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和怨充斥在蕭嫣的心間。

半晌，蕭嫣終于開口，語氣幽幽地問道：“你是不是得意的？”

阮安費解地看向，回問：“殿下這話是何意？”

——“像你這樣別有用心的人，也就是運氣好，若不是肚皮爭氣，憑你的出，定北侯就不會娶你。”

看著阮安那雙溫良堅韌的眼睛，蕭嫣忽地想起了霍羲，咬了咬牙，又說：“呵，他如果一開始就想娶你，怎麼可能在了你之后，還把你獨自留在蜀中，連個名分都沒給？”

蕭嫣越說，越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不配得到他。

阮安當然知道蕭嫣有些喪了理智，說的話也是在刻意挖苦。

可不得不承認的是，說的每字每句，都在將強撐著的自尊一寸寸地擊碎，心亦因著這番話，泛起了難言的鈍痛。

是啊，如何不知道，霍平梟就是因為孩子，才娶了。

當年在眉山，他向問起過那日的事，說沒有，他就沒有再懷疑。

他在的茅屋住，為撐腰，許愿，也是想將當餌，將陳允中出來。

等所有的事都結束，他不帶任何留的離開，卻連對他說留下的勇氣都沒有，沒有任何辦法能將他留住。

如果沒有霍羲，他們兩個人此生都不會再有集，也不會再得到同他見面的機會。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他這樣的人，確實是不會娶做妻子的。

或許是占了本該屬于別的子的位置。

但是，現在霍平梟的妻子，卻然是。

已經過他的好，就再也不想撒手，如果誰想讓將他讓出來，除非死。

在場的多是霍平梟手底下的軍將，阮安自覺，為他的妻子，更不能在蕭嫣的面前怯，不然也會影響到他在軍中的威嚴。

阮安地抿著，又不卑不地朝著蕭嫣福了一禮，淡聲道：“不管如何，現在霍侯的妻子都是臣婦，殿下與其替他或自己鳴不平，不如早日再擇良人。”

說完這話，阮安徑直鉆了侯府的馬車，沒再去顧及蕭嫣的緒和怨懟。

蕭嫣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來這里，就不是想來跑馬的。

及至雷聲驟響，帶著傾頹之勢的大雨淅淅瀝瀝地落下。

阮安掀開車帷，見皇家的車輿和儀仗隊早已不在，心緒仍久久未得平復。

心和天氣一樣沉，極其無助地將腦袋埋在了雙之間，的雨霧帶著寒意，慢慢滲進本就帶著無數罅隙的心間。

千瘡百孔，怎麼填都填不滿。

仿佛又回到了在嘉州的那一年，雖然每時每刻都在同他相，卻總是被濃重的不安深深地籠罩，卑微地數著日子，計算著他會離開的時間，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同他見最后一面。

可就是見到了他，也無法將他留住，不堪又絕。

忽地，有人掀開車帷，擋不住的朔風向襲來。

霍平梟的上裹挾著凜冽的雨水氣息，坐在的對面，男人手了腦袋，嗓音低沉地問：“怎麼了？”

他的語氣尚算平靜，漆黑深邃的眼里，卻著不易察覺的慌。

他從未見到過阮安如此低落的模樣，也見不得這樣。

突然開口，自暴自棄地問：“侯爺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是個別有居心的人？”

霍平梟的眼角眉梢間帶著淡淡的鷙，自然不知為何會這樣問，額心隨著他愈發蹙的眉宇，多了道極深的紋路。

再開口，阮安的聲音了些哭腔，聲又問：“如果不是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可能娶我？”

話音剛落，阮安突地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

可話既出口，就再難收回，覺得，或許注定要自尋難堪。

阮安適才說的那番話，明顯激惹到了他。

此時此刻，男人頗像只被重重挫傷的孤狼，額角有青筋暴起，周散著的野濃郁。

眼底那抹可怕又霸道的戾氣，幾乎要將吞噬。

阮安的杏眼有些慌，他卻突然欺近，那道帶著迫的影倏然將籠罩。

他猛地攥住手腕，強勢地扣住腦袋，攫取住瓣。

態勢兇狠至極，像是要將生吞活剝。

風聲跌宕，阮安任由他吻著，心亦隨著瀟瀟的雨聲，不控制地向下沉墜。

覺出懷中的姑娘哭得格外厲害，霍平梟盡量將語氣放得很低，問：“你還沒看出來嗎？”

他用糲的指腹拭著眼角的淚，嗓音的質冷且，卻有些發，著沙啞，又說：“老子喜歡你，命都恨不能給你。”