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都被吳希嚇了一跳。
烏拉那拉氏愣了一會兒,才拍桌罵了聲“胡鬧”。
“你一個孩子能做什麼?現在可不是讓你顯擺孝心的時候。”烏拉那拉氏還是念著宋氏要去賣命,才沒說出更難聽的話。
吳希當然不指這樣就說烏拉那拉氏,轉向同樣一臉不贊同的弘暉,“聽說阿瑪發了高燒昏睡,大哥,你知道我可以的。”
弘暉瞪大眼睛,“二妹妹是說?”
吳希點頭,“萬一呢?”
弘暉表變得糾結猶疑。
“你們打什麼啞謎?”烏拉那拉氏見弘暉被吳希一句話就說了,皺眉訓斥,“二格格人小不懂事,弘暉你還不懂事麼?”
吳希膝行幾步到弘暉腳下,抱著他的仰頭懇求,“我不會添的,我有用!你知道的!”
“讓我一起去吧!”
不想在千里之外苦等,最終等來宋氏的噩耗。
而的金手指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
弘暉遲疑許久,還是對四爺病的擔心占了上風,對烏拉那拉氏道:“額娘,要不就讓二妹妹一同前往吧?”
烏拉那拉氏不可置信地看著兒子,“什麼‘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況、你自己在說什麼?”
弘暉也跪下了,現在沒有時間跟烏拉那拉氏仔細解釋吳希上的神異之,說了也不一定會相信。
“額娘,請您相信兒子和二妹妹對阿瑪的孝心!”
“求嫡額娘準許!”
兩個孩子跪在自己跟前,烏拉那拉氏太一一地疼。
饒是一個重生之人,也想不出吳希要跟著去“送死”、而兒子也一同胡鬧的理由。
看著吳希,那決絕堅持的表出現在一個不滿五歲的孩臉上,多有些違和,又有些令人。
吳希不是為父,就是為母,逃不了一個“孝”字。
見吳希目在邊上收拾出來的箱里停留許久,突然道:“若我不應,你是不是要鉆進箱子里,跟著去?”
吳希忙收回視線,吶吶道:“嫡、嫡額娘英明。”
“弘暉,額娘信你一次。”烏拉那拉氏重重嘆了口氣,“不過你得給額娘保證,不論如何,一定得平平安安地回來,你才是額娘的命。”
弘暉一怔,他領會到了烏拉那拉氏真正的意思。
吳希則是開心地磕頭,“謝嫡額娘,嫡額娘放心,我一定會幫忙照顧好哥哥的。”
烏拉那拉氏勉強勾了下角,不再多言,繼續吩咐下人們給他們收拾行裝。
吳希表示自己帶上青蘋就夠了,讓青蘋去前院收拾了個小包袱,并沒有回宋氏那兒。
一個時辰后,貝勒府大門外。
烏拉那拉氏牽著吳希,與弘暉、宋氏話別。
宋氏依依不舍地抱了下吳希,“乖乖聽福晉的話,等額娘和四爺回來,知道嗎?”
