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要留個心眼,皇帝未必就信得過,皇位不是地上隨便掉了能撿起來的東西,他坐上去,心機城府必定深不可測。
說來,趙究這個人當年也只是略有來往如今幾年過去,再見他就皇帝了,這些年發生在他上的事絕不簡單。
馬蹄和車在石板路上碾踏出規律的聲響,車子搖搖晃晃的,將沈觀魚的記憶帶回了久遠的江南。
才過了谷雨,前夜下了一夜的雨,將各家探出墻的花枝打得零落了一地,風弄花香。
匆忙的步子從石板路上跑過了,小心地避開了鮮碧的青苔。
一男裝的沈觀魚直喊著“糟糕糟糕”,裳都來不及換,就往明蒼書院跑去。
今日跟爹爹去瞧一樁案子,等回來才突然想起書院今日有月試。
才賣了幾日乖,求沈鈞帶自己出去見見世面,要是讓知道誤了考試,被降到末班去,事就大大地不妙了。
遠遠地就看見了明蒼書院的山門,看門的秦伯已經正準備關門,就看到一個學子氣吁吁地跑了上來,手里舉著書院學子的木符。
秦老伯知道這是遲到的學子,也不追究,指了指東邊:“這次考試在那邊。”
沈觀魚氣都不勻,拱了拱手就跑進去了。
等跑到課室,定睛瞧到一屋子男學子時,徹底傻了。
沈觀魚完全忘了男裝還穿在,秦伯指了一條錯路!
轉走還來得及!
誰料分卷的夫子實在眼尖,指著喊:“誒!那邊的學子,敢逃試啊?快進去!”
沈觀魚攥了拳頭,腳步凝在了原地。
要不要當面跑?
可這時書院的大鐘被敲響,考試正式開始了,這時候再跑過學子那一邊已經來不及了。
算了!在這兒考也沒什麼。
寫上自己的名字,到時候只說是卷子弄了,到男院的卷子里找一找,不問題!
拿定了主意,低頭往最末位走去。
卷子一張一張地往后穿,沈觀魚拿到后發現自己天真了。
“經義!怎麼會是經義?”沈觀魚寫完名字后把題目一讀,懷疑自己看錯了,將卷子翻來覆去地看,沒看錯。
為什麼院和男院考的不一樣……捂住了自己頭。
這實在是廢話,男院以科舉取士為要務,所習自然深,沈觀魚累得腦筋一時沒轉過彎兒來。
徹底完了。
撐著下看著窗外的檐鈴發愣,墨都不想蘸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紙團直直敲在了的頭上。
沈觀魚有些默然,只是想安靜等死。
了干的,無奈地抬頭往紙團砸來的方向看去,是一個黑臉的年。
砸的人也驚訝,約好了本該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呢,怎麼是一個秀面生的小郎君?
這時一張卷子輕飄飄地掉在了地上,卷首名字寫著江究,筆鋒凌厲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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