杯橙回到小杏邊,馬上變了副面孔,溫言語地和說果有點涼,要一口一口慢慢喝。
顧西辭上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就在這時,顧西辭擱在調酒臺上的手機響起來,是老蔣的電話,喊他們去舞臺后邊集合,該上臺表演節目了。
葉舒城也被走。他們走之后,盛卉耳邊安靜不,扯著凳子靠近小杏,舉起酒杯和小杏杯:“cheers~”
小杏興地坐在椅子上晃起了,問盛卉:“媽……姐姐,你知道舒城哥哥去干什麼了嗎?”
盛卉搖頭:“我怎麼知道?”
小杏搖頭晃腦地說:“他去彈琴給你聽。”
盛卉:“他要彈也不是彈給我聽,是給壽星姐姐慶生呢。”
說著,舞臺前方的人群揚起一陣喧嘩,尖聲如海浪層層開,人頭攢間,盛卉看見五個著浮夸的年依次走上舞臺,清一的黑黑,又黑得五彩斑斕。
剛才看見葉舒城穿一條帶銀鏈的牛仔,便覺得風,現在看來,姓葉的已經是所有人中打扮得最素的一個。
五人停在各自的點位,直到這時,盛卉才發現其中的鍵盤手是孩,束著高高的馬尾,面容姣好,氣質颯爽大方,落座之前,和主唱蔣至搭了搭背,看起來關系非常親近。
葉舒城的站位在斜前方,對和弦的時候,生笑著和他說了句什麼,葉舒城點了點頭,轉過去和說話,臺下的人看不見他的表。
吧臺旁邊,有人扯起八卦,說向筠是蔣至的遠房親戚,特意學了琴加他們樂隊,就是為了追葉舒城。
“雖然長得又高又漂亮,但是估計追不上。”
“為什麼?”
“聽人說的,葉學長眼里只有學,不近。”
“噗......”
盛卉第一次喝酒被嗆到,捂著咳嗽了幾聲,一邊咳一邊笑。
船艙燈忽地暗下來,只留舞臺的燈和球燈,流盤旋。
第一首歌是膾炙人口的《Love Story》,在場的是個人都會哼兩句。
壽星學姐被一群人環繞,推搡到舞臺前方,紅著臉聽男朋友面對面對唱。
“我哥哥好酷啊!”
小杏眼里只有爸,現在拉著盛卉的手,學前方舞池里的哥哥姐姐那樣,把手舉得高高的,生怕爸看不見。
盛卉只能半尷不尬地跟著小杏一起揮手。
鄉村音樂的旋律歡快而簡單,對于臺上的樂手們來說猶如小菜一碟,每個人都很放松,一邊彈琴還能一邊說笑聊天。
葉舒城算是其中彈得比較認真的一個。一束冷亮的燈每隔幾秒就會規律地從他臉上晃過,盛卉視力很好,幾乎能看見他睫投下的影在白皙上從左走到右,高鼻梁映著球燈閃爍的彩,薄翕張,似乎在跟著曲調哼唱。
盛卉不經常聽歌,自然也沒追過什麼歌星,但是這一刻,忽然覺得,會玩音樂的男生真的有魅力。
舒緩又浪漫的曲調讓人心生愜意。絕對想不到,臺上這群人最經常玩的其實是電音震耳的重金屬搖滾。
小杏已經聽爸爸彈過很多次曲子了,所以今天的不像第一次看爸爸演出那樣激,反而把更多的心思用來觀察媽媽。
媽媽一直看著舞臺,是在看爸爸嗎?肯定吧,爸爸是所有人里面最帥的那個。
媽媽笑了,還跟著音樂搖擺,肯定覺得爸爸彈得特別好聽吧!
連著唱了幾首Taylor的歌,最后一首據說是學姐最喜歡的,前奏一響起,吃瓜群眾們便七手八腳地把學姐推上了舞臺,讓和男朋友一起唱。
氣氛鼓,盛卉跟著大笑起來,為臺上的有人鼓掌好。
小杏心里想:媽媽笑得好開心,一定特別喜歡爸爸的表演!
盛卉把抱進懷里,抓著的小手左右搖晃。
臺上其他樂手自發地把中間位置讓出來。葉舒城退到向筠旁,盛卉的視線正好飄到他們那邊,看見向筠一邊彈琴,一邊仰頭對葉舒城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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