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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第65章 第65章

 果然逗得花綢不哭了,嗔起眼來捶他,“你當我小孩子呢?”

 奚桓捂著心口徐徐倒下去,口里呼著,“哎呀呀,要打死人了,快拿筆墨來,我要寫下書,把后事代。”

 逗得掛著淚花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別過去不理他。他倒在后頭掣掣袖,“快呀,拿紙墨來,我快不行了……”

 回頭嗔一眼,“你要代什麼?只管說,我心里記下。”

 奚桓睨一眼,便將雙目闔上,“我自攢下白銀一萬兩,還有我娘的,合算六萬兩,攏共七萬,若花綢答應往后不嫁人,皆給花綢。”

 “喲,你有這些錢?”

 他立時爬起來,的下轉一轉,“聽見我有錢,就不哭了?”

 “去!”花綢剜他一眼,“誰稀罕你的?”

 “不稀罕我的,要去稀罕誰的?”

 窗外焰火漸漸歇了,綻著漫天繁星,玄月掛在金樹捎,那枝梢簌簌招搖,像是要把它搖下來才甘休。奚桓半張臉上蒙著斑駁的樹蔭,倏明倏暗,似在他眼中撈月。

 他的目漾,不知要怎樣才好,“不哭了,這時候,估著爹他們是歇在保定府,就算爹想不到,姑必定使人送信來,過些時就到。你放心,沿途員一定款待好他們。”

 誰知花綢倏地提起兩道眉來,“你說,潘會不會派人去暗害你爹?”

 奚桓好笑起來,“潘再傻,也傻不到那個地步,爹是未來閣首揆,如今是三品大員,誰暗害他,不是跟自己過不去?皇上派去的人,得罪他,就是不給皇上臉面,誰敢?”

 花綢徐徐點頭,“是我糊涂了。只是我娘從未與我分開這樣久,我免不得擔憂,老人家,遇到事,就只會哭。”

 “你還好意思說呢,你不是也哭?”

 “去、我已不哭了。”花綢嗔他,面頰臊得紅紅的,“你去吧,外頭那些賓客,二哥哥只顧自己吃喝,哪里顧得上親戚?”

 奚桓搖頭,“我不去了,還有奚澗在席呢,我在這里陪你,我人治了酒席來,咱們對月聯句,驅你的愁悶,好不好?”

 花綢應下,奚桓便走到外頭去尋了個丫頭吩咐酒席,不時人進來,就擺在炕桌上,有葷有素,主菜是螃蟹,配著一壺葡萄酒。花綢篩了酒,提就以“酒”字飛花。

 順口道:“既是我提,那就由我始,蘇子瞻的‘酒困路長惟睡’。”

 奚桓便接,“那我自然是范希文的‘濁酒一杯家萬里’。”

 “借問酒家何有。”

 “中軍置酒飲歸客。”

 一番下來,到花綢飛完一令,吃了一杯,癟著臉生悔意,“不好不好,咱們就兩個人,回回都是到我這里飛完令,都是我吃酒,我太虧了些。”

 奚桓好笑起來,“要是我接不上呢?”

 “你還有接不上的?你可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

 便由奚桓起,飛個“月”字,自然是奚桓吃酒,十幾下來,吃得月上螭吻,三更的梆子敲響。花綢使他回去,他歪在榻上,餳著眼,“我吃醉了,走不得,要歇在這里。”

 此刻椿娘回來,收拾了案桌,花綢見他撐著腦袋閉著眼,走去推他,“你回去睡,今夜家中有遠客留宿,還有好幾位姑娘呢,你睡在我這里,人撞見,什麼樣子?”

 奚桓抵死不走,任憑拽,“我真是醉了,腦子里暈暈乎乎的,瞧你都是兩個影,倘或我走到外頭摔斷了怎麼好?”

 “呸呸呸、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花綢垂下手,自惱一陣,“你方才那麼爽快地答應行頭令,就是想借酒賴著不走,我真是著了你的道……”

 他撐起來,臉歪在肩上,“你此刻才明白呢?”

 花綢回眸拍他一下,倏地笑了,“真是我的冤家!罷罷罷,你睡這里,明日早些回你屋里去!”

