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妃也不解,難道估錯了,趙究會更喜歡徐瑞翎這樣的?
徐瑞翎第一次面對大人,見他還問自己的看法,實在是不知所措,“臣,臣覺得,沈氏可憐,夫君不舉,想來還是清白姑娘,就盼著能找到的下落,然后,能過好日子!”
“讓過什麼樣的好日子?”
二人看起來相談甚歡,周遭的人已各有心思,最張的當屬徐家人,一直在心里求著徐瑞翎別說錯話。
“還這樣年輕……”徐瑞翎真的認真想了起來,然后一拍掌,“不若陛下給前世子妃沈氏賜婚,給尋個家世相合的人家嫁了,后半輩子也有著落。”
趙究眉一揚,笑了:“那你說,什麼樣家世才合得上呢。”
康業心里一,完了,陛下生氣了。
他那雙寒星濺水的眸子一笑起來,誰看誰都得醉,徐瑞翎心一下了,下意識張說道:
“沈氏到底是下堂妻,家中無又是孤,就是陛下降下隆恩,最多不過能嫁與典簿或縣丞做正妻,再往上的……只怕要做妾了。”
典薄、縣丞皆是七八品的小,康業難得看了一眼下首作死的徐家姑娘,有些佩服真敢安排。
趙究仍舊笑著,笑得讓徐瑞翎以為他是在贊許自己,心里一時得不行,自己莫非真要得陛下青眼了?
上首之人開口,清冷的嗓音不輕不重,帳人屏氣凝神聽著他說話,卻不是對徐瑞翎說:
“前頭徐家帶了位小姐進宮,前失儀,今日這位小姐安排起別人的親事頭頭是道,徐云逸,徐家就是這樣教兒的?”
清淡的一句猶如驚雷,劈在徐家人的天靈蓋上,就這麼一句話,徐家所有的姑娘往后的親事只怕不好了。
被點到名字的人兩戰戰,從席間起來跪到了趙究面前,“小兒無狀,求陛下恕罪。”
想想當初老齊王因一句“豎子”得罪陛下是何等下場,他徐家又拿什麼跟宗室比,徐云逸登時面無。
徐瑞翎還不明白陛下怎麼不跟說話了,爹跟犯了大錯似的跪下,難道說錯話了嗎?
得意徹底不見,徐瑞翎惶恐得眼珠子轉,終于也緩緩跪了下去。
沒想到自己不過兩句在理的話,反倒得罪的陛下,惹下大禍。
“陛下,臣沒有別的意思……陛下恕罪。”
趙究聲音徹底冷了下來:“今天你們徐家接二連三來朕面前求恕罪,怎麼,又有舞要跳嗎?”
這話連先前的徐太妃和梁紅玉都奚落了一頓,徐脂慧要不是站在皇帝面前,差點要笑出聲來。
“朕看你們此行志不在秋獵,回去吧。”趙究懶得聽二人求饒,讓余下眾人繼續熱鬧,自己起走了,徐家這兩樁破事鬧得他心煩。
皇帝走后,帳眾人良久不敢說話,徐太妃則面難看,一時不知道皇帝是借機敲打徐家還是維護沈氏。
只有白徽在席中慢慢啜飲一杯酒,若有所思。
他正為著沈觀魚的事不痛快著呢,方才聽到有人說沈觀魚怕是死了,差點就跟著站起來。
后來趙究讓人過來回話,白徽也就默默聽著,但那幾句來回,引起了他的懷疑。
沈家可憐,空印案后也是得趙究特意關照過的,現在徐家都說沈觀魚失蹤了,卻未聽聞皇帝要下令去找消失的沈氏,難道他知道人在哪里。
今夜趙究的舉止看在他眼里,想到沈觀魚那夫……真的沒可能是他嗎?