吳希心虛地“嗯嗯”,不敢看自家額娘的眼神。
烏拉那拉氏言又止,沒有當場穿,以防生變,“這趟辛苦你了。”
宋氏抹完了淚,先一步上了馬車,并沒看見后來吳希被轉了手,讓弘暉抱著進了前一輛,與吳希形影不離的青蘋也進車隊中。
鞭響,馬蹄揚塵,此去歸期未定,唯愿君安然無恙。
送走了一行人,烏拉那拉氏回到小佛堂,一顆一顆撿著佛米,心緒難平。
是自私,做不到為四爺豁出這條命。
而在四爺登基和弘暉安穩之間如果只能選一個,寧愿選擇后者,哪怕弘暉只是做個親王。
半晌,低聲自語,“若此番四爺弘暉平安歸來,我日后把你們母倆供起來就是了。”
……
京城到熱河,快馬不停,小半日便到了。
四爺所在是一名為“獅子園”的地方,坐落在行宮西北圍墻外,一座名為獅子嶺的山峰腳下。
京城的消息先到一步,蘇培盛早就在門外候著,一見貝勒府的車馬,便小跑著迎上來。
“阿瑪在何?現在醒了沒?”弘暉跳下車,立刻問道。
不過小半月,蘇培盛本就消瘦的臉整個兒癟了下去,看起來老了五歲不止。
他運氣好沒染上病,但這幾日也只在外間周旋,不敢近,否則中了招,四爺邊真是一個能用的都沒了。
終于見到京城來人,蘇培盛滿面激,“給大阿哥請安,爺還沒醒呢。”
弘暉不顧一風塵,就要帶著人往園子里去。
蘇培盛連忙攔住他,“大阿哥且慢,您得先去行宮給萬歲爺請安吶!”
他又看向弘暉后的宋氏,道:“宋格格可是來給爺侍疾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奴才讓人帶格格進去?”
宋氏拎著個青的小包袱,臉泛白,但還算鎮定,“勞煩蘇公公。”
“那我便先去請見皇瑪法。”弘暉沉聲,對后帶來的人下令道,“你們進了園子,都聽蘇公公和宋格格差遣,待阿瑪康復后必有重賞,但若有耍賴的,一律杖斃!”
能跟來的都是貝勒府忠仆,都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行人跟在宋氏后進了獅子園。
蘇培先后安排了人送宋氏進門、引弘暉前往行宮面圣,站在馬車邊長長舒了口氣。
忽然,他覺擺被扯。
蘇培盛低頭,瞧見了這半年來分外悉的包包頭。
“二格格?!”蘇培盛了兩把眼睛,確認自己沒出現幻覺,“您怎會在此?”
“蘇公公好。”吳希怯怯地招了招手。
“是大哥帶我來的,我要給阿瑪侍疾,你能讓我進阿瑪的屋子嗎?”
為了防止宋氏發現,直接把打包遣返,吳希要趕把自己變切接者才行。
蘇培盛的第一反應,和烏拉那拉氏一樣,只覺得吳希是來胡鬧添的。
饒是他只是個下人,也忍不住對吳希拉下了臉。
吳希后的青蘋忙道:“公公莫惱,我們格格確實是跟大阿哥來的,福晉那也允了。”
蘇培盛知道青蘋是四爺特意放在吳希邊,不會由任來,弘暉也不是吳希撒撒就沒了腦子的人。
他面稍緩,蹲下平視吳希:“那二格格去跟宋格格一起好嗎?”
吳希搖頭,“我要去看阿瑪。”
靠近蘇培盛耳邊說,“蘇公公,我會‘法’,你也知道的吧?”
蘇培盛沉默,他日日跟在四爺側,對某些事或多或有所察覺。
既然福晉和大阿哥都同意了,他一個奴才攔吳希做什麼。
現在的況也不能再壞了,只要四爺能退燒、清醒過來用藥,管他用什麼法子呢。
蘇培盛又招來個小廝,他領吳希和青蘋往東邊的廂房去,由衷祝愿道:“二格格純孝,定能上蒼,保佑爺康復。”
吳希被青蘋抱著進了四爺的屋子。
屋里充滿著一讓人悶的苦藥味,吳希讓青蘋把放在四爺床邊。
床上的人雙目閉,臉晦暗,干得起了皮,雙頰凹陷,口的微弱起伏昭示著他尚有生機。
吳希出手他的臉,極大的溫差讓忍不住了下。
持續高燒,除了可能燒壞腦子,還有引起衰竭的風險。
深吸了口氣,上前傾,兩只手疊著,摁在四爺額頭上——
他還沒給道歉呢。
他還沒讓見識,真正的雍正帝該是什麼模樣呢。
如果穿越是為了搶救崩壞的四爺,那這一回,也請讓的金手指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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