 他笑嘻嘻將兜倒在榻上,腳一踹,把炕桌揣到榻角,闔攏兩扇窗,月兒藏,花綢卻如一朵夜花,輕輕打開了。

 輾眼初十這日,金烏爍爍,秋高氣爽,花綢邀了韞倩、連翹、小喬、松琴共往千虛觀打醮。奚桓不得空去,吩咐家下人備了幾十斤香燭蠟油,又另備下八十兩的布施。又有馮照妝添了五兩銀,兩匹黃緞子,請花綢一并添些香油,使小廝一道抬了,天不亮就送到觀里去。

 花綢后頭換了裳,套馬車往盧家順道接韞倩,誰知紗霧哪里聽見,也跟著來。因自己套了車,韞倩不耐煩與同坐,便驅,“你坐自己的車好了,我與綢襖坐。”

 那紗霧難得不爭,與遞個眼,上了自家的馬車。花綢暗里瞧見,因問韞倩,“方才跟你打什麼啞謎呢?神神的。”

 “嗨,還不是為了管桓兒借銀子的事聽見說你愿意在桓兒跟前幫襯著說兩句話,今日就非要跟著來討你的好,得了準信,好回去告訴衛嘉,衛嘉再去問桓兒借。如此呢,事也順利,也不至于傷了面,幾千銀子,到底不是小數目。”

 花綢拂整著好笑,“難得竟能想得如此周到。”

 “哪里是想的呢?”韞倩輕蔑一笑,“還不是我們那太太出的主意。”

 兩說著話,馬車已轉出胡同,街市逐漸鼎沸,有那賣餅的攤販正烙著餅,滋滋油煙過車鉆進車里來,熏得韞倩扶著肚子連打好幾個干嘔。

 “這是怎的了?”花綢一行的后背,一行遞絹子,“你這到底是什麼病,可請大夫瞧過沒有?”

 平息后,韞倩端起腰來,笑臉兀的慘白慘白的,絹子揩著,又新換條絹子來拂拂腮,“我還不敢請大夫來瞧,心里總有些沒底,只怕……”

 說到此節,便頓住了。花綢兩個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歪著臉瞧,“是有子了?這有什麼好怕的?”

 韞倩睇一眼,電火石間,花綢想到什麼,驚掉了下,“是,兆庵的?”

 “就是怕這個,才不敢請大夫來瞧。”

 花綢心里一陣跳,“要真是,可怎麼好呢?”

 “我也不知該怎麼好,”韞倩嗟嘆一句,把一張繡絹折了又折,垂眼盯著上頭繡的一枝玉蘭花,“他倒是講,若是他的,他必定為我考慮。可怎麼考慮呢?且不說我如今是有夫之婦,盧正元不會放我,就是他家里,只怕也要先將他打死了。”

 “是這個道理,施大人最是嚴厲,斷不肯縱他此種行徑。”花綢亦深泄一口氣,半晌抓著的手,“可還是該請個大夫來瞧了要,不論是誰的,以后怎樣,你自己的子才是最要,你說呢?”

 韞倩想了半日,緩緩點頭,“這遭回去,我便請個大夫來瞧,只是一般的大夫,我是不敢看的,萬一有什麼差池,給姓盧的曉得,我還要命不要?因此想問問你,你認不認得什麼可靠的大夫?”

 “可靠的大夫……”花綢想一想,忽然兩眼錚亮,“上回我從單家,是桓兒買通了他家慣常請的那大夫,既有前事,不得再請他,有桓兒,又許他錢,他不敢胡說的。等我回去,桓兒請他家中說話,你再請他去。”

 兩人議定了,走到千虛觀,見山門前來往許多香客,老方丈親自在外迎著,連翹等人的馬車均已早到,唯獨不見小喬。

 這廂拜過三清,許下一場平安醮,道士們擺開排場,方丈怕喧聲擾了幾人,便領著人往掃洗干凈的一間舍歇息,上了茶點果品,派了兩位道士門前聽候差事。

 錦簾華裀,香煙襲人,銀屏掩春,盤堆異果。幾人說笑打趣,花綢因是長輩,與韞倩共坐榻上。

 吃過一盅茶,花綢便拉了松琴在邊上探問:“我原也請了你娘來,怎的不見?是不是為了大哥哥與桓兒的事,還生氣呢?”

 松琴穿著桃掩襟長褂,玉白的雕玉琢,裊娜有姿,偎在花綢邊與耳語,“外祖父把該講的道理都講了,外祖母與娘都是明理的,幾日就想明白了。只是娘怕來了,因姑的事,與姑媽犯了尷尬,因此只打發我來。”

 “那你的婚事,可怎麼樣呢?”

 “也不怎麼樣,”松琴想起奚桓來,驀地有些悵然,“外祖母前幾日與上京來的王妃說話,聽那意思,像是商議著,要將我許給他們家的世子,往湖北去。”

 “湖北雖遠些,可世子份尊貴,又有封地,倒十分妥帖。”

 “娘也這樣講,只是離家遠些……”

 花綢見悵怏,心懷愧疚,免不得細語安一番,兩個人親親熱熱挽著手在榻上嘀咕。

 給紗霧看見,心里因有事求花綢,又是個凡事喜歡與松琴爭高低的子,不得要刻薄兩句,“松琴也這樣大了,怎麼婚事還沒定下?縱然要奇貨可居,也得有本錢才是,拖拖拉拉的,就是奇貨也要拖個次等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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