想到明蒼書院的舊事,白徽怎麼也要求證一番。
白徽看著別人,自然也有人看他,青年英武開闊的肩膀蘊蓄著許多力量,長公主有意無意地往他瞟去,杯中酒越喝越有醇厚的意味。
趙究負手回到了隔壁的營帳,沈觀魚正準備去沐浴,就見他不甚開心地進來了。
“哪兒去?”繞到屏風后的人被他單臂環了起來,低頭親吻的后頸,心一時輕松了起來。
沈觀魚掛在趙究上,后頸覺到他噴灑的氣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汗了,去沐浴,陛下別挨這麼近嘛。”
趙究不要臉得很:“朕這酒味也不好聞,同你一道去。”
說罷還親了一口,沈觀魚果然嘗到了酒味,臉皺了皺,讓趙究心好了不。
可浴桶這地方可不怎麼好,起先保證得再好,真見到沈觀魚的模樣趙究把什麼金口玉言都丟了,一開始就抱著人親得不依不饒,說什麼“馬車上都讓著你,忍了許久”的瞎話。
起先沈觀魚還不愿意,但他溫得很,慢慢地,輕輕地吻,也就不掙扎了,枕著桶沿閉眼由得他來。
皆好,無不好,趙究自后見心上人,為自己浮了一臉紅霞,細碎的吻從頰側到肩頭親個不住,心里實在是極了。
但也就一回便把人抱了出來,做了惡事自然得把被欺負的人伺候好,趙究拿著帕子慢慢幫絞干發。
枕著他的沈觀魚冰玉、若膩,不施黛卻如朝霞映雪,長在他心坎上,任再是有別的人,都不如把自己的心全占了。
趙究忽然想,若是有來世,同做兩棵長在一起的樹多好,枝葉相接,系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能離開誰。
沈觀魚慵懶地睜眼看他,坐著的趙究也是一幅出浴人圖,里穿得落拓,軀好得似玉雕就的一般,若是偏一下頭就能親到他,一想到這,的臉更紅。
“這時辰還不睡,是有什麼好玩的嗎?”趙究聲音沉得很,同說話轉移注意。
他什麼不知道,但就是喜歡聽沈觀魚和自己說。
“我學了一套劍法,夏昀教的。”沈觀魚手比個劍式,在半空中打了個圈兒。
“舞給朕看看。”
結果沈觀魚眼珠子往外瞅:“沒學好,不好在陛下面前獻丑。”
趙究拿甜話哄:“就一回,你舞得怎樣朕都是覺得好,讓朕看看吧。”
想了想,反正夏昀都夸了,那舞給趙究看應該是不丟人的,此刻天也涼了,舞一套不至于出汗。
躍躍試地站了起來,將那劍執在手中,有模有樣地說一句:“獻丑了。”
劍招舞得自然不丑,可以說是得很,但缺乏殺氣。
趙究知道這套劍招,更拿它殺過人的,如今這毫無殺意的模樣顯然是背離了,不過他也就當一支舞看了。
一套劍招舞罷,沈觀魚帶著怯收劍看他,明眸里漾著滿滿的期待,誰看誰心,趙究掌嘆道:“舞得極好,怎麼能這麼好呢?”
雖然腳底不穩,招式沒勁兒,但段絕佳,才練半個晚上就能全都記住,任趙究再挑剔都覺得好,甚至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偏得沒有任何道理。
沈觀魚如愿挨夸,開心地小步過來坐到他膝上,臉蛋上的笑都下不來,“沒有很好,還要學呢。”
這還謙虛上了,趙究將手里的劍放到別去,說道:“累不累,咱們睡下吧,朕都累了。”
沈觀魚沉淀了一下開心,想起趙究進來時似乎不太開心,便問:“陛下方才宴上是有什麼煩心事了嗎?”
“煩人的小事罷了,見著你就都好了,你若肯讓朕多弄一弄,天大的事都不算什麼。”
趙究說的老實話,沈觀魚有點惱,才關心他一句,這人就說渾話。
結果是什麼也沒問到,趙究帶著人翻上了榻,又胡鬧起來,“方才玉頂兒獻舞哄朕開心,朕還未謝過呢。”
沈觀魚不樂意了,并了起來不讓他再莽撞,正道:“那不是跳舞!”
男人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沒有急了,趙究什麼都應:“好,是朕錯了,快讓朕……嗯,朕想你了……錯了,好不好,別擋著。”
他這樣懶長的嗓音實在是得人心湖搖漾,沈娘子最終敵不過越發無賴的皇帝,當然讓他得逞了,一壺瓊漿不在宴上,盡傾在了一線桃瓣。
再睜眼是因為察覺到趙究起了。
他在床邊整理著裳,一玄金紋的騎裝沉穩貴氣,晨起溜進來的將他的腰襯得修窄,是拔的背影就讓人心。
見沈觀魚醒了,趙究俯,干凈的氣息湊到了近前,讓清醒了一會兒,臂抱到他的脖子。
趙究將瓣在額頭上,男子的嗓音如春風拂面:“多睡一會兒吧,朕午后帶你去游獵。”
沈觀魚懶洋洋“嗯”了一聲,翻又睡過去了。
都不明白出力的明明是趙究,怎麼他沒回都不累反而神更好,反而是怎麼都睡不醒。
但沈觀魚也沒有真睡到午后去,而是在中飯前一個時辰就起看書了。
連著馬車到營帳,是從一個籠子到另一個籠子地關著,人也越發不耐煩起來,將書一拋,沈觀魚問小宮:“夏昀去哪兒了?”
正說著他就腳步匆匆地進來請罪:“主子恕罪,奴婢方才去看比下打獵去了。”
沈觀魚出不去,不知道趙究是怎樣的一番意氣風發,很興趣地問:“陛下都打到了什麼?”
“有幾頭馬鹿、梅花鹿、野雉、灰兔這些,最厲害的還是一只斑斕大虎,那皮子十分漂亮,陛下賞給了梁家姑娘,犒賞梁家姑娘助陛下合圍了老虎。”
沈觀魚本聽得興致,忽聽見一個姑娘的名字,頓了一會兒,假作不經意問道:“那梁家姑娘是什麼來頭,這麼厲害?”
“是徐太妃的養,英姿颯爽的北地姑娘,”夏昀笑著回道,“奴婢還聽聞那梁家姑娘昨夜宴上還給陛下獻舞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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